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次召唤全魔法免疫勇者太宰先生》御猫狸花

14、Chapter 14

　　“那……这两件装备你挑一件喜欢的？”
　　没辙的我举起刚挑给勇者太宰的东西。

　　这可能不是魔王太宰想要达成的结果。
　　但从勇者太宰手上抢到东西，一定能让魔王太宰的心情好一些。

　　果然！
　　哪怕他脑袋没动，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瞳还是转向了我。

　　收到信号的我立马做了其他保证：
　　“以后有类似的情况，我一定先想着你！”

　　我和他站在这里太扎眼了。

　　魔王太宰把情绪挂在脸上。
　　就算周围的人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看他的表情也知道我们起了争执。

　　他们跃跃欲试，时刻准备上前劝说。
　　连织田作之助都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瞧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表情，怕不是在想：
　　一会圣女和勇者打起来，我该帮谁？

　　“我看看……”
　　“……就这个吧。”

　　魔王太宰随便挑了个等级较高、价格贵一些的装备。

　　我刚要松口气，他又抽走了被我夹在怀中的魔镜。
　　不知道魔王太宰在镜中看到了什么，脸更臭了。

　　魔王太宰不知从哪里撕下一块布，盖住了镜面。

　　随后他又拿出了之前下河捞上来的红色宝石。
　　轻轻一捏，萦在宝石周围的黑气从他的指缝溜走。

　　魔王太宰摊开手，确定宝石没有危险后，装回魔镜。
　　最后，太宰治把完整的魔镜塞回原位。

　　就是我怀里。

　　“给我？”
　　我不太确定魔王太宰的意思。

　　“不然呢？”
　　“我们都有礼物，怎么能少掉阿芙拉？”

　　魔王太宰戴回了微笑假面。

　　在外人看来和善的表情下，他的眼神和语气依旧冰冷冷的。
　　他口中的话语，像是提醒，更像是警告。

　　“阿芙拉想着自己就好了。”

　　“就像抛弃我的时候一样。”
　　“你只需要想着自己、只需要做自己就行了。”

　　我拿不准魔王太宰的意思。

　　他是在怪我当初抛下他不管吗？

　　还是在侧面讽刺我：
　　我表面是圣女，骨子里却是个只考虑自己的伪善者？

　　“我是真心的。”

　　“勇者都能成为魔王。”
　　“圣女何必替神去爱世人？”

　　魔王太宰垂眸看了眼我怀中的魔镜，多解释了两句。

　　这一回，他脸上的笑容真挚了些。
　　不知他想起什么，眼底还带了些喜悦。

　　在我们视线对上的那一刻。
　　魔王太宰往前走了一大步。

　　我们之间几乎没了间隙。

　　他低头，薄唇凑到了我的耳畔。
　　因说话吹出温热气息，落在我的脸颊，红了我的耳根。

　　“我是真喜欢那个……”
　　“不顾我的死活，干脆利落把我抛下的圣女小姐。”

　　“阿芙拉一直那样就好了……”

　　他、他在说什么？
　　他是在说反话，还是有什么奇怪的受虐倾向？

　　我的眼瞳因听到的话震颤着。
　　魔王太宰已经退回了原位。

　　“但凡阿芙拉选一样自己的东西，我都不会生气。”
　　“我只希望阿芙拉多想想自己。”

　　魔王太宰提高了音量。

　　他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也是解释给周围的吃瓜群众听的。

　　这下，众人都知道太宰治在闹什么别扭了——

　　“那个！勇者大人！圣女大人！你们再选几样也是可以的！”

　　“对对对！你们可是救了我们的命！给多少谢礼都不为过！”

　　“就是！勇者大人别生气！圣女大人不选我主动给！”

　　“我愿意把我分配到的奖励都给圣女大人！”

　　“我也愿意！”

　　“我也给！虽然我拿到的手链没什么加成，但是很好看！”

　　“我在迷宫开出了一种好吃的果子！圣女大人一定会喜欢的！”

　　……

　　因魔王太宰的一句话，店内大部分人都涌到了我身边。
　　不管是不是那25人团队的冒险者，都在翻找能送给我的东西。

　　我想要拒绝。

　　可魔镜被我手臂夹在面前。
　　太宰治塞的位置又很下，我不抱紧双臂，魔镜就会掉到石砖地上砸碎。

　　我腾不出手去拒绝塞进我怀里的礼物。
　　我还得护着魔镜，避免他们塞礼物的时候，把魔镜挤下去。

　　我想开口，和冒险者们都在说话。
　　甚至为了让我听到他们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声。

　　他们不想听我说话，更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他们只想把礼物塞给我！

　　于是，在我的怀里塞不下的时候。
　　站在我身侧，没被人潮挤走的魔王太宰伸手接过冒险者们递来的东西。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大麻袋。
　　他压根不去看别人送的是什么，拿到手就往袋子里丢。

　　他甚至没说过一句谢谢！
　　开口闭口都是：“阿芙拉就不要辜负大家的好意了。”

　　这一刻，魔王太宰笑得是真开心！

　　我承认自己刚说大话了……
　　我根本不了解太宰治！

　　他刚和我说奇奇怪怪的话，不会就是因为……
　　不满意我拿到物品的数量，用自己的方法把该得的拿回来吧？

　　注意到我茫然又错愕的眼神后，魔王太宰好心把我怀里的东西往麻袋里丢。

　　他借着靠近我的机会，在我耳边留下了一句：
　　“看清了吗？这才叫把东西献给你。”

　　果然！
　　这才是魔王太宰的真实目的！

　　他就像那深渊巨龙，看着愚蠢的人类排着队，主动把闪闪发光的金子丢进自己的洞穴。
　　而这些金子，是人类感谢他阻止了恶龙攻击村庄的谢礼！

　　我要是这条龙，也会压不住嘴角，乐得找不着北！

　　这场闹剧没持续太久。
　　在酒馆老板也送了一瓶珍藏的烈酒后，魔王太宰拿出的麻袋终于被装满了。

　　我也终于有空去看看被彻底遗忘在一旁，还坐在轮椅上，无人照顾的勇者太宰。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魔王太宰还拖着麻袋跟着我。

　　“你不去找那个「不认识你的故人」聊天吗？”

　　“等我们明天离开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机会难得呀！”

　　担心魔王太宰的『看望』，会使勇者太宰的伤加重，给了点中肯的建议。
　　我还委婉告知魔王太宰自己发现的异常。

　　“他说不定……真是你的故人呢？”
　　“我刚看乌达的状态栏，发现他也是异……”

　　“可我更想和阿芙拉聊天。”
　　魔王太宰打断了我的话。

　　“而且，这袋子东西不值几个钱。”
　　“我得算算，他们还欠阿芙拉多少。”

　　“……欠我多少？”
　　我又跟不上魔王太宰的思路了。

　　“不是阿芙拉说等价交换的吗？”

　　“阿芙拉救人的时候使用了中高级的圣魔法。”
　　“这可是那些冒险者一辈子也见不到一次的魔法。”

　　“加上阿芙拉使用技能用掉的[MP]，他们需要支付很大一笔钱。”

　　“这里的东西……”
　　“价值不一定够。”

　　“差的部分，等在出发前让他们补齐。”

　　“只有这样，才是等价交换。”

　　太宰治说得认真。

　　我却有种错觉。
　　魔王太宰在找茬，还是找我的茬。

　　或者说，他在给我上课。
　　他抓着我话语里的错误，用行动纠正我的认知。

　　所以……
　　魔王太宰试图带坏我！

　　他要把他的认知和思考方式塞进我的脑子！

　　在我认定这个结果，想找魔王太宰理论的时候。
　　他已经拖着麻袋坐在空地上，认真清点着这晚的『战利品』，口算叠加他估出每一件物品的价值。

　　“这酒馆也隶属魔王城了？”

　　我们没刻意放轻手脚，勇者太宰被屋里的动静吵醒了。
　　他看着被倒出的一麻袋东西，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