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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独自冒险的兔兔会被捉走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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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兔子。
安迷修奉师父之命上山采药,在途中,目力极好的小道士看到不远处一团小东西缩在地上。
那是一只兔子。
这只兔子其貌不扬,不是安迷修在道观里见着的某些女弟子养的白兔,灰扑扑的,唯一要说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就是这只兔子头顶有一撮灰的偏紫的毛,这不寻常。
那娇小柔弱的生命似乎受了伤,缩在一棵树下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安迷修生性善良,不忍看着弱小生灵受苦受难,他小心翼翼地朝那只兔子走去,弯下腰,一只手搭在兔子毛茸茸的脊背上,准备查看情况。
手下毛茸茸的感觉太过舒适,安迷修不由自主地轻轻抚摸了几下,意外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那原本一动不动的兔子像是受了惊,突然觉醒,直直蹿了出去,打得安迷修措手不及。
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兔子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一直到回到道观,安迷修都没有再看到那只兔子,他权当这是采药途中的小小插曲,直到几天后,他看到了出现在道观里的陌生少年。
少年看着年纪和他差不多大,头发却是干净的银白色,像是冬日里的大雪,是除了额前那一缕更加奇异的灰紫发挑不出一丝瑕疵的干净。
当然,安迷修没把他和早先遇到的那只兔子联系起来,任谁也无法将一个漂亮的少年和一只灰扑扑的兔子联系在一起吧?
他刚想开口询问这个少年的身份,旁边的师姐把他拉到了一边,低声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
少年名叫乔奢费,是当日出门采药的师姐在山下发现的,她发现少年的腿受了伤,就带他回了道观。
不过,比这更让安迷修震惊的是,是师姐说这个少年被把脉把出怀有身孕。
“这怎么可能呢?”安迷修大为迷惑,“他不是一个男子吗,男子怎么可能会有孕呢?”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师姐耸了耸肩。
好奇心驱使安迷修主动承担了这些天照顾乔奢费的任务,尽管师父和师姐们都嫌他笨手笨脚,但少年好像不太在意,他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边,眼神近乎痴迷地盯着远方。那眼神总让安迷修觉得他不是一个青涩的少年,而是一个经历了沧海桑田的老人。
不过,每当安迷修想开口问问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的时候,乔奢费就会想方设法岔开话题,不去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接下来一切和平,变故是在乔奢费入住道观的一个星期之后发生的。
夜色已深,安迷修早已睡下,他是被屋外女弟子惊恐的尖叫声吵醒的。
唔,怎么有只兔子?
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屋外的火光,安迷修瞅见了门边缩着一只小兔子。
他认出来了,安迷修目光一凛,是那只头顶有一撮灰紫色的毛的兔子。
它怎么在这?
他起身靠近那弱小的生灵,突然眼前一花,乔奢费出现在了他眼前,只听少年压低声音说:“跟我走。”
“什么?”安迷修刚醒,脑子还一片混沌着,有些茫然地看着少年。
“一群低等的草木妖罢了,”少年略有些不屑,“一会儿就能解决。”
“诶等等!”安迷修见他抬腿要走,忍不住叫住了他,“你不是怀孕了吗?虽然不知道你们这些妖族会不会怀孕,但师姐说……”
乔奢费的身体僵直了一瞬,然后安迷修听见少年闷声说:“没有。”
“可师姐说……”安迷修不信。
他话都还没说完,乔奢费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刚才没看到吗?我的正身是一只兔子,被摸了脊背会产生一段时间的假孕现象,反应和怀孕很像,但我绝对没有怀!还不是因为你,你那天不是摸我摸的很开心吗?”
“……”这回轮到安迷修尴尬了,他只恨自己不会土遁术,不然眼下就可以挖个洞钻进地里去了。
“对……对不起。”他支支吾吾地道歉。
“我有说我生气了吗?”乔奢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摸了我后背的又不止你一个,我要都生气了那生的过来吗?”
不知道为什么,安迷修听这话总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他皱了皱眉,有些吃味,咬牙问:“还有谁摸过你的后背?”
这话里那醋意满的都要溢出来了,乔奢费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很多啊,我天天在外晃荡,遇到个胆子大的,还要被抱起来揉一揉呢。”
安迷修:“……?!”
也许是察觉到安迷修的脸色不是很好,乔奢费很识时务地闭上嘴不说话,虽然在他看来这个小道士多少是有点大病的。
要不是看在他照顾过他一段时间,乔奢费没准会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真当兔子不会咬人是吗?
估计安迷修觉得不会,他有些愤愤地想,早晚咬死他。
本体怎么也算是一种食草动物,虽然生命脆弱,一不小心就在出门在外晃荡的途中摔折了腿,但是对付几只草木妖还是不在话下的。
他大意了。
身材瘦削的少年一个不慎就被突然间出现的藤蔓卷住,挂到了半空中,拼命挣扎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该死,乔奢费咬牙,决心要记住这种植物的样貌,等此战结束,定要去把它的同族吃个干净。
被吊起来的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瞬,身体突然重重地摔在了坚实的大地上,疼的乔奢费呲牙咧嘴。
他抬头一看,不远处站立着的安迷修手持长剑,脚边躺着还在抽搐的藤蔓,朝他咧了咧嘴,嘲笑:“'只是一群低等的草木妖罢了'这是谁说的?别还没解决它们呢,你倒是先一会儿就被解决了。”
乔奢费额上青筋暴起,不远处躲在柱子后的小师妹瞅着他的脸色,觉得自家安师兄再嘴贱一句,很快就会被这个漂亮的哥哥弄死了。
这群入侵道观的草木妖很快就被解决了,安迷修以为出门游历四海的小兔妖要回家了,却听见乔奢费对他说:“安迷修!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反正你们人类就算修道生命也不会延长太多,这几十年不如跟着我快活快活,如何?”
“谁喜欢你了,瞎说!”安迷修被戳穿了的那一瞬间已经慌得要死了,但他好面子,面上还是嘴硬。”
“我可是妖怪,”乔奢费看着他,眼神坚定,“你骗不了妖怪。”
“骗不了就骗不了吧。”安迷修索性破罐子破摔,“怎么,兔妖大人嫌弃我?”
“摸都被你摸过了,怎么会嫌弃你呢?”乔奢费故作遗憾地耸了耸肩,“你要是不答应,那好吧,我走了,这个世界太精彩了,我还想去别处看看呢——唔?!”
他话音刚落,就被安迷修一把子薅住,后背撞到了坚硬的墙壁上,唇上一片柔软的感觉。
“我可没说不答应,”他听见对方压抑低沉的声音,“人类男子无法有孕,乔大人可是妖呐,一定和凡人不同吧,要不要试一试啊?”
“什……什么?”乔奢费被他亲迷糊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放开我啊,谁要跟你试一试啊,我警告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啊安迷修!”
“警告驳回。”他听见小道士气定神闲地回答。
乔奢费:“……?!”
第二天,安迷修敬爱的师父就知道了他最得意的弟子和一只兔妖跑了,小道士留下的信上说他要和某只兔子去游历这大好河山,定期会回来看望师父的,希望师父千万不要生气。
师父:我怎么就不信这孽徒会这么遵守约定,算了,臭小子你开心就好,不管了不管了。还有,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生气,不气不气,气死自己无人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