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事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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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哪里都可以的，季蕾，在学校要叫我的名字，不要叫小和尚”陆澄明放下钢笔，无奈地纠正她。
“知道啦，知道啦，你真的好没意思哎”
过了一会儿，季蕾又戳他，“那你跟我坐一起喽”
“……行”陆澄明这边低声应了，季蕾挑了挑眉毛，忽然心情就愉悦了起来。
上午各科老师主要在讲假期作业，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中午季蕾跟着林欣欣尝了食堂新开的窗口，饱餐之后，林欣欣对季蕾撒娇：“蕾蕾，听我们班同学说中午北操有篮球比赛，我们顺便去看看吧？”
“平常也没见你关注这个啊，怎么忽然想去看篮球比赛了”
林欣欣的脸有些红：“他们说张毅也会上场，反正北操就在教室前头，我们就顺路看看嘛”她最近跟张毅打得火热，正是腻歪的时候。
季蕾原本是想拒绝来着，她现在晚上睡眠极差，一般中午都要补觉，不然下午眼皮子都睁不开，不过欣欣都这么说了，她只好应道。
“那行，看一会我们就走哦”
“好呢，就看一小会，你最好啦”
林欣欣此时笑得很甜蜜，她万万没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小会，就出事了。
到操场之后，篮球场旁边已经围了好些男生女生，从他们举的应援横幅来看，这场应该是常仪高中和实验高中之间的半决赛。
她们正在找地方站的时候，就见符哲宇拨开人群往这边招呼她们，他今天好像也要上场，身上穿着红白相间的球服，上面印着大大的数字“9”，没有了校服的遮盖，更显出他的好身材来。
“姐姐！你们来啦”
“张毅呢”季蕾在场上没看见张毅，好奇地询问。
符哲宇眼神有些飘忽，“啊，毅哥在候补席，半路上忽然说他有事，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吧”
林欣欣听到有些失望，符哲宇察觉出来，赶紧说道。
“不过姐姐们来都来了，顺便看看我嘛”
世界上最能忽悠人的三大话术就是“大过年的、还是孩子、来都来了”，季蕾想想也是，再加上看他可怜兮兮的，不忍拂他的意，就答应了下来。
“你是红队是吧，加油喽”
正值中午太阳毒辣的时候，符哲宇给季蕾和林欣欣安顿了凉快些的位置，转而跑回场地内，队长张泽文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想邀请人家还绕那么一大圈，我可是还请那几个在林欣欣面前吹风的同学喝了饮料，这下可得好好给我发挥了”
符哲宇嘿嘿笑了笑：“放心吧队长，这场好好给你秀一把”
场上裁判吹响了哨子，将手中的篮球抛向空中，蓝队前锋从半空中截断，就势发动了攻势，3V3的赛制每场只有10分钟，大家都打得很凶。
上半场结束后，双方比分持平，短暂的中场休息之后到了下半场，双方队员你争我夺，比分咬的死死的，最后12秒进攻，红队还差一分！场下的观众都屏息凝神。
张泽文拿到球，猛地起跳，将球拍向对方的场地，符哲宇迅速接住球转身，犀利的眼光向左前方扫了一下，持球向右一个虚晃，成功过了对面的防守队员，蓝队的篮筐就在眼前，他不由得心中大喜，抬手想要投篮。
正当这时，对面的后卫贴身阻挠，借着裁判的视野盲点，手上耍了些脏活儿，符哲宇没有站稳，但力道已经收不回了，整个人向右侧栽倒，球脱手向场外高速飞去。
现场的同学一片哗然，那球侧旋着越过前边观赛的人群，季蕾在稍后排的坐席上看着那球划过一道弧线，尽头是——陆澄明！
他正捧着书路过这里，听到不远处惊呼的声音略显迷茫地抬起头。
季蕾行动比脑子更快，几乎是那一瞬间，下意识抬手拦住了高速的篮球。
伴着周围人的惊呼声响起，她在晕倒前仿佛还听见了骨头脆响的声音，那一刻她心中苦涩地想，“季蕾，你是真手欠啊”
再当她恢复意识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林欣欣哭得稀里哗啦的花猫脸。
“哭谁呢欣欣，我还活得好好的呢”
林欣欣看见季蕾醒来，哭得更大声了……
季蕾劝不住她，一个头两个大，想再看看房间里有没有比较理智的沟通对象，只见陆澄明站在床尾，脸上没有了一贯的平静，眼底都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季蕾，同学们把你送到了校医院，医生诊断你的右胳膊轻微骨折，恐怕要打一段时间的石膏了”
“听见没林欣欣”季蕾无奈地说道，“吊个胳膊就没事了，你哭得我心疼，我这心一疼啊，牵着胳膊也好疼，哎呦哎呦”
这边终于把林欣欣哄得破涕而笑，护士推开门走了进来，“你们谁是她朋友，去一楼交一下费，然后过来办公室，听一下平时要注意的事项”
林欣欣正要应声，陆澄明却比她抢先一步
“我来吧医生，有什么您跟我说”
陆澄明走了没多久，学校午休结束的预备铃响了起来，季蕾好说歹说又把林欣欣劝回去上课了。
第一节是她们班主任的课，她又没请假，要是迟到少不了一顿呲的，林欣欣拗不过季蕾，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啊，终于送走了这个哭包”季蕾长舒一口气，而且还可以合法逃几节课，想想就美滋滋。
陆澄明听完那些注意事项，心情沉重地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躺在病床上一脸幸福的季蕾，莫名地有些气恼。
“你的胳膊不疼了吗，怎么看你还挺高兴的”
季蕾语气有些戏谑，“疼是当然疼，不过想想我这可是日行一善了，还救的是咱们息心寺的谨安小师父，菩萨不得给我记一大功啊”
许是他眼底的愧疚太过明显，季蕾正了正色。
“陆澄明，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没事念念经给我祷告祷告吧，我最近右眼皮老是跳”
…就知道她正经不过两秒，念经有这么用的？
季蕾没听到他应声，也没多在乎，小和尚就是这点不好，不会开玩笑。
过了半晌，季蕾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好似听见了陆澄明低沉的声音。
“我答应你，你以后也不要这么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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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蕾睡醒之后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差不多三点了，稍微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发现护士处理之后的胳膊也没有了明显的痛感，于是跳下床，叫陆澄明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季蕾睡着的时候，陆澄明搬了把椅子，在床尾一直坐着，不知道他怎么跟老师请假的。
他们走出校医院没几步，就看见一个蹲在台阶旁边的身影，不是符哲宇是谁，看他前面的海桐都被拽秃了一大片，想必他在这里等的时间不短。
符哲宇一看见季蕾就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红红的，想往前走，又犹豫地停下了脚步。
“姐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季蕾见状心里叹了口气，今天怎么抽中了老妈子的戏份呢，刚把林欣欣哄走，这还等着一个。
“没事儿，我还不知道你，走吧，回教室去” 季蕾主动走过去，“今天比赛打得不错啊，最后赢了没？”
“最后大家都乱了，输就输了，姐姐你没事就好……”
符哲宇一边回答，一边在季蕾看不见的时候狠狠地瞪了陆澄明，他怨恨自己，更怨恨陆澄明，他眼尖看得清楚，季蕾是替他挡了这一下，要不然姐姐也不会受伤。
陆澄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恶意，但他生受了这一眼，虽然季蕾还是嘻嘻哈哈满不在乎的样子，但自从看见她晕倒，他心中一直像堵着什么一样，这样倒还叫他好受一些。
回到班里，第二节的政治课已经快上完了，政治老师也没说什么，示意他们进来，班级里已经调完座位了，第三排中间的三个位置也给他们留了出来。
倒是班主任还专门过来问了问季蕾的伤势如何，又跟卫生委员嘱咐季蕾最近不用参加卫生值日了。
班级里的同学听完都满眼羡慕，看看，这就是尖子生的待遇，旷课不仅不挨训，还能得到老师的特殊关照呢。
晚上饭点的时候，由于季蕾刚打了石膏，怕食堂人太多给挤到，林欣欣就从食堂带了口袋馍给她，班级里几乎没什么人，同学基本上都去吃饭了。林欣欣坐在季蕾前桌的位置上陪着她，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她。
“蕾蕾，你当时可以躲开的，你又不是钢筋铁骨，干嘛非撞上去呀”
“我之前做过一件错事，当我可以帮助别人的时候，我没有伸出手，我以为人做了错事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有时候，我们也应该给人留下改正的机会。我还以为高高挂起就能事不关己，但我也错了，我现在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欣欣，这次受伤也没什么不好，你就当我在赎罪吧”
少女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林欣欣吓了一跳，怔怔地问。
“是不是跟你转学的事有关啊”
“嗯”
“欣欣，那是我高一的一个同学，她跳楼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事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