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成为武林第一》卓尔呀

33、关押在诏狱里的人

　　“卫大人。”

　　卫听闲正在书案前端坐，沈乐意盈盈一拜，将月饼放到书案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沈掌柜最近名声响亮，店里定然人满为患，难为你还能抽空过来。”卫听闲搁笔说道。

　　“卫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逢年过节的，我自然要过来探望，看看您的身体是否还安康。”沈乐意道。

　　“沈掌柜的胆子也是够大，孤男寡女你还真的敢来。”卫听闲道。

　　沈乐意一笑：“经过之前的几件事，我已经确定您不会伤害我。当然了，要是真能和卫大人传出些风花雪月的故事，那也是我的荣幸啊。”

　　“既然东西送到了，沈掌柜就请回吧。”

　　“那怎么行。”沈乐意径直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我还有件事要求您呢。”

　　“所以，这是在贿赂我？”卫听闲指着那盒月饼道。

　　“话不能这样说。”沈乐意道，“咱们这是有来有往，更何况你们镇抚司还欠我一万两白银呢。”

　　卫听闲：“据我所知，那一万两赏银会在你帮镇抚司抓住梅惊雪后给你。”

　　“不愧世人都说镇抚司是霸道衙门，我明明已经帮朝廷抓住了梅惊雪，是你门镇抚司又把人放跑了，到头来却还要我再次帮忙抓住梅惊雪，才肯把原定的赏银给我。”沈乐意道。

　　“没办法，镇抚司太穷了，不如沈掌柜日进斗金。必须等把梅惊雪处置好后，上面批下钱来，才有钱给你。”卫听闲很是正经地说道。

　　沈乐意四处环视：“这也叫穷？”

　　“这都是我的私产。”卫听闲道。

　　“卫大人可真是一代清官啊。”沈乐意反讽道。

　　卫听闲：“过誉了。”

　　沈乐意无语地呵笑了一声：“那一万两赏银我可以不要了，但是希望卫大人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

　　“前些日子，我对面的升荣客栈已经被官府查封，好好一处店面，放着实在可惜。只是它在官府手中，不好售卖，就算能卖，人人厌恶它上任老板的做派，也不一定有人愿意买。”沈乐意道，“我正好有扩店的准备，不如卫大人把它送给我。”

　　卫听闲眉毛挑了挑，看向她：“沈掌柜的生意头脑实在让人敬佩。”

　　“卫大人能帮这个忙吗？”沈乐意道。

　　“稍后，我让人把地契给你。”卫听闲道。

　　“多谢卫大人。”沈乐意满意道，“愿您中秋团圆吉祥。”

　　卫听闲愣了一下，随即道：“我无父无母，了无牵挂，无需团圆。”

　　“卫大人竟同我一样？”沈乐意道，“那就只祝您吉祥，万事如意吧。”

　　说完又福一礼，告退出去。

　　卫听闲起身，看到书案上的食盒，将盖子打开。里面的月饼个个精美诱人，看着满是巧思，不知道沈乐意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子，是如何琢磨研究的。若她父亲还在身边，她应该是不必如此用心劳神的吧？

　　他想了想又将食盒盖上，叫人道：“成缘。”

　　“属下在。”成缘从屋顶飞身下来，在窗前站定。

　　“将这个送去诏狱，告诉沈霄，这是他女儿做的。若可怜他女儿辛苦，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卫听闲道。

　　“是。”成缘领命。

　　中秋节，街上很是热闹。

　　沈乐意从卫府出来，就要步行闲逛，陆虎虽被打击得愁眉苦脸，却还是只能雇人帮忙先把马车驾回去，自己跟在沈乐意后面。

　　“这个不如我做的好吃。”沈乐意买了包棋子烧饼，尝了一口就皱眉，“糖忒腻了点儿，表皮还糊得发黑。”

　　“给你吃吧。”沈乐意丢给陆虎。

　　陆虎接着，顺手吃了一个忍不住上前道：“掌柜的，你和卫大人都说了什么呀？”

　　“你想知道？”沈乐意看他。

　　陆虎讨好一笑：“就是有点儿好奇。”

　　“告诉你倒是没什么，但是你不许说出去啊。”沈乐意道。

　　陆虎连连点头：“肯定守口如瓶。”

　　沈乐意冲他招招手，陆虎立刻附耳过去，沈乐意小声道：“其实……我与卫大人已经私定终身许久了。”

　　“什么？！”陆虎吃惊得嗷一声乱叫。

　　“嘘！”沈乐意道，“小点声。”

　　陆虎音量是降下来了，惊吓是一点儿没少：“这怎么可能呢，你们，你们，不不不，这绝不可能！”

　　沈乐意低头娇羞道：“是有点让人不敢相信，不过我们确实是一见钟情。”

　　“你可有证据？”陆虎最后挣扎道。

　　“这用得着什么证据？”沈乐意道，“他都告诉我了，你和张静不是为了梅惊雪过来的，而是为了保护我，他舍不得我受一点儿伤呢。那日顺天府我不愿和他当众暴露关系，他便生我的气，我今日是过来哄的。”

　　“苍天啊！”

　　一直视卫听闲为偶像榜样的陆虎彻底崩溃了，在他心中，卫听闲是不染世俗，不沾红尘，戒酒戒色，没有一处不好的，结果卫听闲居然还有七情六欲，和人谈情说爱？

　　最重要的是！卫听闲不是冷淡傲娇的那方，反而是闹脾气要人哄的那方？

　　沈乐意看着他微笑。

　　看来自己猜测的果然没错，陆虎和张静不够受卫听闲重视信任，只派任务给他们，但不会让他们知道内情原因。今日见到的成青则是卫听闲的贴身侍卫，和卫听闲一起同杀如麻和铁榔头交手的两人中，应该就有一个是他。

　　这样就好办啦，沈乐意打赌陆虎没那个胆子，敢亲自去和卫听闲验证他的感情生活。

　　“陆虎啊。”沈乐意道，“我知道比起在我身边，你更想跟在卫大人身边，不过眼下我身边还正需要用人，不能和卫大人说话放你回去，你且先委屈一段时间吧。”

　　“这倒没什么，我在店里也挺好的，就是今天这事儿……我着实惊讶。”陆虎还没反应过来。

　　仔细想想，卫大人对沈乐意的态度确实有些暧昧，不光派人保护，还和她独处，沈乐意或许真能做卫府主人，那他跟在她身边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能这样想我真是欣慰，怪不得卫大人说你能力出众，为人还稳当。”沈乐意道。

　　“卫大人真的这样说？”陆虎由惊转喜。

　　“是啊。”沈乐意道，“其实卫大人也是顾忌你有妻有子，才不愿你做些危险的任务。”

　　陆虎感动：“卫大人寡言少语，不怒自威，没想到却这样关心我。”

　　“或许这也与他的身世有关吧。”沈乐意道。

　　“你连卫大人的身世都知道了？”陆虎道。

　　“不然我为什么要在今天过来，还不是看别人团团圆圆，他一个人却孤单？”沈乐意道，“不过没想到你也知道。”

　　“我也不算知道，只是镇抚司里上下都有传言。”陆虎道，“道是卫大人的父亲就是曾经救过皇上的一个锦衣卫，所以卫大人子承父业，又深受皇上器重。可怜卫大人自小一个人长大，性子难免冷淡些。”

　　沈乐意偷笑，还真能诈出来。

　　那就别怪她再诈一次。

　　“说是受皇上器重，还不是要在把人送到诏狱后，才能升任指挥使？”沈乐意道。

　　“这也是正常，皇上就算要提拔，也得有个由头啊。”陆虎道。

　　“那时我和卫大人尚未见面，不知道他受伤了没有？”沈乐意问。

　　“并未，卫大人抓捕得很是顺利。”陆虎道，“那重犯也是被生擒回来，直接关押进了诏狱。”

　　“你见过那重犯？”

　　陆虎摇摇头：“没有，那重犯身份特殊，是上面亲自下旨要卫大人暗中抓捕的。我也是在卫大人升任指挥使后才知有这么件事，当时陪同卫大人外出的是成青和成缘。”

　　身份特殊……暗中抓捕……

　　“那犯人犯了什么罪你知道吗？”沈乐意又问。

　　“不知道，只是偶然听成青提起过一句，说是与科契尔有关系。或许是哪位辞官归乡，却通敌叛国了的大人物。”

　　陆虎说完感觉自己多言了，这些机密本不该同沈乐意说，即便她和卫大人有私情也不行。

　　他紧张起来：“这些话你莫要往心里去，听过就算了吧。”

　　“知道了，我对这些又没兴趣。”沈乐意道，“前面有卖炮仗的，我们买些回去吧。”

　　沈乐意往前走去，陆虎放下心来跟在她后面，没有看到她沉下来的脸。

　　沈乐意很早就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今日验证，更有几分可信。

　　之前黑知白说，古化愁在说谎，她父亲的死另有隐情。她没有相信古化愁，也没有相信黑知白。

　　但现在看来，古化愁说沈霄落崖，找下去时只有一角布料，黑知白说凭沈霄的本事，从那悬崖摔下去不致死，或许他们都是对的。

　　沈霄确实摔下去了，但没死，而是在古化愁找下去之前，就先被人带走了。

　　联想到卫听闲对她的态度，和抓住身份特殊的重犯得升指挥使的事，卫听闲抓的可能就是她父亲沈霄，而沈霄现在关押在诏狱里，就代表他还没死。

　　这也说明他身上还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所以身为重犯，却还能活命。她这个沈霄的女儿，亦能收到“照顾”。

　　不过若是沈霄没有价值了，或是他死了呢？那她身为沈霄的女儿，不知道又该受到哪种“照顾”？

　　而且和敌国有关系……这可不是能从轻处置的事。

　　好在若她猜测为真，那她的父亲沈霄应该对女儿很是疼爱，心思也十分缜密聪敏。所以才在自己女儿很可能沦为人质的情况下，设计保护好她。

　　素未谋面的父亲，别让女儿失望啊。

　　灰暗的诏狱里，只有一间牢房摆着床铺和书案，高处的窗外洒进稀薄的阳光，沈霄就着光看书。

　　锁门的链条晃动，成缘捧着食盒走进来：“沈大侠，这是您女儿亲手做的月饼，寓意团圆，卫大人叫我给您送来，告诉您勿要执迷不悟。”

　　沈霄眼皮一动，将书放下，看向那食盒。

　　成缘说了额外的话：“沈大侠，沈小姐一个女孩子经营客栈，做庖厨活计实在辛苦，您还是多为她着想。”

　　“自食其力，算不得辛苦。”沈霄说道。

　　成缘不再多说，告辞走出牢房，吩咐下属将门重新用链条锁上。

　　沈霄却眼角微湿，女儿辛苦，他怎能不知。

　　将食盒打开，月饼圆润，与女儿一样可爱讨人喜欢。沈霄立刻拿起一块，刚要咬下去，却又在看到月饼背面时顿住。

　　按理来说月饼只有一面有花样，这个却是两面，背面的花样暗暗的，八块月饼上是八句小诗，均祝中秋团圆。

　　但取每句首字，便是一首藏头诗：“犹记故亲，尚可安否。”

　　沈霄热泪盈眶，他的女儿居然聪慧至此！

　　他含泪吃下一口月饼，多日来第一次知道甜的滋味，他站在窗下，伸出手来触碰日光，如同握住了女儿的手。

　　这个中秋，他是真正的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