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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_*_bifan.^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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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bifan__(6)
中午过后,教室外的阳光,开始莫名的变得十分强烈。即使有海风的不断侵入,气温还是在一点一点的持续升高。
夏树的头顶有些燥热。
原本要面对晟泽唏的归国,夏树的脑子就已经不复平静。午餐时在梵尔大楼的那个邀请,更让此时的她心跳未平。可除此之外……英姿不是说只是去一趟洗手间而已吗?都已经30分钟,为什么都没有回来。
重新翻开笔记还未记完的课本——
“咣啷——!”一声巨响!
夏树猛然站起身来,身后的座椅轰然仰倒在噔亮的地面上。
依然还在进行中的数学课,老师和同学都惊呆了。
却在下一秒,她不顾周围投来的炽热目光,也不理会老师的质问,风一般的冲出了教室——
她的离开,带走一片回旋的空气——
一张被紧紧揉捏过的彩色的便签纸,悄然的掉落在地上。
——献给我们永远淡定从容的夏树:英姿在等你……梵尔大楼顶楼,不见不散——
——————
她的脚步飞快。
依然沉浸在上课中的梵尔学园,她清晰的奔跑声回荡。
再次乘坐上通往梵尔大楼高层的电梯。
独自乘坐,封闭的空间只有低沉的喘息声。
夏树白皙的额头,渗出丝丝虚汗。
电梯飞快的上升,头顶上的指示灯,快速的跳着数字——
10——
11——
12——
夏树的心中一紧。
“叮咚——”
电梯门敞开的一刹那,强烈的日光将她完全笼罩。
眼前被晃得一片金黄。
夏树反射性的眯起双眼,直到面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一直放在身侧的手指,轻握成拳,她呼一口气,终于迈在了梵尔大楼12层高的天顶上——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夏树同学——”
夏树的眼前,早已站在天台上的两名女生,其中一个戏谑着。
空旷干净的天台,三人的身体在强烈的海风下,制服哗哗飘起。
“一个人来的——是说你勇敢呢……还是说,根本找不到朋友过来帮你?”
“英姿在哪里?”站在如此的高处,海风直袭着夏树的面颊,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声音却平稳净澈,“你们要我做什么?”
“你蛮聪明的啊——”其中一个穿着制服的女生讪笑着,“这么好的机会啊……如果不扳回我们英姐的面子——”
另一个女生突然一个狠利的眼神,打断了她的话。
显然不让她再说下去,再说,江英的名字没准就被好巧不巧的供出去了。
说错话的女生连忙住嘴。
夏树冷冷一笑,“我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心里有数,你们不说出来,也不代表我真的就不知道这些都是谁安排的,”她说着像前方慢慢走去,“况且,就算真的说出来是谁干的,你们的英姐还会怕我不成。”
“还是这么嚣张,你是不想再见到陶英姿了吧……”较为冷静的那个女生,此时却缓缓开口。她的面色冷静异常,与身边的女生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不是一个团伙的人。
夏树停下脚步。
“虽然查不出你的背景,但直觉告诉我,你不会是那么简单……”女生的声音清晰无比,伴随着呼呼的风声传入夏树的耳畔,“可如果你还是那么轻狂,不把这梵尔学园的传统和身份比搞清楚——对付那个毫无家世的陶英姿,我们可丝毫都不会手软……”
夏树一滞。
栗色的眼眸变得更加明亮耀眼。
女生满意的笑了笑,随后闪开背后的天台一边,那里是大约一米高的护栏……而护栏的外面,则是12层楼高的海拔——连接着通楼的反光落地窗,直达地面。
“她就在大楼地下的配电室,”女生不疾不徐的说着,并没有一点幸灾乐祸,只是极其严肃的面对着脸色苍白的夏树,“梵尔学园的所有装备室,都会准时的在每天15:00自动电子上锁——而现在门上的那把人工锁钥匙,就在那里——”
女生抬起手臂,一根手指笔直的指向栏杆外的一处。
夏树的瞳仁一紧。
“你还要知道,配电室内,全部都是危险系数极高的高压电缆,一旦无意触碰到哪条——”女生的声音一顿,不再接着说下去,而是低头看了一眼腕表,随后抬眸,“你还有20分钟的时间。”
女生的话还未落的时候,夏树就已经反射性的迈起步子,慢慢挪向了天台边上,面前那一排白的耀眼的栏杆……明晃晃的,在下一秒,她似乎有些看不清自己的脚下的路——
海风呼呼的吹着,打在她的脸颊,翻卷她的制服……明橙色的短发妖艳起舞——
脚步猛地停下,闭上双眼,深深的一个呼吸……
面前,就是天台的边际。
她微微颤抖。
已经在夏树身后的两名女生,都不再说话,天台上,除了海风吹打着漫天狂舞的彼梵花瓣声,沙沙作响,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夏树,不要让我失望——
较为沉稳的女生凝视着越来越靠近栏杆的背影,眉心微蹙。
直到通往下面的电梯门,缓缓合住——有着橙色短发的女生彻底消失在她们的面前。
——
“沐苫(shan)姐,为什么我们不看着她……”电梯内,一个女生不解的看向身边的女生,有些忿忿的说着,“英姐明明说要我们——”
“我不是江英。”
冰冰的声音回荡。
沐苫姐的目光凌厉似箭,刚刚还在不满的女生一个寒颤,乖乖的闭上了嘴。
心中嘀咕着——
一个是地位高耸的梵尔公主江英,一个又是金融大家的冷艳小姐白沐苫……
任意一边的命令,都绝不能违返——
只是个小小的没有任何背景的夏树——竟挑起了梵尔学院内,已沉寂多时的各股势力吗……
白银光芒的电梯内,寒意刺骨。
——
只有20分钟——她只有20分钟。
夏树的心底,恐惧感一点一点侵蚀,直到传遍全身。
眼前——就是天台最外圈的栏杆。
挪动脚步——
几十米的高度!
她不愿睁眼,但宽广而空旷的学园操场——草坪嫩绿嫩绿,海风之下,扬起一波波的浪纹!
地面远的清晰!却直冲她的视线,无法回避。
夏树霍得睁大双眼——
双手反射性的抓紧栏杆!
栗色的双眸不再平静,放射出冰冷恐惧的暗芒!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毫无由来的冲击着她已经将要空白的大脑!
时间越来越少,她重新屏息,目光慢慢的忽视下面,并渐渐聚集到一个悬挂在远远伸出栏杆的竹棍上——那个小小的,金黄色的钥匙扣上……
15分钟,她只有15分钟……
强烈的阳光打在小小的钥匙上,明亮的耀眼。
双手紧握,指节以被她握的发白。夏树抬起一只脚,准备踏过栏杆……
钥匙还很远。
单薄的身子,伴上猛烈海风,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
她的身体是这样的惧怕高度!
可她却到如今,才知道!
为什么——!
“不——!!”夏树突然失声,指甲紧紧扣住光滑的栏杆。
金黄色的阳光刺激着眼眶的泪水。
衣襟……已经被汗水湿透。
英姿……英姿……她还要救英姿!
却在鼓足了勇气的下一秒,栗色的双眸被强烈的光芒一晃。
短暂的失明——
脑海——一片空白!
眼前——一片空白!
恍然之间,夏树仿佛走进了一个被白色光源填满的地方——
一切——都是白晃晃的光——
直到一种奇妙纠结的感觉,开始从大脑,从心脏慢慢升起——直到传遍全身——
“哥哥——!!!”
干涸的喉咙一阵生疼。
紧绷的脑海中,一个个白晃晃的画面,在这个巨大的光源空间,冲撞着——
——殷红的鲜血——
——如同今日一样强烈的日光,刺眼的令人看不到面前的景物——
——从最高的顶端望下去——属于他的修长俊美的四肢,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怪异扭曲着——
——哥哥俊美的面容苍白的惊人,却褪去了一切血色——
——他闭着的双眼,十分安详,肢体却僵硬的可怕——
——一个女孩扑到他的身上,歇斯底里的叫喊——
——殷红的鲜血,浸满了他们的衣襟,红的刺眼——
——
心脏一阵硬生生的绞痛!
汗水顺着额头滑下。
泪水在通红的眼眶中不停打转,她煞白的指尖用力的顶着自己的心脏。
“哥哥——成邵——不!!!”
喉咙仿佛痛苦的就要咳出鲜血。
她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不经大脑的便喊出了声。
单薄的身影,被海风吹得摇晃,紧紧的蜷缩在一点。
哥哥——
哥哥——
原来,她还有一个哥哥——
一个早就死去的哥哥——
——
“把眼睛睁开——”
像是梦境中的声音,深冷暗沉,一时间,颤动内心深处的心弦。
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夏树紧闭的双眼竟下意识的逐渐张开。
不!
下一秒,她栗色的双瞳重新紧闭。
这样,哥哥俊美净澈的的样子才不会消失——
双手也紧紧抬起,按住了双耳。
“把眼睛睁开,”陌生而深沉的声音再次传来,透过呼呼的海风,清晰的叫醒夏树的耳朵,“站起来,跟我一起回去。”
“哥哥——不要走——”夏树呢喃着,声音微弱,他却听的透彻。
晟泽唏的心一窒。
颈间的水晶坠饰一晃一晃。
深邃的幽黑的瞳仁淡漠的望着眼前的女生——
她的身体紧紧的蜷缩在一起,出奇的渺小。看不到她的脸颊,因为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臂弯之中。橙色的发丝凌乱的飞舞着,哗哗作响。
阳光照在他和她的身上。
喉咙的紧涩一闪而过。
晟泽唏沉沉的呼吸,紧抿的薄唇缓缓开启,“这样被一个小小的恐高症打倒——就不是我的夏树了。”
强烈的海风依旧,都没有撼动他一丝一毫。
却当看到她被风吹到摇晃的身体时……
他欣长挺拔的身体静立在侧,僵硬一闪而过。
——小小恐高症——
——打倒——
不!
她并没有这么懦弱。
她不可能就这么懦弱!
依然回荡在耳边的淡漠声音,如同饱含魔力一般拉回了喃喃而语的夏树。
晟泽唏漆黑如夜般的黑眸淡漠的盯着眼前的身影。
夏树一点一点的抬起头,慢慢的睁开红透的眼,单薄的身子在努力站起之下微微颤抖。
当她终于站起立离他咫尺的面前。
他的心底有一道奇妙的光芒划过——
金灿灿的阳光,刺眼的动人。
两人之间,彼此的美妙尽显于此,如流光舞动的夺人耳目。
夏树抬眸。
她的脸颊苍白的可怕,仿佛指尖轻轻一碰,就会滴落出殷红的血滴。
轻薄的双唇已经被风吹到干涸。
此时的夏树,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却还是努力睁开栗色眼瞳,静静的望向面前的陌生男人。
那是一个恍如神明般耀眼的身影——
光芒铺遍了他的全身……
一张如同精雕细琢出的沉静面庞上,深邃的墨黑色眸子淡漠的不像话……
凌厉的发丝在无尽的海风中轻轻摇曳。细致而笔挺的脖颈上,一条细细的水晶坠饰闪闪发亮。华丽的衣饰整洁的没有一丝皱纹。
缠绕在他身上的气息,高贵淡然的令人窒息。
是他……
迷离中的夏树,目光闪过一丝恍惚。
身体就要瘫软的下一刻——
一个及时而来的怀抱,已将她稳稳抱起。
彼梵花的气息扑鼻而来。
夏树猛地一怔。
看着自己已经被男人抱起的身体……
看着他完美的唇角若有似无般的笑容……
她的脑海已经疲惫的无从抵抗……
晟泽唏抱的很轻,却有种令人无法挣脱的坚定。
他用余光盯着她苍白的快要溢出血滴的憔悴面容,心底窒息般颤动。
只是片刻之后,夏树已经被他抱下了电梯——
梵尔大楼10层。
晟泽唏的专属餐厅和休息室。
他抱着她,步伐平稳,欣长的身影挺的笔直。
任由站在不同位置的侍者目瞪口呆。
脖颈上,属于他的水晶雕饰闪闪发亮,轻快的左摇右摆着。
奢华的水晶吊灯挂满玻璃质地的房顶,温和的橙色灯光洋洋洒洒在整个楼层——
悠扬典雅的钢琴声静静流淌——
夏树猛地一个心惊。
她栗色的双眼挣得大大的,抬眸看向他尖削有型的下颌。
“放我下来。”
声音竟出奇的小。
刚刚被海风狂吹的喉咙,疼痛未退。
然而抱着她的晟泽唏不知道是没有听清还是刻意的忽略。
坚实的双臂依然坚持抱着她,崭新华丽的衣袖蹙起几条深深的纹理。
一瞬间,夏树的心划过浅浅波动。
随后转头闭目,“放我下来,不然,我会喊的。”
晟泽唏鄂首,尖削的下颌摩擦在崭白的衣领。幽黑的眼眸晃过一丝颤动,深沉的凝望夏树的侧脸,却在下一秒,重新抬起倨傲的头颅,直视前方。
“现在不行。”
淡淡的口吻。
——
“吱拗——”
华丽的玻璃大门被白色手套的侍者拉开。
金色繁复门把光彩夺目。
夏树深呼吸,逐渐眯起双眼注视起抬头可见的那张吱拗生硬的脸。
无论她如何威胁,这个人态度,都淡漠的出奇。妄想着让他绅士的放开她,就像在做白日梦一样。
宽阔的臂弯高贵□□,夏树有些异样的感觉,局促不安的憋着气,连呼吸都变得拘谨。
“你——”
夏树咬着下唇,眉头微蹙,终于按捺不住的淡然发音。
却在下一秒被突然闯入的尖叫声的打断。
——“泽唏哥——小英听说你回来了——就——”
来自一个越来越近的,属于另外一个女生的声音大的晃动了整个房顶。
当仿佛近在咫尺的时候——
无比喜悦的声音戛然而止。
前一秒还开心着大喊的江英,突然呆怔在原地,眼睛不可思意的睁着,喉咙突然哽咽着,“你,你——她——”
面前的两个身影,大刺刺的闯入她的视线。
她怔怔的看在眼里。
晟泽唏……竟然怀抱着一个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