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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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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的是瑾钥师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一个长相水灵的青衣少女大喊，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激动雀跃。
接到与傲慢之鬼对战消息她就着急忙慌往集合点赶，赶到时就看瑾钥与人对战，随后一群人丢下重伤的瑾钥跑掉了。
她看着，大气不敢喘一个，生怕被恶鬼发现后一招给她弄噶了，见人都走了，就剩下肩头被打穿的瑾钥。
少女慌乱极了，拿起传音玉佩开始摇人，说明情况后，她镇静下来看着重伤的瑾钥，不知道是要把人晃醒比较好，还是让他就这么躺着比较好。
她几番犹豫，最后看着呼吸浅浅的瑾钥，对着他耳边大喊。
“瑾钥师兄，你没事吧？你醒醒，你别死啊，不要死——”
一个与少女穿着同款道袍的男人此时赶回，一把拍上少女的脑袋，要她少说些话。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这欲望之鬼果然凶恶，趁我们分散偷袭瑾钥师兄。
除却当年冷漠之鬼那一战，我还没见过他受过这么重的伤。”
俩人排排坐，数落着欲望之鬼阴险狡诈。
“纤凡师妹，我接到你的传音……瑾钥师兄，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受这么重的伤？”沂舟看着分散后受重伤的瑾钥不可置信。
招呼着紧随其后的余宁一同上前。
“沂舟—沂舟师姐好……”少女看着沂舟形色匆匆，她再看看躺在地上的瑾钥，少女脸上通红，呼吸加速。
那青衣少女看着沂舟眉头紧皱着给瑾钥配药的画面，她脸上浮淡粉色，捂住自己的嘴，让自己别太激动。
“少加几个，他已经在愈合，只需要清创就行。”余宁伸手阻拦沂舟。
被人围在中央的瑾钥视线涣散，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我看见…姐姐…”
别派的师弟叹口气只当他是受伤过重出现了幻觉，虽然心中不忍却还是张嘴回复。
“姜落师姐吗？她…她早就已经陨落了。”
那青衣少女看着瑾钥受伤虚弱的姿态，与余宁沂舟伤神的模样，张口说道。
“您什么时候才能接受她不在的现在，好好的活下去啊，大家都要接受现实好好打起精神来呀！”
瑾钥涣散的视线终于聚焦，闷嗑几声后声音带着不稳。
“她还活着，不论是谁，也都没见过她的尸身，听过她的灵魂余音，凭什么说她死了，你们就这么希望她死吗？！
姐姐她明明拼了命的——咳，咳咳！哈——哈——呕——”他快速的喘息，沉声争辩，内容毫无依论可言，他极速的喘息仿佛引发起了身体的不适，越是快速呼吸越是无法顺畅，身上不住的冒出冷汗。
余宁上前点了他两个穴道，叫沂舟轻抚对方背部。
“慢慢吐息，你不能再继续这样了……”
随着他如扼喉般的憋气，终于缓和些这症状，最后捂着嘴巴咳嗽两声后整个人弓下腰，干呕出声，仿佛是遇见了世界上最恶心、最难以接受、难以理解的东西。
修仙者早就辟谷，胃里空空如也，抽气半天也只吐了点水，反倒压榨着他肺部的空气，窒息眩晕不断传来，眼前发黑。
少女紧张发问。
“瑾钥师兄他怎么了……”
余宁皱着眉视线没离开瑾钥，叹口气道。
“少说些多余的话，师姐的死接受与否，也不是你们应该说的。”
嘎吱嘎吱，雪被踏过。
姜落一步一个脚印，呼出哈气，连带着那张脸也白里透红，看着有活力极了。
“主人，我带着您御空飞行吧，虽说距离永平镇不算太远，但您没必要徒步去呀。”怜爱之鬼掏出手帕，尽是关心，递给流出薄汗的姜落。
姜落点头道了谢，接过手帕，脚下没有停歇。
“走走挺好的，我如此多年都未曾这样放松的走路了，现在才有些活着的实感。”
主仆四人说着，已经到了这小镇的门口，昨日又下了一轮细雪，只有主道的雪被清扫一空。
那人如刚醒的黑豹，抖了抖身子从假寐中睁眼，一阵风吹拂撩起还不牢固的新雪，顺带吹起他的琇色发带，只见那人挥手撩开吹起的新雪，他左脸颊中央的痣随着他嘴角的翘起而移位。
“姐姐。”
姜落早有预料般点了点头，客气的开口。
“真巧，又见面了。”
“不巧，是我缠着姐姐，知道您今日要来镇子取新出的书，我便提前取了在这等您。”
“你自己不选书吗？不如在书店等我。”
“我只是想早些见到姐姐罢了。”
他倒是不客气，直说自己是早有预谋，说罢像是自己也觉得害羞，垂下眼后脸上一红，随后从怀中掏出两本书。
姜落看他面上的笑容，明明是个如此高大的危险男人，却如坠入爱河的少年般脸上泛红，姜落拿起自己预定的蓝皮话本，把剩在他手里的那本书也拿起，两本书都用不同风格的毛笔字写着各自的书名，准备回话。
“主人小心！”
“主人！”
三个小仆叫喊出声。
姜落此时已经被这高大男人揽进怀里，书夹在两人之间，脸贴在他的胸口，耳边只听得见悾悾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瑾钥似是因为紧张，呼吸都变得急促，将她从怀里掏出来，白雾似的哈气轻抚她的脸颊，这股热气传递般的到她脸上，让她从他怀中仰头看他。
被他的白色雾气迷惑一般，让她感叹，真好看啊，这张脸。
瑾钥此时正担心不已，眉头紧皱，琇色发带随细雪清风飞扬。
“姐姐，你没事吧？”姜落被瑾钥从他怀中捞出来上下检查。
看着瑾钥担心的脸，姜落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还是不绝于耳。
姜落有些奇怪，那她在他怀里听见的心跳，到底是她自己的，还是他的。
“我…没…没事，发生什么了。”
瑾钥放下心来，舒了口气，视线才从姜落身上转移，手中掉落一支已经被他握断的箭。
“我杀了你，让你再蛊惑人心，”青衣少女小声的喊着，颤颤巍巍又正义凛然的样子。
她把弓拉开又搭上箭，正在瞄准时才发现瑾钥已经把人拉到身后了。
纤凡就冲着面色铁青、眼底没有一丝温度的瑾钥喊道。
“姜落师姐的事情我很遗憾！但是你也不能就这么，就这么被一个女妖精迷了眼啊！
你还有沂舟师姐，她还在等你啊！快醒醒吧！”她的声音娇弱，语气却有抑扬顿挫苦口婆心的感觉。
姜落听着有股在看电视剧的感觉，看着这个见过不下十次，回回都要放支暗箭的柔弱少女。
随着又一支箭落地，青衣少女被揪着衣领从百米外的一块石头后面提起。
“你这家伙，上次就说过了吧，见到我们躲着点走？！”
“已经不想活了是吧，不想活了我送你上西天，敢偷袭主人！？”
“这么弱还敢学人偷袭，你做好死的打算了是吧。”
那三个小鬼一个把少女提到半空，另一个直拍少女的脸蛋，另一个就把她箭筒里的箭在膝盖上全部折断。
他们三个凶神恶煞摇得少女在半空眼冒星星。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做错了，我向你们道歉，我不该这么做，真的对不起……呜—呕——”她手放在自己被提起来的领子附近，张口不停道歉，因为剧烈的摇晃她甚至有点想吐。
“呜哇！脏死了！”
因为她呕吐的动作，三个小鬼立马松开手，一脸嫌弃的离少女十步开外。
姜落拍了三个小鬼的脑袋，上前扶起纤凡递出块手帕。
“你们三个怎么举着别人乱摇，给人道歉，纤凡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您人真好，谢谢谢谢。”少女她接过手帕，不停的道谢鞠躬。
姜落笑着随口说了一句。
“每次都很有礼貌啊。”
“谢谢您的夸赞，但是即使夸赞我，我也不会放弃我的暗杀计划的，真的对不起哦。”
姜落眉毛一挑，对这个我行我素每次打一枪就跑的少女好奇极了，蹲下身笑着和她平视。
“为什么？”
“说实话我对您相当不信任，真的不好意思。”纤凡因为自己的直接，不停的给姜落道歉鞠躬。
“不过不信任我，你说话还是很有礼貌啊，还是凡人时你的父母一定将你教养得很好吧。”
姜落说话懒散但是直接，让人不自觉放松。
“我的父母……是死在冷漠之鬼手上。
是修仙者还没赶到时被冷漠之鬼……
所以我没办法，没办法接受堂而皇之的披着人皮就这样生活。
也没办法接受你装扮成牺牲的姜落师姐模样来骗瑾钥师兄！”她的语气已经从失落难过变得愤慨，仿佛那股情绪转移一般。
小嘴努起，还挺可爱。
少女紧握拳头继续说道。
“虽然我未亲眼见过姜落师姐，可是你这样也太卑鄙了！
逝者已矣，生者更应该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他和晕倒后第一时间上前扶起他的沂舟师姐才是最般配的！”
姜落听着她的指指点点，直到最后一句，她一拍脑门，总算听懂了。
感情这妹子嗑cp呢，对她这个顶着前白月光脸蛋横插一脚的狐狸精表示不满来着，你早这么说，她不就懂了？！
姜落上辈子曾大略看过这本小说，说句实话她也是男主角女主角cp派的，谁他妈会嗑男主角和迟早会死的白月光师姐cp啊，想不开了的人才嗑这种天人永隔的cp。
姜落摸着下巴点头评论道。
“确实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应该好好活下去……”
瑾钥早在听见重提冷漠之鬼时就已经面色如霜，拳头紧握，指尖紧紧掐入拳心，像是在劝自己清醒。
直到听见那个声音，再次说那句好好活下去时，拂面而来的风雪仿佛加剧，像是时空倒带回转，带着一切回到了那个冰湖上。
割人的风雪，窒息的空气，诀别的姐姐，他的意识仿佛再次踏入了那个让他无法清醒的梦魇。
瑾钥捂住自己的喉咙，想要平稳一下快速分泌涎液与胃酸的身体，却平平加剧了呼吸，好像是哪一口呼吸出了错，让他忍不住呕吐出声，剧烈的喘息仿佛把一切感官都夺走，只剩下喉咙深处的呕吐欲。
还未等别人开口担心。
他喘着气，喃喃自语般说道。
“什么叫生者应该怎么做？
踩着姐姐的尸体活下来的人，不要在这里大言不惭了……”
瑾钥的语气怨毒愤恨，他的面如死灰和冷淡，随着夹雪的风吹过而冷到极致。
他毫无生气的怨毒话语让姜落与纤凡都噤了声。
雪轻飘飘的下，他站起身，孤独的背影随着那发带飘摇而远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