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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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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外是不知名的嘈杂声,安悦孤零零地站在门内,她猜徐林再定是走了。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绝不会在她揭下狠话让他吃瘪后,还能放下身段送她回家。
过了好一会儿,薇妮推门而入,食指上的车钥匙一转一转的:“小不点,我送你。你林再哥哥烧得都快要挂了。”
女孩松了口气,连忙扒住薇妮的手肘:“救命恩人…”
“哎~~别来这套。”薇妮白了她一眼,“真当我是恩人就和徐林再服个软。
这都多少天了?多大的仇啊?不就一个破比赛吗?进不了就进不了,至于和他较真?”
薇妮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开车的时候还自顾自地喋碟不休:“徐林再这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时候和小孩一样,要哄。他说不准就是手欠要作弄你一下,你又不是头一回被他作弄,忍一忍就过去了。不是?少说也有三年啦,他算是你半个师父吧?手把手把你带起来的。你呢,看在这个分儿上,也给他个台阶,让他下来算了……”
安悦只是笑而不语。
的确,在和徐林再斗智斗勇不断成长的时光里,她不是第一次被他耍、不是第一次得罪他,也不是第一次听他冷言冷语拿腔拿调。
可他临走时一闪而过的表情里,似乎还掺杂着她无法辨知的情绪,几乎让她觉得最伤感。
可最初,他们本不是以这样忧郁的画风开场的。
那时候她不过是个屁大点的小孩,却我行我素到了极点。
一路从古龙的武侠中走过来,当了一会儿侠女,最后一头扎进Hip-Hop大军里头也不回,义无反顾。
刚认识大姐大薇妮的时候她才十五岁,RAP词写得扭扭捏捏的,却好歹也自录了一首歌发到论坛上,结果隔天就被一个带着非主流ID名的人评论了——人称“炸天哥”。
炸天哥在论坛上加了她的好友,详细地问了此歌的录制经过。
得知编曲乐器是纯人工打击弹奏,并以劣质话筒录制输入音频后、沉默了三四秒,问她:有组织,地址xxx、正招新,来吗?
她满心的欢喜在警戒之下悉数冲淡,怒回:骗子。
炸天哥十分不解:聊得好好的,我怎么就成骗子了?
她答:妈妈说网上约见面的都是坏人。
而那边,炸天哥显示已读后秒掉线了。
她心下大喜自以为将骗徒劝退了,可不过五分钟后炸天哥又重新上线。
炸天哥:不好意思,甜牛奶一不小心倒在电脑上死机了…幸亏还能死而复生。
安悦冷哼一声,关了对话框。
在接下来的十余天里,经过炸天哥反复证明自己是好人,并将见面地点转移到人山人海的公共场合后,她才肯将信将疑地赴约。
那天她故意穿得不那么像未成年,然而一米五几的身高还是出卖了她。
她鬼鬼崇祟地躲在KFC门口,瞧着人来人往,心道,那骗子怎么还不来?
刚一转身,视线就被一个帅哥吸引住了。
那帅哥大概十八九岁模样,一身纯黑,插着兜,漫不经心地站在过道正中央,被来来回回的人潮撞了一次又一次的肩膀。
安悦也不是什么好色之徒,瞧着那帅哥的侧脸,脑子里却突然冒出来一句“小哥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语气还是七弯八拐酥到骨头里的那种。
但下一刻,就有一个长发大美女抬手勾住了帅哥的脖子,像练必杀技一样狠狠锁住,亲昵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安悦眼都忘了眨眼,盯着那两人只顾走神,直到那个大美女朝她望过来,摇了摇手机。
下一刻,她兜里的电话“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她后知后觉地掏出电话,大美女已经站到她跟前:“原来是个小不点……走吧。”
安悦眨巴眨巴着眼睛盯着她。大美女一甩头发:“不认识啦?我是炸天哥啊!”
薇妮以“炸天哥”三字颠覆了安悦的人生观。
安悦“啊”了一声,僵住不动了。随后,她此刻错乱的、坍塌的精神世界,被瞬间闯入的一道光完完全全治愈了。
很久以后再回想,她觉得那人大概就是导致她从十五岁起便坚强不息、奋斗不止的罪魁祸首,她从命里带来的、潜伏至遇到他的那一刻才被触发的原罪。
她看到徐林再冷冰冰地望着她,吐出了同样冷冰冰的几个字:“这人我不要。”
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和他那张冰山脸一样,寒意浸骨,毫不容情。
“哇哦。”薇妮朝她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