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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临合之会(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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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河南境内仅次于少林的第二大帮派,临合派不仅门下弟子众多,已达两千之众,十二代掌门传承并加以发展的武学,在江湖上也享誉盛名,尤其是现任掌门黄袍道人的一手临合剑法,据说当年曾与天师道掌门张与材道长战两百回合而不曾落败。如今虽然黄袍道人同其他各派掌门人一样不知所踪,代掌门杜可用在武林中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此次召集其余诸派前来议事,设了十里彩旗迎宾,阔气而隆重,尽显大派风范。虽然每派前来的代表不超过十人,但共有十四个帮派前来,幸而临合派大堂广阔,坐下两百人亦不成问题。人已经到了大半,杜掌门尚在大门迎客,便令下人在大堂好生招呼着。堂上人声鼎沸,各派的二当家、代掌门相互打着招呼,拉拉家常,有人猜测着此次议事的目的所在,也有人约着商议过后找哪个地方好好的喝一顿。
叶风荷秀眉微蹙,她本来就不喜欢这种人多嘈杂的地方,更别说和师父一起被安排在上座,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虽说还是一身男儿装束,却已经被几个少当家的看出端倪,不时往自己这边偷瞄,便拉拉了师父的衣袖道:“师父,荷儿想先出去下,等议事完了再来找您吧。”张与栋被安排在上座,不曾与人攀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已知道徒儿要出去的原因,道:“你还怕了那些个登徒子不成?平时教你的都学哪里去了,直起你的腰板儿来,谁敢看你你就盯着他,直到他看到你的眼神就害怕。遇到这种小兔崽子就得教训教训他,要他们以后猖狂不起来。”叶风荷只好答了声是,安心坐好,看着有人偷偷指指点点,一张俏脸不禁越来越红。
前天随师父路过临合派,师父与杜代掌门叙旧,却被留住死活不让走,杜代掌门说起这次各派齐聚议事,希望张与栋能够留下来参与商议,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做一个评判,毕竟铁面剑张驰名天下,众人都能信服。张与栋本来就是个热心人,毅然答应,只可惜了叶风荷被一肚子不情愿地被拉来陪着。本来想着这里应该聚集了各派的精英,当是满堂的好汉,如今一看,也不是人人都有那么股子英雄气概,大多看起来都跟普通平民没什么区别,尽管有些衣冠华丽一些,却缺了些气质,哪及得上那白衣公子的万分之一?想到白衣公子肖炳,叶风荷禁不住心如鹿撞,那公子不仅相貌俊俏绝伦,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雍容的气质,那一手功夫更是……正想着,却感觉大堂内突然一静,忙收敛了令人娇羞的思绪,这才发现门口进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正是代掌门杜可用。他虽已经五十有余,满头却无一根白发,身材伟岸,衣着华丽,神采熠然,步子虽然迈得缓慢,却有着一股睥睨群雄的气势。众人都不再说一句话,只是默默注视着这位代掌门,很多人心中早已将他当作现在的领袖了。杜可用走到大堂正坐前面,却并不坐下,目光扫过整个大堂,微微一笑,开口道:“今天咱们河南地界的英豪能齐聚一堂,要多谢各位代掌门,二当家的以及帮中精英给杜某这个面子,杜某在此谢过!”说着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眼见主人如此客气,底下群豪纷纷叫道:“杜代掌门哪里话。”“杜代掌门请咱那是给咱面子啊。”厅里又再度嘈杂了一阵,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咱们这些帮派本来就是一方水土养活,同气连枝,早该聚集在一起交流交流,武学上也好,营生上也好,如若大家不吝各抒己见,互通有无,这对每个帮派都是有益无害的。”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王屋派的白副帮主开口,白副帮主德高望重,甚受尊敬,众人便都静下来听他讲完。只听他继续说道:“如今武林中门派越来越多,大门派却只有寥寥数个,咱们这些帮派该何去何从,也是该想想了。”众人只道他要接着说说自己的看法,白副帮主却不再说话,只自顾端起茶杯小咄一口。已有聪明的人从白副帮主的话中听出些味道来,来之前就猜着这次聚会可能和并派一事有关,如今听这白副帮主的口气,似是支持的态度,看来临合派没少做准备工作。
杜可用对白副掌门微微颔首示意,自己也坐了下来,开口道:“白副帮主说的甚是有理。杜某此次请各位前来,正是有些事情商议。不瞒各位说,现如今的武林正是多事之秋,龙虎山天师道投靠朝廷,少林寺的觉旭大师遭人谋害……江湖上一片动荡不安。除却武林大势,就我们单个门派来说,自从天下掌门人大会后,各掌门便下落不明,就如同整个帮派没了主心骨,弄得是人人心急不已!杜某这几月来为此是操碎了心,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如今满堂人才济济,杜某希望能够通过大家的智慧,商量出个应对之策。”张与栋听不禁面上一热,虽说自己早已与师兄划清界线,毕竟还是天师道的人,被人指责天师道投靠朝廷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底下又“嗡嗡”起来。云台山的智觅和尚开口道:“杜代掌门说的甚是,依贫僧之见,这些事情多少背后都有些联系,而这所有的线索又都可以指向朝廷。说起来朝廷如果想灭我武林,也是合情合理。”
白副帮主接口道:“智觅大师说的不错,老夫也觉得这些都是掌门人失踪一事就是朝廷所为。”群雄之中又有几位纷纷站起来称是,叫嚣之声渐重。
杜可用举起双手将满堂的嘈杂压下去,摇头叹息道:“杜某未曾没有这样想过,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诸位切不可过于武断。且不说到底是不是朝廷的主谋,即便确实是朝廷所为,大家想过没有,以我们这些门派的势力又怎么去跟朝廷一争长短?”说罢缓缓闭上了眼睛,底下也是叹息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