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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掉光门牙的老太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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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噔冷噔……”
“……一家人欢天喜地呀那咳依呀嗨把我来请……今日是老身我的寿诞庆……”
“寿诞庆～”某个院子里的豁牙老太太听着那传唱到耳边的《五世请缨》的戏曲片段，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唱出声。
“啪哒哒～啪哒～”
她打着节拍，默默地为庆祝增添上一份自己造就起来的热闹。
七月十五，连庄。
村子里背离大路的豪华民居楼里，范老大家的老太太，在过大寿，锣鼓喧天。
那家的儿孙啊，有出息又孝顺，大摆了酒水宴席，邀请全村里人务必都要过去，为他家老太太的寿诞增添些热闹气儿。
人家还特意交待了，不收礼金和贺礼，人到就行。大家一起听听戏曲儿，吃吃喝喝，图个乐呵。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村里人自然没有不应的。趁着这一天到来，大家全都欢欢喜喜地准备前去祝贺。
就连门牙掉光了的于老太太也是打算赴那场邀请的。
“哐哐当……”
“大姐？大姐你在屋里头没有？我跟天晴要过去范家了，你跟着我们一起现在过去吧？”门外，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一手拉着个小女孩儿，另一手敲响铁门。
“大姐？”她又喊道。
院里的老太太快走了几步，嘴巴漏风地回她:“来了，来了。”
“我早上醒了，不想出去，就没打开过大门儿。”她一边挪动插销一边跟外面的人解释。
门一开，她佝偻着单薄的身躯看向来人，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被大人拉着的小姑娘，俏生生地一个小糯米团子，尤为可爱。她不由得咧开嘴笑了，牵动起满脸皱纹。
“天晴过来啦？”
“来让姑奶奶牵着吧？姑奶奶兜里有糖，给我们天晴吃，你吃不吃呀？”她很温柔地说着，完了便从兜里掏出来一块干净的手绢，展开后，里面赫然真的存放有几块单独小袋子包装的五彩水果糖块儿。
小姑娘看着姑奶奶手里花花绿绿的糖果，眼睛一亮，抬头转向身边的奶奶，见她点头，才立马撒开手，往她姑奶奶那边跑。
“行吧。那等下天晴就跟大姐你一起，我得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虽然人家可能用不到。”
“哐当——”关大门声音。
“听说他们是把席面全外包给了大酒店呢，专门花重金请了大师傅过来烧菜做饭，啧啧，咱们真是有口福了，能跟着享受享受。”
女人手上动作没停，话一说完，门也关好，她用从边上拖来的凳子给从里面反顶着的。地方又不远，没犯得着上锁，等下凑过热闹就差不多该回来了，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好了，咱走吧。刚才我瞧着过去的人已经不少了。趁早到了也能挑拣个好位置。等会儿你们俩先去找个地方坐啊，记得在中间给我留个座位，占着，咱们能坐一起。”
于老太太拉着小姑娘的小手，笑眯了眼。
“好。”
确实距离真的没有太远，耳边的戏文腔调更响亮了一些时，祖孙孙三人就走到了。
有人过来打招呼，紧接着东家里的人也出面让她们只管进屋里去，也可以上二楼坐着，不仅能吹着空调凉快些，而且也不妨碍看戏听唱，它们楼上的整面玻璃窗都是可以从里面看清楚外边情况的。
“大姐，你带着孩子上去吧，这里人多不方便，别磕碰到你们了。”
于老太太很好说话，立马便同意了，只见她不急不缓地应道:“行，那你们忙，我刚好去看一下青霜嫂子，当面跟她祝贺一声。”
“姐，你上楼慢点儿啊。”
“好。”
不管谁对她说话，她都笑着应人，没有丝毫觉得反复回应得多了会不耐烦。
“于姑姑，还是我送您上去见我妈吧。”老小范梓晨看见了大哥使的眼色，在人跨向楼梯前赶到她的身后不容拒绝道。
于廖廖，即于老太太，她扭头，辨认出来是谁后也没拒绝，顺了他的意:“行的，那就麻烦梓晨了啊。”
范梓晨一听她认出来自己，乐了，打趣道:“吆，您老人家这眼神不减当年啊，一眼就瞧出来是我了，真厉害。”
于廖廖笑着摇头，没说话。她扶着天晴让她先踏上楼梯，而自己则保护在她的身后。
说起来，她可能还是第一次踏上他家的一层以上。
范家整个民居的占地很大，空间也就自然不会往小了去。方方面面的，在于廖廖看来，非常完美，甚至连脚下张贴的瓷砖都恐怕是考虑过家里有年纪大的人的缘故吧，一点儿都感觉不到湿滑。
她的脚步很稳健，一步一阶梯，很快三人便踏入了二楼的空间。
“……是，得亏家里请了人专门照顾我，不然谁敢让我住这楼上啊？”
“虽然有些不太方便，但是你们看，这二楼视野好，能瞧出去老远。这人呀，多看看风景才能够活的更舒心不是吗？”
有人响应，“对，对，你这里小客厅是真不错，光线好，还不怕被人从外面瞧透了，真是，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有才，能发明这样一些……”
“妈，于姑姑过来了。”范梓晨适时提醒‘畅谈’的一众人。
“……”
许青霜停顿了一瞬后才勉勉强强地‘热情’招呼她，“哎呀，是廖廖来了，快过来坐吧。”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就连于廖廖也觉得莫名。她也不是没参加过许青霜的寿宴，之前明明都是很正常的啊，今天这遭倒还真是头一回，头一次她从青霜姐的身上感受到了尴尬。
是见到她才尴尬的。
于廖廖踌躇了一下，想到她可能是不太想在现下见到自己吧，于是贴心地僵笑一声打算找个什么借口逃离开。
她并不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厚脸皮人。
“对了。该要先道声恭喜的，恭祝青霜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她几乎立马低头避开旁人的异样眼光，小声对身旁的小姑娘诱导，“天晴，该你了哦，跟许奶奶说说吉祥话，她今天可是大寿星呢，我们该怎么祝贺？姑奶奶刚刚有说过的吆。”
小姑娘捏紧糖果，有些害羞地看向于廖廖给她指的方向。但是却没有让人再费嘴教她，自己就奶声奶气地歪头嘟囔道:“许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许青霜看着小丫头，心都化了。
“谢谢天晴，许奶奶最喜欢听你说话了。”
看着她，真的是能回想起往昔，小丫头真的简直就是她姑奶奶的翻版一样，真的是太像了。就是可惜了，托生在的别人家。
许青霜这边叹气，那边于廖廖就推辞道:“那青霜姐，你们继续聊吧。我就是上来亲自祝贺一声，也没别的事儿。”
“你们也知道我是最喜欢听戏的，刚好能趁着这次机会走近了去仔细观摩一下人家大师们的表演。我就不留在这里了啊，不能‘身在曹营心在汉’反倒扰了大家伙儿说话的兴致。”
于廖廖随意找了个借口，要离开。有人想看热闹，不依，可他势微力薄，在主家老太太都沉吟不语、不反对的情况下，自然是没谁能强行阻止得了的。
范梓晨一头雾水，才送了人上来就又要把人给护下去，他根本没插得上什么话。
到了楼下，于廖廖转头对范梓晨说客气话，语调一如往常，“行了，耽误你了，快去忙吧。不用管我俩。”
“好……那于姑姑你随意坐啊，有事儿喊我。”
她笑着应下。
但等到人走开后，她又带了天晴找到她奶奶，小声在女人耳边低语了几句，说自己腿脚突然有些抽筋儿，想回去歇着，然后在安抚完她说自己没什么大问题后，交接好，独自悄悄脱离开了范家。
她是顺着另一个方向避着些人离开的，不想让能从二楼瞧到外面情形的那些人发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