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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鸟中流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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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安挑挑眉,摸摸黑猫的脑袋:“我去读书了,喵喵不要乱跑,可以吗?”
严婳摇摇尾巴,敷衍的叫了两声。
人靠衣裳,货靠装潢。
小崽子穿上锦衣华服,小脸紧绷的模样,还是挺能唬人的。
起码这些被内官监,送过来伺候公公宫女,貌似还挺怵他的。
严婳的眼珠转了转,一个个的真是奇奇怪怪。
皇子们读书的地方,距离他们住的院落不远,目送齐安带着宫人离开之后,严婳马不停蹄的顺着院中的玉兰树,向上攀爬。
以后这就是她的地盘,今天的任务就是浅浅巡视一下领地,顺便运动消食。
鸟儿筑巢向来偏爱高大的茂盛的树木,以躲避捕食者保护鸟蛋和幼鸟的安全。
这棵树这么高,很可能上面会是鸟类的栖息地。
对于这种长着翅膀的小动物,严婳从前还是很喜欢的,但是这浅淡的好感,在猫群经历了鸟类大流氓喜鹊的恶意攻击之后,她开始对这长着翅膀的东西有了阴影。
不是打不过,而是屎到临头太过恶心。
只要被它们盯上,它们就会随时随地的紧盯你,在猫群狩猎的时候嘎嘎乱叫惊走猎物,让你的努力毁于一旦;随时随地居高临下的朝你喷洒排泄物,防不胜防;更过分的是,食物短缺的季节,它们甚至会捕食幼猫。
荤素不忌,恶贯满盈。
若是不敌,他们还会邀请七大姑八大姨,一起在空中伏击你。
那枪林弹雨的日子,现在想起来,真是历历在目。
也真正是由于这恐怖的记忆,她对喜鹊这种物种实在是敬谢不敏。
严婳打了一个寒颤,她本来吃的就很饱,想到那些恶心的画面,现在饱胀的胃里更难受了,强烈的呕吐感和不好的预感同时袭来。
她下意识的向旁边的树杈跳去,吧嗒一声,一滩灰白色的鸟粪正好落在她方才站立的位置。
一股熟悉的恶臭从树冠上传来,伴随着嘎嘎喳喳的警告声。
这是她的地盘,两个死鸟竟然敢朝她头上拉屎,真是无法无天。
她怒从心头起,飞快的向上爬去,两只蓝白相间的喜鹊从树上俯冲下来,严婳左右腾挪伺机抓向雄鸟,一声尖锐的鸟叫声过后,天空下起了羽毛雨。
两只鸟儿看他凶残,忽闪着翅膀远远飞到了正堂屋脊上,嘎嘎喳喳的叫声充斥整个院落。
严婳充耳不闻,继续向上攀爬,果然在树顶看到对方的巢穴,喜鹊的巢穴很有辨识度,全是用木棍堆砌的草台班子,不过那班子虽然看起来潦草,但是还是很坚固的。
两只鸟儿看到严婳向它们的巢穴前进,尖叫着盘旋在树冠周围,又向她展开攻击,严婳躲避的空隙,探着头看到巢穴内两个灰褐色的鸟蛋,她眼珠一转,愉悦的摇摇尾巴,滑下玉兰树。
这两个鸟蛋,她有大用处。
严婳甫一滑下树干,早已等在树下的两个小宫女就围了过来。
瞅那亮晶晶的小眼神,就知道她们对她的香香的身子蓄谋已久。
严婳蹭蹭年龄看起来较大的宫女伸出的手,尾巴无意识的撩过小宫女的手腕和裙摆,惹的两个女孩尖叫连连。
任由她们喜不自胜的抱着顺毛,香香软软的女孩子,甚至还掏出荷包中的牛角梳,为她梳理毛发。
严婳眯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着尾巴,竖起耳朵听着她们闲聊。
宫中的宫女除了民间采选就是罪臣家属充宫,听她们谈话这两个小姑娘应该是来自民间。
春草捏捏黑猫的爪子,鬼鬼祟祟的靠近,正在为严婳梳毛的夏荷,“夏荷妹妹,你听说过季皇后的事吗?”
“啊?!”夏荷老老实实的摇摇头。
春草白她一眼,这姑娘看着呆傻呆傻的,她有些嫌弃的抿抿嘴,压低声音,小声的在对方耳边说道:“季皇后可是咱们这位主子的生母,听说她的亲族通敌叛国,被皇上株连九族,季皇后心怀怨愤,竟然伺机行刺皇上,被制服后,打入冷宫,在冷宫里熬了几年自杀了。”
严婳尾巴晃动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竟然是这样子的吗?
可是她明明听那只博闻白猫说……
夏荷依旧无动于衷,没有好奇只有震惊。
春草眼中的得意淡去,郁闷的扯扯她的袖子:“妹妹,你都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夏荷抬起头,嘴唇嗫嚅:“春草姐姐,嬷嬷们不是说,不能妄议主子吗?”
“你怕什么?这里又没有人,姐姐我这么重要的消息都给你讲了,你就给我说这个。傻妹妹,我是看我们投缘,才告诉你这件事的,你可要早做准备!”
夏荷把猫塞到她的怀里,甩甩手,故作高深得走到了一边的连廊。
真是一个蠢货,待在一个生母弑父的皇子身边有什么前途,她咬咬唇瓣,狠狠握住腰间的荷包。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严婳眸光微闪,看来那个叫春草的宫女很不安分。
她在心中默默为她,打下重点关注的星号。
甩着尾巴的严婳,余光妙见宫墙外,乌压压的一片鸟云气势汹汹而来。
来者不善,严婳从夏荷的身上跳了下来,一溜烟的窜到西厢房的罗汉塌上。
一爪子把大开的窗户拍上,透过窗棂的缝隙向外偷窥。
鸟群在外边骂骂咧咧,时不时的还有老六,向厢房的窗户上无差别发射排泄物。
不为攻击,只为泄愤。
嘻嘻,那群傻鸟并没有发现她在哪里,只是一味的无能狂怒。
虽然它们骂的很脏,但没关系,想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严婳无声的咧咧嘴,就当是仇怨互抵,大家扯平了。
那群鸟来的蹊跷,乌天盖地的涌进院子,叽叽喳喳的吵的人脑仁疼,春草不堪其扰的在廊下骂道:“该死的臭鸟,还不赶紧滚,吵死了。”
尤其是看到这些鸟,有意的把鸟粪甩到窗棂上,新裁的纱罗上面。
淡青色的纱罗上面,全是白色或褐色的排泄物,密密麻麻,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而这些大便,待会都要她手动清理,她更是气的浑身哆嗦。
抄起手边的扫把朝着鸟群掷去,鸟群本就无头苍蝇一般在院子的周围打转,如今突然受到惊吓,终于找到了宣泄的目标。
不要钱的弹药,像一场淅沥沥的小雨,全下在了化身尖叫鸡的春草身上。
听到声音,闻讯而来夏荷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呆若木鸡。
她朝着西厢房窗边,那团隐隐约约可见的黑影望去,怪不得那猫跑的那么快。
另一边又暗自庆幸,幸亏她追着猫进了屋子。
不然,……
发泄一通的鸟群,扬长而去。
春草的尖叫声也变成了呜咽。
严婳从窗棂的缝隙挤了出来,看到蹲在地上的倒霉蛋,内心唏嘘不已。
她屏住呼吸,都可以想象春草身上的味道。
夏荷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只能庆幸现在是夏天,春草姐姐还能赶在大殿下回来之前,用井水把自己清理干净。
热水沐浴是主子们才有的待遇,像她们这种小宫女,能讨到一盆热水洗漱都是奢侈。
“姐姐,别哭了,我去给你提水,你赶紧去洗洗吧。”夏荷现在春草的身边,想要拉她起身,却无处着手。
“都、都怪那个死猫,要不是她爬树去捉鸟,那些鸟也不会像疯了一样四处拉屎。”春草红着一双眼睛,恨恨的盯着蹲在窗棂边上的严婳。
“姐姐,你别这样说,大殿下会生气的。”她们都亲眼看到大殿下是如何的宠溺那只黑猫,要是被他听到,她们这些伺候的人,竟然私下大放厥词。
定会大动肝火,到时候哪有她们的好果子吃。
春草像是想到什么,浑身一个激灵,虽然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但是她的心里已经把那只死猫恨上了。
那充满恶意的眼神,让严婳皱了皱眉,不过,对方确实受了无妄之灾,受害者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要是她遭遇这样的袭击,指定比对方骂的还凶。
夏荷帮着提水去了,春草抽抽搭搭的回了房间。
严婳抬头看向太阳,这个位置已经快要接近皇子们下学的时间了。
她要开始准备,给三皇子一个巨大的惊喜。
老六就要和奇葩巅峰对决才有看点。
严婳有点遗憾的看着地砖上,栏杆上,以及其他地方,随处可见的大便,摇摇头,真是可惜了,希望它们待会又有了新的。
她跳下窗子,熟门熟路的向着树上爬去,在靠近树冠鸟巢的地方,雄鸟警告的声音又像警报一样响起。
之前严婳的那一爪子,应该让它伤的不轻,要不然以这种鸟瑕疵必报的性格,早就冲上来和她拼个你死我活了,而不是蹲在巢穴里,张开翅膀威胁她。
严婳才不惯对方的臭脾气,抬起爪子就是莽。
直到那雄鸟不甘的飞到树冠上躲避。
两只可怜的鸟蛋,被严婳衔到嘴里,向位于西南方向的逸景宫,飞奔而去。
雄鸟悲鸣着在她身后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