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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质问 ...

  •   你有没有偷偷摸摸地喜欢过一个人,那份喜欢坚持了很久,但是最终却没能够得到美好的“我也是”的回应。

      那一年,于廖廖鼓起勇气对一个人发表了大胆言论。

      结果。许青临亲口拒绝了她。

      而她也让人很省心,没有选择死缠烂打,给他增添负担。

      只是默默地,从那时候起,她开始一点儿一点儿地把记忆中有关于他的所有,搬挪汇集,逐渐埋藏到心底的最深处,静放,搁置,直等到它慢慢淡化了去。

      时间也在帮助她抹平一些痕迹。

      她本以为的自己都已经淡然了,可是不过是一个碰面,心底究竟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慌乱,她自己最为清楚。

      到底是年少,甚至是这辈子唯一喜爱过的男性,没有得到过,所以永远扎根在心底成为了一根毛刺。

      平时可能不显,但等到你一不小心碰触到它的周围,必然会引起一系列诸如酥、痒、刺痛难耐等,多重复杂交织。既消磨人心却又是让人束手无策,拿它毫无办法。

      因为已然扎根地太深,撕心裂肺都拔除不干净的那种程度。

      接完电话,许青临走了。

      留下了一个让于廖廖看不明白的复杂眼神后离开的。

      大铁门的声音响动几声,慢慢回归于平静。

      老太太顺着手中的水杯看向了自己枯瘦到只剩下松弛的皮肤的小黑手,起身,翻出镜子,认真打量了好久自己此时此刻的狼狈模样,心情跌宕谷底。

      她闭上眼,那人的音容相貌异样清晰,有年轻时候的,有现在的,两代风流,交叉闪现。她沉默地走过去锁上大门,然后返回到自己歇息的小房间,默默‘消化’情绪。

      出了门,许青临并没有立即就走,所以自然是在一旁听到了铁门被从里面反锁的动静,他没有阻止。

      静静地捏着电话良久,他拨出一个号码。

      “好的,您稍等,我们马上就到。”

      许青霜的寿宴,她的弟弟姗姗来迟,却没有错过。

      “青临?不是说早就出发了吗?怎么现在才到?”

      “是司机师傅路不熟么?咱们这片儿光用导航可不能行,得要熟手记路。不过你们也好多年没回来了,确实摸不清路也很正常。”

      许青临一下车就遭到了亲姐姐的热情款待,他心情不太好,不想攀扯,给旁边助理使了个眼色,让他随便找个借口充数。

      进屋没过多久,流程就一路顺着安排了下去。

      ……

      直等到曲终人散场。

      上了年纪的老寿星熬不住,让人搀扶着回了她自己的豪华大房间。

      刚刚稍微整理了一下,敲门声响起。

      “噔噔噔……”

      许青霜继续忙碌着手头上的动作,头也不回,“谁呀?进。”

      门被打开,又锁上。

      皮鞋踏动的声音在宽敞的空间里回响得格外清晰,一直等到他踏上地毯才算彻底结束。

      许青霜惊喜扭头:“青临?你怎么这时候过来?”

      “怎么样?刚刚不是喝了酒,头痛不痛?我让人给你送了醒酒汤的,有没有好好喝完?”

      她拉出一个昂贵华丽的软垫木椅给许青临坐。

      男人皱眉,随口问了句:“我不是找人专门给你定制了几把软硬度适宜的座椅吗?怎么不见?”

      “你年纪大了,坐这种的身体受不了。”

      “哎吆,我这把年纪的人了,还不是怎么舒服怎么着来,你送的那些,我都好好存放着呢,等隔段时间吧,我对新买的这个新鲜感过去了,就立马换上,怎么样?我的小老头弟弟。”她拽着人的胳膊把许青临按坐在位子上。

      又问他,“怎么样?这可是我挑的,坐着舒服吧?”

      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的,许青霜不遑多让。这些年生活富裕、家庭美满、儿孙孝顺,她过得真是舒心极了,性格自然而然变化颇大。

      看到她这样,许青临不自觉又想到了于廖廖,心中一痛,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他直接岔开话题:“姐有没有瞒过我什么事情?”

      “您应该清楚的,我几十年以来不经常回来不止是因为这里没有了家人。所以,为什么要骗我?”他质问。

      许青霜的笑脸一下子僵住,她躲闪着吞吞吐吐道:“你,你在说什么呀?姐,姐听不懂。”

      “我能有什么好骗你的啊?我可是你亲姐,你世界上所剩不多的亲人之一,我怎么会?”

      她转身,挥手,躲避去梳妆台边坐下。

      许青临狠狠闭眼:“好!”

      “确实是不关你的事,怪我自己,利欲熏心,装腔作势,当年明明答应她一腔就可以改变所有的。”

      “怪我不自信,那年的寒暑假都没有回来,没有给予她丝毫的回应。自然了,没有谁是必须应该无条件苦等着一个人的,还是一个缩头乌龟,丝毫不敢完全敞露出自己丑恶念头的败类。”他很看不起自己。

      “只是姐,毕业时候我有没有问过你?你怎么回复我的?”许青临突然地睁开眼睛,目眦欲裂。

      话音还是温柔的,却又掺杂了太多积压的不稳定情绪,好像只待突破口一到,就会猛烈爆发。

      他继续道:“你说,她过得很好,一双儿女,家庭美满,幸福地已经早就忘掉了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可是事实呢?”

      “啊?”那根弦终于崩断,他“啪”地一声狠厉拍上了椅子把手。华美的东西不堪一击,应声断裂。

      许青临的手掌被剐蹭,血色一瞬间渗透而出,滴落到地面的白色地毯上,片片红梅,分外妖冶。

      “啊~”许青霜先是被动静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她连忙惊呼着想要抓起弟弟的手查看伤势。

      “青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大姐害怕。”她哀求着,声音带上了抽噎。

      许青临避开她伸过来的手,站起了身,看着人轻轻瘫坐在地毯上,这一次,他没有去搀扶。

      他重新闭上了眼睛,眼角似有水光隐现,声音悲恸:“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她那时候恐怕早就离婚将近一年了吧?还是你在害怕什么?不敢告诉我?”

      “是因为蒋佳丽吧。你也在害怕我成为不了豪门大户的上门女婿吗?”

      “你不应该怕的。就算我当时知道了实情,那个年纪,肯定也会挣扎着选择后者的。”

      他淡淡叙述着,那话却让许青霜猛然抬头看他。

      许青临觑她,自嘲一般反问:“怎么?不相信?”

      许青霜心里五味杂陈,她到底还是没有欺瞒到底,她解释道:“对不起,青临。是我,是我自私。”

      “廖廖那时候嫁过了人,又离婚,名声不好,而你可是一个正正经经名校毕业的大学生,前途光明,身边还有个白富美对你死心塌地,紧追不放。”

      “我,我是你姐姐,我当然是希望你往上走的。可廖廖她…她…她又不清白,反正是配不上你的,我不能让她拖累了你……”

      “对不起,青临,我错了。你原谅姐姐吧。大姐是为了你好,为了你考虑的。”她接近他,拉着他环视周围,说道:“青临,你自己看看,我们现在的生活难道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计较过去。”

      “都已经是过去了,放下吧,咱们也没有多少年头可以好好生活着了。就当不知道,没有那个人存在,行不行?我们……”

      许青临拉开她那只养尊处优的手,缓缓地颓丧地一字一句道:“姐,我对你很失望,没想到你会这样想她,你自己也是个女性,不是吗?”

      许青霜楞怔住,硬生生让亲弟弟趁机丢开了她的手。

      许青临万分沉重地接着道:“但是,我对我自己更加失望。失望透顶的那种失望。”

      “你知道吗?这些年我过得一点儿都不好,虽然好多东西都触手可得,可是仍旧不开心。我一直都生活在我为自己专门营造的一种虚假的美好时光里,不敢去戳破。”

      他瞥头问她,眼神危险。“您说,这种生活它不累吗?我居然一过就是大半辈子。真是够了!”

      许青霜这下是真的害怕了,她感觉得到,许青临的病可能是复发了,甚至有愈发严重的倾向,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的吧!

      “青临?你是不是喝醉了?你的药呢?喝了酒可不可以吃药?我去给你拿药。”她有些慌乱。

      “不,不,我叫人把你的药送过来,你先坐下好不好?等等我,我马上回来。”

      许青霜避着他,往屋外跑去。

      “嗬!”

      等到人不见,男人收回视线,轻蔑地瞥了一眼手上的血渍,慢慢握紧拳头,撕裂开手心的伤口。

      他“嘶——”地痛吟一声,笑了。

      这个男人,仿佛是独得了上天的偏爱,在岁月的雕琢下丝毫不见沧桑,反而周身气势浑然天成,独显魅力。

      他啊,原先是沉稳内敛的气质,而疯魔过后,整个人眼神明亮到发光,阴郁和暴戾在他的眼中不断交织,逐渐酝酿成了一股名为‘恐怖’的风暴,正跃跃欲试地准备席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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