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 不去仙山也幸福》幻，虹殿

11、十一：故人叹

　　十一：故人叹

　　凤栖端着剑雪的架子，高傲冷冽的去了凝晶雪峰。心里无比陶醉：我扮剑雪的样子真是无比之好啊，可以赶超本尊了！没等他陶醉多久，就被看到他的奈落之夜宵泼了冷水。

　　宵一见到他，十分惊喜，道：“是你……”

　　凤栖自我催眠，‘我是剑雪，我是剑雪……’对于泼他冷水的宵视而不见，背对着他不说话。只希望宵能识趣的装作不认识他。可惜，天不从人愿！

　　宵拉着姥无艳道：“这位是我睁开眼时，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跟我说‘无情者伤人命，伤人者不留命’的……”

　　凤栖一听这莫须有的事，当场就破功了，咬牙说：“我没跟你说过这些……我只是……”猛然回神，告诉自己，他是剑雪，不是凤栖……严格遵守礼监司所说的无我准则！

　　宵似乎受到了打击，眨着眼睛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了……”

　　凤栖冷冷的装剑雪，不回答宵的话。心里狂吼：吞佛童子怎么还不来？

　　正在他埋怨苍天的时候，雪枭“咕咕”叫了……宵疑惑的顺着雪枭的视线看去……凤栖则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装着剑雪冷淡的样子看过去：

　　果然见一抹白衣红发之人出现在终年飘雪冰冷的凝晶雪峰，凤栖在九峰莲潃上见过吞佛童子，看他还是和当初一样，优雅高傲，眉宇间拧得死紧，似是有无数事务烦不完一样。

　　吞佛童子慢慢走近，看到凝晶雪峰上除了情报中有的宵和姥无艳，又多了一名“故人”，看到这名故人，吞佛童子心里一惊，再一打量，只见那人看似冷淡，实则暗暗观察他，眼里不掩赞赏，就知道这人绝非他的故人。只怕是中原正道故意派来这里，来迷惑他的心绪的。吞佛童子想明白凤栖出现的原因，也就不把凤栖放在眼里——只要他不阻止吾夺取神刀的任务，任他站着也无妨——打定主意，吞佛童子不再看凤栖，对宵行武林人士见面礼：“吾乃吞佛童子，请教阁下之名。”

　　宵愣愣的回答：“奈洛之夜宵。”

　　吞佛童子道：“以修罗地狱之夜为名，是暗示汝的杀戮，将如森罗地狱的修罗，杀出恐怖的死亡之夜吗？”

　　宵一听此语，痛苦的抱住头，脑中浮现一段话。

　　夜重生：“以夜为名，以夜为生，将要杀戮江湖，如同森罗地狱的修罗，杀出死亡之夜。吾的杀戮武器，奈洛之夜宵。”

　　看吞佛童子聊聊数语，就能勾起宵的记忆，凤栖对吞佛童子更是赞赏，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对吞佛童子很有兴趣……

　　宵抱头了片刻，道：“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

　　吞佛童子很有兴致道：“哦？说中汝的心声吗？”

　　一旁的姥无豔道：“宵，吞佛童子善用心计，汝不能上当……”

　　宵点头，不再和吞佛童子说话。

　　吞佛童子不以为意，道：“吾乃异度魔界杀戮的魔者，前来执行一取神刀的任务。交吾神刀，或是与吾一战？”

　　姥无豔道：“宵！不可受伊挑衅……”

　　宵道：“你我皆非人类，但你不是羽人，神刀不会交给你。”

　　吞佛童子看凤栖在一旁只是看着，也不说话，一时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又看向宵，心生一计，手指宵道：“汝，有吾熟悉的感觉。不过无妨，吞佛童子请招了。”化出朱厌剑，斜指奈落之夜宵。

　　宵反射性的化出夜刀，与吞佛童子相对。

　　凤栖看他们一触即发，想到有热闹可看，他很久以前就想知道吞佛童子的武力有多强，只是一直没机会，现在有此机会，自然要打起精神好好观察，又想到尹秋君交给他的任务，忙道：“宵，你要和他打，不如先把神刀交给我……我先替你保管，等你们打完了，我再把刀还给你……”看了吞佛童子一眼，挑衅道：“这样就不怕吞佛出尔反尔，与战事中途抢走神刀了。”

　　宵与姥无艳皆觉得有理，宵点头，就要将神刀交与凤栖。

　　吞佛童子道：“宵，汝可知魔与人的不同在哪里？”

　　宵问道：“在哪里？”

　　吞佛童子这才说：“狡猾的魔，非是爱自欺的人。”吞佛童子将“自欺”二字咬的很重，颇有些嘲讽的意味。

　　凤栖觉得这两字可能是对他说的，但是又想到自己是魔，自然不会自欺。想通这一环，也就对吞佛的话不放在心上。摸着神刀，无比期待的等着他们的决斗。

　　姥无豔以为吞佛童子开始动摇宵的斗志，道：“宵，不可被他影响心志，吞佛童子对敌人擅用心机。”

　　吞佛童子道：“女人，汝对吾还颇有几分了解嘛！”

　　凤栖听到姥无艳的话，得到启示，也按着陆华娥所说，撩拨吞佛童子的心绪，叹道：“哎，苦境人对咱们的事知之甚详啊，想不了解你都难啊，一剑封禅好友……”凤栖唱做俱佳的表演一番，那声“一剑封禅好友”更是说的一曲十八拐，深得乐监司真传，听的在场的人魔浑身哆嗦…… （PS：凤栖啊，你要深得乐监司真传，说着话的时候至少要先遗憾、再是怀念、接着同情加理解，再抛几个小媚眼才对啊……）

　　吞佛看他得意的样子，十分肯定这人是有心来扰乱他的心绪的，而且这手段相当成功。吞佛童子压制心中的怒火，道：“到外面的冰原一战吧！”

　　宵不理解凤栖的话，所以无甚感觉，说：“好，姥无豔，不要跟来。”

　　姥无豔点头。

　　吞佛童子优雅的去了冰原等候……

　　凤栖知道他影响到了吞佛，十分高兴，去了冰原外围等着看他们相斗。

　　凝晶雪峰冰原之上

　　吞佛童子调整心绪，道：“一方倒下，一方就得神刀。”

　　宵道：“同意。”

　　吞佛童子率先出招，“蚀心魔火……” 一时冰原上雪纷落、火燎原，冷静的魔、冷静的宵，一是杀戮的魔物，一是杀戮的武器，正是极端之能、非人之威！

　　宵也不甘示弱使出“夜刀蚀燄”之招，与吞佛童子相斗。强、是双方认定，杀、是双方的争斗，夺、是吞佛的目标，守、是宵唯一的意念！ 冰冷的雪，炽热的火，凝晶雪峰被焚火所染，风雪渐成暴风雨了。风雪交加、雷火奔驰，吞佛童子造出天时、地利，只见朱厌再现威能！ 吞佛童子喝道：“风火雷击” 宵应对“血宵蚀月”一时血腥的真气，吞噬的旋流，失色的人影，惟独可见锐利的眼神。双招首遇之际，震动的馀波引动雪崩地裂了！焚火、雪崩，极冷之地，出现冰火双重之景。宵用出“夜雪无尽”吞佛童子对“魔燄烬土”，两人近身相接，吞佛童子赞道：“好兵器，好武者。” 宵眨着眼睛道：“怪兵器，怪魔者。”两人再斗。刀剑再斗其利，初逢强敌的宵，心思难料的魔，火雨并行之中，是黑与白的交错，是冰与火的争锋！吞佛童子察觉到有人来到凝晶雪峰，并暗中观战，顿时改变战略。

　　吞佛童子与宵正面对掌，对宵道：“力道真大。宵，汝知道何谓心机吗？”

　　宵一脸茫然，不知所以。

　　吞佛童子道：“懂得此技才能踏入江湖。”又与宵缠斗，刀剑来往之际，薄红颜趁隙一击，前後夹攻，是始料无及，宵更不及应变。法无吾上前点住宵的穴道。

　　吞佛童子笑道：“武林公法庭，魔界做情给你们了。”在看凤栖的方位，果然不见人影。吞佛眼神闪烁，此人到底是谁？！

　　吞佛童子不理法无吾的话语，对宵道：“宵，下回再会，希望汝已修成这个技巧了。哈哈哈～ ”于是笑着离开。

　　吞佛童子并没有急着回魔界复命，而是追着空气中残余的凤栖的气息而去。

　　凤栖正在观察吞佛童子武力的时候，突然看到儒门信号，让他速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将神刀交与姥无艳，便离开凝晶雪峰。行至山脚下就看到乐监司一身江湖人士的着扮等着他。凤栖道：“怎么突然就叫我下来，上面正有好戏看……”

　　乐监司道：“公法庭的人上去了，让他们看到你可不好……”

　　凤栖一想，道：“哎，真是好可惜，我还想看看吞佛的武力呢。”

　　乐监司刚要说话，突然道：“去梅花坞……”然后就躺在地上装死……

　　凤栖哭笑不得，赶紧往梅花坞赶。没多久，就感到身后有魔气传来。原来是吞佛童子……

　　凤栖一路到了梅花坞才停下来，转身对跟了他一路的吞佛童子道：“我到家了，你随意……”意思是你该去哪儿去哪儿。

　　吞佛童子化出朱厌剑，道：“汝之名？”

　　凤栖感到一股杀气迎面向自己压来，知道这次一不小心就会打起来，凭自己对吞佛武力的观察，自己绝非吞佛的对手。如今只得让他相信自己就是剑雪无名……于是，看着朱厌道：“朱厌……”

　　朱厌剑闻言，周身散出圣气，剑身颤抖，发出阵阵悲鸣，似是在回应凤栖。

　　吞佛童子皱眉，看着朱厌剑。对凤栖的身份惊疑不定：此人竟能影响朱厌……难道剑雪当年没死……不，不对，剑雪无名当年被他亲手所杀，他的血也成为异度魔界的赦道……吞佛童子盯着凤栖，寻找他身上的破绽，一个人的外貌可以作伪，记忆可以被改动，举止可以被调/教，但隶属他的武功去不会轻易改变……想到这里，冷笑一声：“红莲噬日……”

　　吞佛童子发招很快，凤栖虽然戒备良久，但这时在化魔印应招明显来不及，正手忙脚乱间，身体先一步作出反映，一招“薄命红梅”应“红莲噬日”而出，瞬时解了“红莲噬日”之招。凤栖死里逃生，觉得真是老天开眼，让他逃过一劫，又是感动，又是委屈，只想立刻回了儒门天下，再也不和吞佛童子见面……

　　吞佛童子因为这招，对凤栖的身份确认了八成，觉得此人就算不是剑雪无名，也该跟他有关，又想到魔人可以有三次重生的机会，想着可能是魔胎再次孕化了，这才有了眼前这个剑雪无名……见凤栖应招后，背对着他，也不说话，以为他在纠结怎么面对今生的重逢：“剑雪无名，没想到汝竟然重生了……”

　　凤栖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剑雪与吞佛相见，他一定要求吞佛童子还他一剑封禅，只是他不敢那么说，他要是敢那么说，吞佛童子一定又会与他打一架，他没有剑雪那么好的武力，只有被吞佛打的份儿。可要是以他的本性应对，吞佛童子一定会认为他是假的，一样会杀了他……呜呜呜，干脆不说话好了！凤栖打定主意，不说话，也不敢乱动。盯着身上的墨绿衣衫，恨不得盯出洞来：早知道就不听乐监司的来梅花坞……早知道就不该去凝晶雪峰……早知道就不该学剑雪……早知道就不该答应尹秋君来干这差事……呜呜呜，凤栖心中无限后悔。

　　吞佛童子看剑雪无名还是背对着他，不言不语，道：“再次看到这个世界的感觉如何……”

　　凤栖纠结自己失策，继续不理会吞佛童子……

　　吞佛童子又道：“想不想看看以汝之血带来的世界……”

　　凤栖心道：我倒是想，只怕你们魔界付不起这个代价……冷哼一声，接着不理会。

　　吞佛童子自己又说了魔界的近况，看剑雪无名依然不理会他，只是冷冷的站在梅林中，如今两人的相处模式，与自己脑海中出现的双邪相处的画面十分类似，低下头，看着满地梅红，心里既觉得心酸，又觉得满足，强忍着心头的悸动，道：“汝呆在此地也好，远离江湖，剑雪才是真正的爱梅之邪……”

　　凤栖只觉得他这话说的莫名，但也不是完全不懂他话中的意思，这是让他远离江湖，远离是非吗？

　　吞佛童子看他还是没有反应，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柔声道：“吾还有要事，先告辞了。”临走又看了凤栖背影一眼，这才化光离开。

　　吞佛童子近身的梅花，因为他的离开儿晃动一阵儿，震落瓣瓣梅花，迤逦了一地。凤栖不敢确定吞佛童子是真走了，还是在暗中观察他，也不敢轻动。直到听到一样的脚步声……凤栖绷紧神经……

　　“他已经走了……”

　　是乐监司的声音……凤栖听到乐监司的声音，一下子放下心来，拍着胸口，直道：“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会被杀掉呢……”

　　乐监司神情怪异的看他，“哎，虽然你是他的重生，但到底不是他……”攀下一枝梅花，端视，道：“爱梅之邪，毕竟不在了……”语气中带着哀伤怀念……

　　凤栖道：“你识得剑雪……”

　　乐监司道：“自然，不然怎么得知‘鹊桥仙’之曲……”又哀叹道：“唉，我也只是听他说到西北十酋的陈年旧事时提到一下……本来以为他对此曲情有独钟，哪知道一剑封禅当年也时时吹奏此曲……这才想到，这曲子可能和两人的交情有涉……”她靠着梅树，一脸怀念，说着“鹊桥仙”的可能。最后道：“看刚才吞佛童子的表现，似是很希望你好好活着……”乐监司嘴角带上笑，笑斥道：“真没想到，他也有今日！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凤栖道：“他也是好心啊……他这话我会向剑雪转达的……”

　　乐监司有些惊讶，问道：“你不恨他杀你前世……”

　　凤栖笑道：“本来是恨的，但知道前因后果后，就不恨了，吞佛童子为开魔界封印，所做之事并没错……”顿了一下又道：“听昭桥主说，当我们还是鸠槃神子时，似是做了对异度魔界很过分的事……”

　　乐监司道：“你能这么想就好……我真怕你向剑雪一样一根筋，谁都劝不住……”又笑道：“其实，我挺佩服吞佛童子的，能一个人在苦境完成异度魔界破封的事儿……”

　　凤栖对乐监司后一句没反应，只是问：“有人劝过剑雪？劝他什么？”

　　乐监司慢慢回想，道：“嗯……一剑封禅劝过……龙首劝过……锯锋里的令狐神逸前辈也劝他……我也劝过他啊，我们都劝他退隐江湖，最好别管江湖事。可是他还是跟着一剑封禅走上那条路……”

　　凤栖道：“令狐神逸？是那个铸剑的令狐神逸？”

　　乐监司道：“好了好了，咱们先回儒门吧，再不回去，龙首该派人找了……”拖着凤栖回儒门，“咱们边走边说……”

　　两人化光回了儒门。

　　吞佛童子回了魔界，将神刀的事报于九祸，只隐瞒了凤栖之事。之后便回到断层处，想着刚才的事出神：剑雪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