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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 10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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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不相信的盯着查理，眼神全是一摸一样的怀疑。
弗朗克治安官会有办法？那还不如说他们今晚上走路回去呢，说不定会更快些。
“是的，虽然我是肯特郡的人，但其实按照人脉来说的话弗朗克要比我厉害的多，说不定他会有什么办法。”查理并不在意几人沉默之下的怀疑，毕竟这话他能说出来，一定是有一点把握的。
并且———查理看向南希，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对方正遥遥望着事故发生的地方，应该是在担心前方的情况吧。
不过想到弗朗克陷进去的样子，这件事就算让他有些不耐，想来也不会拒绝。
雨势又渐渐大了起来，啪嗒啪嗒的滴落在泥土里，有些闷闷沉沉的。
寒气渐渐从脚底开始往上蔓延，缠绕在人的腿上、身上，让体温逐渐流失。
“弗朗克治安官真的会帮我们吗？这里人这么多，就算我们见过几面也不能保证他会在这个情况下将我们转移出去。”
柯林斯在查理一离开就转身询问夏洛特，仿佛这个时候只有夏洛特的安慰才能让他安心。
就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夏洛特看成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的人，一有什么事情都会询问对方的意见。
夏洛特摇了摇头，她担忧的从远方移开视线，落在寻求答案的丈夫身上。
“我不知道，只能期待查理治安官能说服弗朗克治安官了，但总比我们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的好，至少对方还有一点把握。”
“先等着吧，查理治安官骑着马，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我们想的再多也无济于事，只能盼着他能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时间过了好久，周围马车上的人逐渐暴躁起来，高亢的声音你来我往，还有不少争吵声，黑暗的环境再加上不知道如何可以离开的迷惘，让大家身心俱疲。
马车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摇晃了几下，南希透过微弱的煤油灯看见了捏在扶手上的一只黝黑的大手，上面青筋遍布，整只手似乎都皲裂了。
玛丽亚连忙将脸挡住，都不敢朝着旁边看过去。
就连夏洛特也被突然的动静吓到了，她吐了一口粗气，惊魂未定地看着慢慢走近的人。
“是柯林斯牧师吗？柯林斯牧师？”
那个男人惊喜的盯着柯林斯，似乎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他没忍住伸出手要触碰柯林斯，不过等他注意到柯林斯眼中的疑惑后猛然想起对方可能并不认识自己。
“是我，达肯镇的村民，您之前去传过教的，我在底下跟随您倾听主的声音，感觉自己都被净化了，您什么时候再去一次？我们好多人都盼着呢。”
男人咧着嘴笑着，一点都没察觉柯林斯暗暗的抵触。
他是达肯镇的农民，很少会到镇上来，一般也只有大集市的时候才会休息一天，花上一点时间来购买东西。
柯林斯抿着嘴唇，沉默的看着男人，似乎在酝酿要说些什么。
对方是不是达肯镇的人他不清楚，或许以前见过，但柯林斯早就没什么记忆了。
“达肯镇啊，这没什么，是我应该做的。”他的话回答的滴水不漏，但又没真正回答什么。
对于柯林斯工作上的事夏洛特基本不会过问，几位女士就坐在旁边，看着两人交谈。
“是的是的，我也知道柯林斯牧师您工作繁忙，也不好意思直接找您，但今天可不是缘分吗？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您，这可是主给我的机会啊。”
“或许您可以给我一个时间，也好让我回去跟镇长说说，这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我也想确定了再离开。”
他说着竟然打算跨步上马车，幸好一旁的汉斯眼疾手快，拦住了对方，不然车上的几位女士可是要被吓到了。
“哦哦哦，瞧我，都没注意到几位女士，我就不上来了，站在下面就好，柯林斯牧师，我说的事您觉得如何？”男人挠了挠脑袋，尴尬的笑着。
憨厚的表情让他看着很是质朴，就算是被晒的皱巴巴的脸颊也阻挡不了他眼底的热切。
“嗯，我会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工作不少，很多事情都要安排下去。”柯林斯沉吟片刻，朝着一旁的夏洛特看去，小心翼翼的给了个眼神。
“或许你们可以等一等，我是达肯镇的牧师，当然会去那边传播教义，到时候这些事情我自会安排。”
“是的，我想柯林斯牧师时刻铭记着自己的责任，他总是在家里说自己因为教会的事情过于繁忙而导致自己不能用心去安排教民的事。”
夏洛特轻笑起来，她和善的笑容似乎抚平了那个男人心中的不安。
“是的，我觉得您说的没错，可能是我过于着急了，柯林斯牧师怎么可能忘记我们了？”
男人有些苦恼的拍了拍额头，似乎担心自己刚才的动作会给柯林斯牧师带去不好的体验。
“是我太激动了，发现我们被困在一处后还没来得及细想就闯了过来，请你原谅我，柯林斯牧师。”他拘谨的鞠了一躬，有些讨好的看着面前的人。
“这没什么，我都能理解，不过今天太晚了，如果有时间我去到达肯镇的话，说不定还能跟你在说一会儿话呢？”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后男人就离开了，等到完全看不见对方的身影后，柯林斯才猛然沉下脸，有些不满的看向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的汉斯。
“你该注意点！当发现有人靠近的时候及时提醒我们，不然这种情况会给我带来麻烦的。”他喝斥道。
对待自己的仆人他一点都没有对待，刚才那个男人的好脸色，汉斯似乎也习惯了柯林斯阴晴不变的性格，只得小心翼翼地道歉，讨好的笑着。
“好了好了，别怪汉斯了，这么黑的天就是眼神再好的也看不到旁边来了什么人。”夏洛特赶紧拍了拍柯林斯的手臂，阻止了他即将说出的更加刻薄的话。
突然出现的意外让柯林斯心情顿时沉郁下来，他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前方，似乎在等待着查理好久未来的消息。
“该不会是他忘记我们了吧。”他小心嘟囔着。
夏洛特：“应该不会，查理治安官看着很可靠。”
“谁知道呢，反正我们跟他也不熟，要是真的忘记了，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再等等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玛丽亚来了困意，她揉揉眼睛看着依旧没有变化的四周：“我们今晚就只能在这里等着了吗？”
“刚才的查理治安官他回来了吗？”
夏洛特摇了摇头，她看起来也很疲惫，不过因为肩上的责任不允许她就这样休息，她需要跟柯林斯一起等待着消息。
“如果困了，就躺着睡一下吧，躺在我的膝盖上，这样会更舒服些。”夏洛特摸了摸玛丽亚额头上有些凌乱的卷发，如母亲一样轻抚着。
“南希你也一样，要是困了就先睡一觉，等下我叫你起来。
南希摇了摇头，眼睛有些迷离：“我不用了，我还能跟着等一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在南希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声渐渐靠近。
她猛地惊醒，目光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来人正是弗兰克跟查理治安官。
他们看上去很疲惫，特别是走在前面的弗朗克，被雨淋湿之后的狼狈在他身上尽数显示，但他一点都没有去在意这些小事情。
深邃的目光看向南希所在的马车，视线在疲惫的南希身上扫过，眸中似乎被雨水淋湿，变得沉郁且带上了深沉的色彩。
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抿直的嘴角让他的脸更加硬朗，南希甚至都觉得他是不是并不愿意跟着查理治安官一起过来。
仔细一想也的确是这样，他们身为伦敦的“警察”，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事务繁杂，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们自己去做。
“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这段时间一直心惊胆战的。”
柯林斯讨好的朝着弗朗克笑着，虚伪的表情在面对凯瑟琳夫人的时候一摸一样。
“前面的事情事都处理完了吗？我听着声音似乎少了许多。”
查理治安官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嘶哑：“其他治安官也来了，今天并不是我跟弗朗克巡逻的时间，但没办法，到了这里才知道并没有其他治安官，所以我们只好自己来。”
“现在他们过来了，我们也能回去了，毕竟不是我们的负责区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弗朗克伸手拦住了。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间，我在镇上也有一处可以居住的地方，今晚就先住在我那里吧，等明早雨停了之后再回去。”弗朗克低沉的声音响起，带来了一个令人意外的选择。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让柯林斯牧师他们离开，然后赶夜路回家，而不是去到他自己的家里。
查理有些惊讶但很快平静下来，仔细一想也没什么。
弗朗克的私心在现在的情况也算不得私心了，让狼狈的女士快点暖和起来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
“呃…..这样吗？不会太麻烦您？”柯林斯僵硬地笑着，他有些不情愿的再一次询问。
“现在时间不早了，返回镇上要比回家简单的多，况且几位女士看起来神色有些苍白，淋雨之后还是尽快洗个热水澡，然后休息。”弗朗克少有的说了这么多话，并且几个理由都让柯林斯无法反驳。
柯林斯看向一直沉默的夏洛特，想知道她的打算。
夏洛特的确有些犹豫，弗朗克治安官虽说人品不错，但实际上就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但她转头一想，自己跟柯林斯先不论，身旁的玛丽亚跟南希身体可没有那么好，要是发烧可就麻烦了，留在镇上至少请医生方便些。
“那就麻烦您了，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可以动身。”
有了弗朗克的开路，转过弯的马车很快就离开了“包围圈”。
雨水依旧淅淅沥沥，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弗朗克跟查理走在前面，说话的声音被雨水隔绝开。
“真有你的，竟然会让人去你家？”
“她们需要保暖。”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见过你这样关心别人？不都是视而不见的吗？”查理摆摆手，一副我看透你了的表情，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别想太多。”
“啧啧啧…..我可不信。”
弗朗克自己也不信，说出去的话他不可能收回来，但是他一点都不后悔，要是再来一次他依旧还是会选择这样做。
弗朗克的家位于小镇的东部，那边多是平地，以前很多镇上的老人都住在这里。
现在很少有年轻人会选择住这个地方，一个远离社交圈的位置，可不会有人请他参加什么舞会。
房子面积并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看样子是经常有人打扫的。
不过南希并不认为是对方过段时间就会回来，说不定只是让仆人一两个月来一次，至少保证突然间要使用的时候家具什么的都没问题。
几人就坐在客厅，等着弗朗克从房间里将毛巾拿出来。
完全陌生的地方让几人都有些局促，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玛丽亚都安静下来，只有眼睛在咕噜的转着。
“这地方可真….简单，一点都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她小声的开口，在发现弗朗克离开之后胆子也大了起来，至少敢跟南希嚼起了耳朵。
说简单还是留了情面，南希看着客厅除了沙发，桌子，凳子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就连窗帘也都是好些年前的花纹，南希自己都没有见到过的样式。
就是被打理的整洁，这也是在没什么物件基础上的整洁。
“可能就是一个临时住所，说不定对方根本就不怎么过来。”南希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巴，也跟玛丽亚一起说起话来。
“我们别聊这些了，如果让弗朗克治安官听见了，怕是会觉得我们过于挑剔。”
玛丽亚被自己的妹妹教育，顿时心有不平：“我就说说而已，当然知道不能让他听见。”
一杯热茶下肚，顿时热气遍布全身。
三月的气温在夜晚依旧有些寒冷，再加上外面未停歇的雨水，就是在室内，给人的感觉也跟冬天没什么两样。
将壁炉里的柴火点燃，从一簇小小的火苗逐渐变的炙热只花了不到几分钟的时间。
几人围坐在一起，依靠着仅有的热量将身体上的湿气烤干。
“今天要不是碰到了查理治安官，我们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夏洛特将身上的雨水用毛巾擦拭干净，躲在伞下面几人其实也只有最开始的肩膀和头发上被雨淋湿了。
“今天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下雨，要早知道的话我们也就不会出门了。”
由此可见她们的运气还算不错，至少碰见了可以帮助她们的人。
“小事罢了，毕竟我们也算是认识了不是吗，之前南希小姐还帮我们抓住了犯人呢。”
查理已经换下了制服，穿着弗朗克拿出来的衣服，从尺寸来看有些宽松，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今天两次遇见也是缘分，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多的际遇也说不定。”
他说着看向正伸出手烤火的南希，话中有些意味深长。
弗朗克坐的位置有些微妙，身为房子的主人，他并没有跟柯林斯去聊些没有营养的话，而是让查理跟他们聊，自己则在一旁的凳子上坐着，顺势朝着壁炉靠了靠，与南希仅仅相距一个手臂的距离。
弗朗克盯着南希伸出来的双手，白皙的肌肤被火焰的光照成了桔红色，看着如同傍晚满天云霞下的冬雪。
他眸色一暗，敢巴巴的开口：“离远些，小心灼伤。”
话音刚落他就有些后悔，习惯了命令的语气的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话并不讨喜，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怕是很少有人会这样强硬的命令吧。
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嘴角僵住，就连刚才展露出的少许惬意都瞬间荡然无存。
“没事，我没感觉灼热，很温暖。”南希稍稍愣住。
身旁的声音低沉，让她不自觉想到了无边际的大海，若是航行在大西洋中的夜晚，漫天的星空倒影在深不见底的海水中，只有一个个微小的波浪静静地拍打着船只。
南希望过去，顿时陷入弗朗克的眼眸中。
他的目光似乎正窃窃私语说着什么，南希动了动嘴巴，没有问出声。
这已经不是两人单独说话了，不过每一次都有些不同的意味。
南希原以为是自己过于敏感，却不曾想对方似乎对自己有着异样的情愫。
“…..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两人的小动作只有查理察觉到，他细品着好友出手的功夫，不禁感叹自己还是孤陋寡闻了些，竟然连弗朗克出手这样直接都不曾想到。
看来我这好友似乎好事将近啊…..他想着，顿时却皱起了眉头。
看着南希有些娇小的身体，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她才14岁，年纪是不是太小了些？
要知道弗朗克可是已经26岁了，虽说男女的年纪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总觉得弗朗克有些不地道。
雨一直下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收敛。
落了雨水的地面变得泥泞不堪，人走上去立马就朝下陷进去。
弗朗克跟查理很早就起来了，两人还有工作在身，根本不可能在这里久留。
看着正在马匹喂食物的汉斯，嘱咐了几句就骑马离开了。
南希少有的失眠了，夜晚的雨声扰人梦境，她竟一直没有睡着。
盯着头顶的黑暗，看着它从模糊变得清晰，一直到外面的雨声停歇，马蹄声传来，她起身才走到床边，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默默不语。
她来来回回想了不下十次，都没有一次得出了结果。
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是夏洛特。
“这么早？看来真的是陌生环境睡不着，今早看着雨势渐小，总算是松了口气。”
夏洛特听见了南希的动静，敲了两声门后推门进来，不出意料地看着眼底有一圈青黑的南希。
“我等会儿问问汉斯，看他觉得今天能不能提前赶路，最好是能在傍晚之前回去，你也收拾一下，今早也只能我们自己随便做些东西吃了，弗朗克治安官竟然挺周全的，早上买了不少食物回来。”
夏洛特揉了揉南希的脑袋，将躺了几个小时有些凌乱的头发复原。
餐桌上所有人的状态都不好，夜里的遭遇让大家身心俱疲，只想着早些回去，只有回了家才算可以真正放松下来。
“我出去看了看，等会儿说不定要出太阳，到时候等泥土晒干了些再出发。”汉斯将脚底的泥土擦掉，擦了擦身上沾上的水渍，有些气喘吁吁的说。
“还要多久？要是太晚了可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柯林斯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因为汉斯的话更上一层，他有些暴躁，如果不是因为在别人家里，他都可能朝着汉斯发火了。
汉斯也算是跟着柯林斯好多年，并不将对方的脾气放在心上，他细想了一瞬。
“几个小时吧，我需要看具体的情况。”
这只是粗略估计，具体的还得看今天的日头大不大。
柯林斯冷哼一声，将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最好是这样，我还有自己的工作，可不能一直留在镇上。”
汉斯说的没错，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刺眼的阳光从窗边照进来，几人心中都缓和了不少，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夏洛特将房间里的物品都一个个摆好，想着房子主人不在，她只好留了一封信表达谢意。
“昨天我们还有东西没有买全，今天还去逛一下吗？”玛丽亚凑到了夏洛特身边，打着商量一般询问。
夏洛特这时才反应过来，昨天暴雨来的过于突然，打乱了原本的计划，现在竟然都没想到这件事。
她沉吟一番，朝着玛丽亚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等会儿，我去问问柯林斯。”
没多久，夏洛特就回来了，她朝着玛丽亚无奈的说：“两个小时的时间简单买些吧，不然等到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回去的路上汉斯的速度不断加快，真的在下午3点左右回到了家中。
伊丽莎白从昨晚就担忧着，她时不时听着外面的声音，也不知道几人出门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一夜都没回来。
看着从远处逐渐变清楚的马车，伊丽莎白朝着屋外走去，一直到看清楚马车上的人之后，心中的石头才缓缓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