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之空Ⅰ》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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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bifan__(34)

　　自从回国以后……
　　这是她的最安稳最幸福的一天……

　　睁开惺忪的双眼，怕打扰到依然在睡梦中的未婚夫，夏树用手臂轻轻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

　　就在昨晚，他们彼此相拥，而他更是怀抱着她渐渐熟睡。
　　晟泽唏深深的睡着，却也睡的很轻，轻到她即使被他环抱也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就算是熟睡的他，也是跟平时一样的淡漠。
　　她想，他是寂寞的。
　　夏树伸出手指，轻轻抚上晟泽唏依然紧抿的薄唇。
　　细致雕琢般的面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她的泽唏，俊美如初……

　　窗外的阳光打入室内。
　　一缕光线直射——
　　晟泽唏的颈间突然反射出强烈刺眼的光点。
　　夏树好奇的注视——
　　然后，她淡淡的笑了。
　　原来是他一直戴在身上的坠饰，一个钥匙形状的水晶坠饰。

　　晟泽唏的性格——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执着于这样的一条项链，他甚至根本不适合戴项链。

　　夏树看的入神。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晟泽唏沉冷艳漠的味道……

　　——

　　“少夫人早安。”女仆礼貌且活泼的声音，让旋转楼梯上的夏树一怔。
　　“你叫什么？”
　　“小艾，少夫人。”少女的眼眸明亮清澈。
　　“是谁教你这样称呼我的？”她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直到少女的脸颊上出现了两抹红晕。
　　这是一个刚刚进入晟府的小女佣，纯真的像水一般……
　　“没有人教小艾，可您的的确确是少夫人啊！”小艾似乎觉得这样称呼她是应该的，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夏树不再多问，只是走到最里面硕大的餐厅内，停住脚步，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的转身，对着望着她发呆的小艾一笑，“今天的早餐由我亲自来做，你去整理一下房间。”
　　“啊……”小艾难免有些惊讶亲自下厨的少夫人，却还是听话的点头，向楼上走去。

　　这……是第一个叫她少夫人的人。
　　她想起来了。
　　她是刚刚进入晟府的普通小女佣。
　　虽说是普通，却也是特殊的一名……
　　——

　　一星期前。
　　——
　　“少爷那里很久没有派过佣人了。”尹芙说，望着坐在身边的夏树。
　　夏树转过头来，“还是因为回国晚宴后我误闯进去的事吗？”
　　“恩，第2天所有佣人就都被辞退了。”
　　“我们的晟少爷，还真是很难伺候呢。”夏树轻笑，“那些人也是迫不得已，虽然是少爷的人，可面对单小姐却也是无力阻拦啊不是么。”
　　尹芙也回以微笑，看着思绪涌动的小姐，不发一语。

　　“刚好夫人说我初来晟府，让我选几个合适的人来照顾我，”夏树看着尹芙，“我想我有一个尹芙姐就足够了。”
　　好像心灵相通的对视，“我马上走趟那里。”
　　——

　　晟府的备选房间内，嘈杂声四起。
　　备选女佣们三五成群的议论着。
　　今天一大早，她们便被召集到这里，她们当然知道此行的目的，深知自己是为单家小姐备选的女佣，照顾来到晟府的单小姐。虽然如此，进入晟府这么久都没有得到传唤，她们还以为晟府最后改变了主意，决定辞退她们，却不料今天竟意外的又得到了进入晟府的机会……
　　说起她们即将要照顾的主人，是美是丑，是善事恶，她们其实并不了解。

　　“我16岁就已经在国外拿到了高级女仆执照，”一个20出头的女佣气昂昂的说，“这样才配得上晟府这样的人家。”
　　“真的啊……哇……”其他女佣连声附和，表面如此，心中却是很不服气。
　　“虽然是照顾单小姐，但是可以留在晟府，想想就觉得跟梦幻一样。”初来炸到的小女佣天真的说。
　　“而且，”另外一个女佣也不甘落后，“单小姐是未来的晟夫人啊，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照顾在少爷的身边了……”
　　“对啊，可以看到少爷了。”
　　“去去去，你们这帮花痴，我可是专业女佣，你们拿什么比？而且照顾少爷饮食起居这些事，我是一级的在行。”

　　备选听一侧的面试厅内，尹芙安静的坐在茶色玻璃帷幕前，听着扩音器发出的议论声……
　　面试厅的玻璃经过特殊制作，所以，备选厅内的一切都清晰的收入眼内。
　　而外面那群无知的小女佣们，却看不到这里。

　　“单小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最角落的地方，一直静静听大家议论而未发一言的小艾突然轻问了一声。
　　大厅内一时间安静了许多，这个看起来傻傻呆呆的小女佣，竟然开口说话了。
　　如果不是如此，她们还都以为她是个哑巴。
　　既然她问了，大家们也就实不相瞒，“鬼才了解那个女人。”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姐，身份不详，来历不明，管她怎样都配不上新市的第一少爷。”
　　“你问她干什么，怕她吃了你不成。”
　　“说不定哦……看她回来才一段日子，新市就已经被她搞得血雨腥风了。”

　　听到她们激动的话语，小艾打了个寒颤。
　　单小姐回国后的种种事件，其实她也有所耳闻，只不过……看到杂志报纸上的她，似乎并不是大家口中所说的如此邪恶。

　　自己反倒觉得，那是个美丽的近乎完美的女人。

　　“咳咳……”伴随着管家严肃的咳声，厅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女仆们一次站好，毕恭毕敬，丝毫不见刚才得嘴脸。
　　“稍后，单小姐将邀请大家到花园喝下午茶。”
　　女佣们面面相觑，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晟府的草丛上，窸窸窣窣的是女佣们匆忙的走动声。
　　并没有常规的选拔，却是让大家来到了阳光明媚的室外。
　　女仆们的疑惑中，花园的草丛映入眼帘，欧式的户外座椅上，夏树安静的坐着，脸上淡淡的微笑高贵且不可亵渎。
　　小艾感受到了面对单小姐的一刹那，那些女仆们因恭敬和些许害怕而僵硬的身体。
　　单小姐，并非一个卖弄身份之人，而是，如此的气质不凡。

　　刚才传话的管家，此时已经欠身与单小姐旁。
　　而尹芙，也从众女仆的身后，走到单小姐所在的地方，只是站立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小艾一眼。
　　小艾一怔，那样一个眼神，似不经意却又蓄谋已久。

　　备选室内说三道四的女仆们看到面容温和的夏树，无不震惊。
　　花园内无比安静，一时间竟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原来，这就是政界第一小姐啊……小艾微微抬起头，看着面前柔美的夏树，不禁暗叹。
　　她在他们的眼里，就像是女神般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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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小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随着一声单纯的质问，放在白色大理石圆桌上的录音器开始缓慢的运转。
　　“鬼才了解那个女人。”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姐，身份不详，来历不明，管她怎样都配不上新市的第一少爷。”
　　“你问她干什么，怕她吃了你不成。”
　　“说不定哦……看她回来才一段日子，新市就已经被她搞得血雨腥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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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音机停止了运行。
　　花园中瞬间变得出奇的寂静。
　　只有单小姐，还是那样温润的微笑着，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对她的评论。
　　原来，新市的人们，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吗……
　　女仆们的脸色早已变的铁青，一个个僵硬的站着，或者也不是僵硬，而是颤抖。

　　“那么……刚才想要了解我的那位小姐，是谁呢？”夏树轻盈的起身，来到他们面前，平静的扫视着。
　　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小艾，脑中早已空白一片吗，双唇越发苍白。面前的小姐，虽是柔美动人，却也令人惊悚入骨。
　　“回少夫人，是我。”可她虽然声音颤抖，却未曾想躲避。
　　“是你……”夏树转身，看向那个并不起眼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艾，少夫人。”她并为怀疑过或是厌恶过面前的小姐吗，相反的，她为她的气质而倾倒。
　　“从今天开始，由你负责照顾少爷的饮食起居。”夏树薄唇微启。

　　话声刚落，在场的人无不惊叹！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是在位单小姐挑选女仆，却……没有想到，最后服务的主人，会是泽唏少爷。
　　小艾一样震惊的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单小姐。
　　“至于其余的人，”夏树继续说道，“我想你们好像并不适合成为家庭女佣。”
　　没有人敢出声。
　　“管家，让她们另谋职位吧。”
　　——

　　“少爷喜欢安静，喜欢独处，所以除了白天以外，房内的帷幕都要拉上。少爷起的很早，不需要特意去叫，所以卧室只有在少爷不在的时候才可以进入打扫，如果不慎闯入，你就可以直接离开这里了。”
　　听着尹芙详细的交代，熟练的程度不禁让人觉得她是否才是少爷的女仆。
　　小艾的疑虑从来没有停止。
　　原来贵为新市之子的泽唏少爷，是如此孤漠的一个人。
　　“切记尽量不要与少爷出现在同一个房间。还有最重要的，每一盆栽种的彼梵花都要细心照料。这是少爷与小姐最重要的东西。”
　　虽为少爷的女佣，小艾也从未像其他女人一样试图接近他。
　　因为这样的泽唏少爷，似乎真的只有小姐这样的人，才能够与之相配吧。
　　“不要辜负了小姐的苦心。”
　　————
　　——

　　这之后，小艾便成为了晟少爷身边打理日常起居的女佣。
　　时至今日，也已有一个星期。

　　小艾轻声上楼，拉开了每个遮挡艳阳的窗帘，硕大的琉璃别墅顿时被阳光充满。
　　不知为什么，单小姐的身上总有着让人倾倒的气质，即使她对事情的做法过于犀利，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自己对她的崇拜。
　　她深刻的记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了小姐的苦心”。
　　小艾细心打扫着每一个房间，直到停在主卧室的门前。
　　听到刚刚浴室内传来的水声，她知道，少爷已经在沐浴了。这是泽唏少爷一直以来的习惯。况且，少爷一向起的很早。

　　轻轻的推开了主卧门，小艾便迅速的打理起这个硕大而简洁的房间。
　　随着帷幕的打开，明媚的阳光顷刻泄入，小艾的心情也顿时舒畅……
　　少爷的房间里，一种沁人心脾的彼梵花香萦绕鼻息。
　　温润的味道中透漏着淡漠之感。
　　来到床边，小艾准备整理床铺，天鹅绒的丝被顶端握在手里，饱满的令人喜爱。
　　“唰——”似乎不太好拉，丝被只是被掀起一部分。
　　但里面的景象，却让小艾惊吓的做到了地上。

　　丝被中，晟泽唏紧绷着面颊，双眼紧闭，很明显还在安睡。
　　小艾被吓的一时无语！
　　她，她竟犯了这里最大的忌讳！

　　只是，少爷似乎并没有被她的鲁莽而惊醒。
　　他凌乱的黑发搭在颊侧，彼梵花香变得更浓烈了。
　　小艾迷乱的看着少爷的睡态，慢慢的失神。绯红的双颊泄露了她少女的懵懂。

　　少爷从未睡过这么久。
　　并且，他一直都很警觉，即使是窗外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换来少爷的感应。
　　而现在，泽唏少爷却如此安静，淡淡的睡着……难道真的是因为小姐的陪伴。有了小姐在身边的少爷，才能睡得如此安稳舒适吗……

　　正在混乱的思绪总不知所措的小艾，却又看到晟泽唏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打开。
　　面部紧绷的少爷已经在刚刚突然醒来！
　　他淡漠的瞳仁直视着满脸错愕的小艾，没有任何愤怒的反应，却冰凉的让小艾倒吸冷气……
　　——

　　轻轻关上主卧的门，转身出来，看到小姐已经在门外僵立的身影，小艾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事情。
　　看到小艾颤抖的踏出泽唏的卧房，夏树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变化，还是温和的情态，只是眼神多了些冷漠。
　　“对不起，小姐，请您允许我离开。”
　　小艾的话出口。
　　反而，小姐好像早已料到一切似的，及其的平静。
　　“我并不打算让你离开。”
　　夏树的反应另小艾惊讶。
　　短暂的欣喜过去，小艾的眼神还是恢复了黯淡，“小艾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这里继续呆下去。” 她自知已经违背了当初尹芙姐的交代，做出了少爷最忌讳且对单小姐及其不尊重的事。

　　出乎意料的，夏树伸出右手，纤长的手指轻托起小艾的下颚，“只是一味的想要离开这里，有没有考虑过患有癌症的母亲呢……”
　　小艾的双瞳猛的睁大，不敢置信的看向夏树。
　　“还有哪里，会给你足以支撑整个家庭的报酬，”夏树平静的凝视着她，下一秒坚定如冰，“如果选择留下来，你的母亲会得到最优化的照顾。”
　　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夏树静静的伫立着。

　　像是妥协了，小艾终于垂下双眼，黯淡的瞳仁不敢直视面前的少夫人。
　　这便是她的主人，温润高贵，却也不可亵渎。
　　从此，她必须效忠她，帮助她，做到她的一切指令，忠诚不二。
　　——

　　餐桌前，精致的早点已经摆放完毕。
　　从浴室走出的尹芙来到夏树的身边，“小姐只要命令她为自己办事不就足够？”
　　“能够为我所用的人很多，但我要的，是她的死心塌地。”
　　因为，她是泽唏身边的女仆。

　　“尹芙，以后你就会明白的我的用心……”夏树似乎茫然的自语声逸出唇边，失神的凝望窗外。

　　“整个新市——就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