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默然相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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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彦一步步地走远，我害怕，他会就此走出我的生命。
流泪的双目，模糊不了他决然的身影和生气的脸庞。
揣紧手中的流氓兔，我小跑步地追上去，跑得气喘吁吁，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彦拐过转角，路过红豆居，走进了含笑居。
咫尺天涯！
为什么要这样子生气？流氓兔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它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一如小晴。小晴是我十八年来除了妈妈以外最重要的人，她是我高中三年最美丽的遇见。而流氓兔，是小晴送给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小晴到精品店当了一天的临时工获得的报酬。
“念念，生日快乐。给，这是生日礼物。”那一个我以为又会独自度过的夜晚，小晴从天而降，扔给我一个流氓兔的小布偶，给我灰暗的人生带来了些许温暖，那一刻，我铭记了一辈子。
后来才知道她为了这个流氓兔布偶在精品店打了一天的工，只因她想要靠自己为我买一份生日礼物。从那一天起，我就把这一份爱随身携带。只要看到它，我就不会觉得孤单，仿佛小晴陪在我的身边。
有人说友情、亲情、爱情三者是很难衡量它的重要性的，但是在我心中却有一个关于他们的排行榜，重要程度从大到小依次是亲情、友情、爱情。亲情和友情对我来说都只有唯一的一份，那就是妈妈和小晴，沧海桑田，也磨灭不了我对他们的在意。而爱情，之于我却是空白的一片，直到遇见苏彦，我以为命运开始眷顾我，却不想也不敢猜测那只是个玩笑？
不知哪里听过这样一句话：如果时光能够流转下去，宿命会有它完满的结局。而我和他的宿命又是怎样呢？
失魂落魄地爬着楼梯，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我却有了一瞬的落寞。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也没有被一个人爱过。一直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好不容易，开了一扇窗，可以眺望外面的风景，花香也能够顺着空气弥漫进来。却不想命运会在窗外设了一堵墙，小小的眼界里只能望见那一堵灰色的墙，终是不见墙外的风景。
就这样算了吗？
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心不在焉的日子。时光又来到了每一周相约打球的日子。我一直在等待着苏彦的来电，从中午下课到华灯初上。
等来了没空去球馆的欧阳，等来了有事要忙的陈欢欢，却没有等到期待中的那个他。
闷闷地关掉手机，我爬到床上，躺下。大脑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心却飘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冰凝急切的声音传来。
“念念，你怎么躺在床上？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只是让自己沉淀一下心情，好久没有这么平静地思考了。”
“没事就好，你手机怎么关机了？苏彦打了你好多通电话，一直提示关机。刚刚他给我打电话，要我跟你讲一下他有事找你，叫你开机。”
听了冰凝的话，我立马从床头拿出手机，按下开机键。
手机刚一开机，哗啦啦地两三条短信进来，都是苏彦的。还有十一个未接电话，也是苏彦的。
“念念，怎么关机了？电话一直打不通。”
“念念，开机后马上给我回电话，我有事找你。”
“念念，看到短信后，马上到致知路，我在路旁的第五棵桃树下等你，不见不散。”
终于理我了吗？
我赶忙从床上坐起来，快速地换衣服、梳头发、穿鞋子。
虽然不知道苏彦找我有什么事，但我还是满怀欣喜，至少他终于肯见我了，即使等待我的是刀山火海，那又何妨呢？
跑出红豆居后，我立马拿出手机给苏彦打电话，怕他等得太久了。
“苏彦，我是念念，不好意思刚刚才看到短信，你等很久了吧？我马上过去，你再等一下哈。”
“你慢慢来，别太着急，我没事。”
久违而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来，不再冰冷至极，不再遥不可及。泪水忍不住盈满眼眶。
莫念卿，你要的仅仅只是这样子淡淡的温暖而已！
“好，我会慢慢过去的。待会见。”
轻轻地合上手机盖，我听话地放慢行走的步伐。夜幕下的华灯，映照着这个城市的繁华，映照着这所学校的生机，映照着身边行人的脸庞。有人步履匆匆，有人慢慢晃悠，但都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前进。
而我，也在我的路上行走着，在目的地非常明确的路上前进着，前方也许荆棘满布，也许阳光遍野。
终于，来到了致知路。路灯下，苏彦身影清晰而又模糊，他身后的桃树，花落了一地。面对着观莲湖，静静伫立，却有一种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的感觉。
我慢慢地走近他，试图不去打破那一刻的旖旎。
可是脚步声还是暴露了我。苏彦转身回头，看到了我，那一霎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里一闪而过。
“念念，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我在距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静静地看着他的脸，尝试着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丁点能让我放弃的东西，哪怕是他偶尔流露出的不耐烦。
可惜，没有。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干净、白皙，竟然还有着微微的红晕。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这么清楚地端详苏彦的脸，带着审视的目光，我想知道，这样一张脸是怎样让我死心塌地，怎样让我万劫不复？
那一张脸上，有的也只是和一般人一样的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并无太多的特别之处。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念念，看什么呢？”
我直视的眼光让苏彦不自在地转开脸，讷讷地开口询问。
突然意识到，离苏彦太近了，我急切地想退后几步。慌忙间，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一颗小石头的存在。
“啊……”
退后的瞬间，右脚踩到了一颗小石头，身子顿时失去平衡，向□□倒，闭上眼睛我做好了摔倒的准备。
过了几秒，预期的疼痛与冰冷没有出现，腰间却传来了不属于我的热度。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苏彦近在咫尺的着急的脸孔。
在失去平衡的那一瞬间，苏彦伸手把我抱住，让我幸免一难。
“念念……”
紧紧地把我拥在怀里，苏彦叹息地叫着我的名字。
意外的拥抱，一样的惊喜。
颤抖地伸出双手，我回抱着他。
“念念，为什么在你面前，我总是那么容易被吓到？马路上那一次是，今天这一次也是。看着你傻傻的，不知危险的行径，我的心脏为什么有一霎那的停止？”
苏彦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夹着不解与叹息的声音缓缓传入我的耳朵。
“马路上那一次，并不是故意对你生气的。我很少生气，那是第一次我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况下发脾气。我知道你很委屈，认为我小题大做。可是，你知道吗？我曾经眼睁睁地看着我要好的同桌，活生生地被车子撞飞，送到医院时已经气息微弱，最后抢救无效身亡。前一刻还活蹦乱跳，和我商量着周末要一起去爬山的他，下一刻却躺在血泊中，永远不再醒来。十四岁的年纪，正是花样的年华，而他来不及看尽这世界的精彩，来不及感受青春的灿烂，就这样子一去不再回来。徒留我守着那个永远没有机会履行的约定。我们连一起爬山都没有！”
肩膀上湿热湿热的，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淌着，渗透着。颤抖的灵魂，喘息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我沉默着，只是伸着手拍着他的后背，也许可以带来一点点的慰藉。
“那一天，你向着流氓兔飞奔而去的身影，让我想起了那一年笑容灿烂的他。一样的执着，一样的脆弱，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那一年，我没有阻止他，永远地失去他。那一天，我不允许同样的事件再次发生，还好，你没事了。我却控制不了自己发了一顿脾气。”
“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以后会注意安全的，一定不会再做傻事，让你担心。”回拥着他，我保证着。
“不，你不知道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对你做的一切不仅仅是关心，我喜欢上了你，无可救药地，在我自己来不及察觉的时候，喜欢已经悄悄地深入骨髓。所以，在看到你不顾一切地跑到马路上，我的心一下子停止了跳动，唯一的知觉就是阻止你，把你拦下。那时候，充斥在脑海里的是那一年倒在血泊里的苍白身影。然后，镜头一转换，竟然换成了你的脸孔。我只能拼命地呐喊着你，拼命地追上你。”
他的音调渐渐地放大，变得激动，仿佛那些惊险的场景就在眼前。
“小时候，看《飘》，看到斯佳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爸爸坠马身亡，然后到她的女儿邦妮，骑着瑞德特地为她准备的小马，准备跨栏。那一刻，斯佳丽心中回放着当年父亲意外坠马的那一幕，却阻止不了邦妮的死亡。当时我就很伤感，明明可以预见，却还是阻止不了悲剧的发生。那那些前车之鉴是用来做什么用的？那一天，我是那么地害怕阻止不了你。”
“还好，还好。你现在还在，在我的怀里。……”
更加紧紧地把我拥住，苏彦不停地呢喃着。
静静地被他抱着，我分享着这一个男生难得的脆弱，为我的脆弱。
慢慢地，他的心情平复。
“念念，给你，和小晴送给你的那一只一模一样的流氓兔。”苏彦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流氓兔布偶，递给我。
“以后就让这只流氓兔陪在你身边，就犹如我陪在你左右一样。”苏彦握住我的手，帮我把流氓兔挂在我的包包上，和小晴送的那一只挂在一起。
“苏彦，我……”
千言万语哽在喉咙，只能叫着他的名字，发着单个音节。
这个行为是不是意味着，他想和小晴一样守护着我？
“念念，我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好吗？”
当我还沉浸在他寓意未明的动作里，他的另一句话彻底让我僵住。
这是在梦里吧？我怎么会听到苏彦对我的表白，怎么会看到苏彦拿着一支玫瑰花向我请求交往？
拍拍自己的脸颊，我试图让自己从甜美的梦里醒来。
闭上眼睛，又睁开。看到的还是同样的一幅场景。原来，苏彦真的向我示爱！
“这竟然是真的？我没有在做梦？”
还是不相信，我摇摇苏彦的手臂，想让他告诉这只是个梦境。
“傻女孩，我在向你告白，不是在梦里。”
摸了摸我刚刚拍打的脸颊，他一脸笑意地揶揄我。
听了他肯定的保证，我痴痴地笑了。（阿薰：请允许我家念念耍花痴~~O(∩_∩)O~）
“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我还是痴痴地笑着，品味着这突如其来，不在情理之中的惊人甜蜜。
“好了，我知道答案了，从今天起傻女孩念念就是我苏彦的女朋友。”
看我还是傻傻痴痴地笑着，苏彦高兴地向着世人昭告着他的所有权。
苏彦的女朋友，我喜欢这个称呼O(∩_∩)O~
“傻丫头，还不回神？”
揉揉我的短发，苏彦终于受不了我的耍花痴。
“苏彦，我喜欢你，从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就是很俗气的一见钟情。可是，那时候你身边跟着冰凝，我只能把喜欢埋在心底。后来，知道你只是冰凝的表哥，那时候别提有多高兴。欧阳、冰凝他们都知道我喜欢你，经常制造机会让我和你相处，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我从不敢奢望有一天你会找我表白，我都想好了要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你告白的。没想到……”
回过神来，我像个之前被禁止说话的小孩，一解禁，马上噼里啪啦表达着自己天马行空的思想。
“没想到我竟然主动出击了……”
“……”
“……”
清风徐来，吹散了情人间的丝丝低语。在美丽的观莲湖上荡起一层层的涟漪，似乎在为这一对有情人偷偷地庆祝。善解人意的桃花神也洒下了点点的花瓣，祝福着桃树下的这一对爱侣。
暗黑的夜空，这时候有了点点的星光，月儿也露出了半边脸，窥探着人间的幸福！
I will also show you a sweet dream next tim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默然相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