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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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被Crazy逼得这么狼狈……欧洲第一盗贼。”
台前台后的交界之地，一名身穿红白队服的男子站在光线晦暗的地方，看着英超VS意超团队赛的全息投影。
身后响起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片刻后，来人在他的身侧站定，开口说道：“正面作战，盗贼相比狂剑士占了职业劣势，你知道的。”
——是啊，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就是个盗贼啊。
哪怕是战斗贼，也不会完全和对手刚正面。他自己会运用猥琐流的思路，荷兰的那个战斗狂（aka赫尔曼黑鹦鹉），也要靠出其不意的陷阱创造机会。
这就是职业的限制，也不仅仅适用于一个盗贼。
就连他身边这位，也没有办法完全超脱……
踩着平底拖鞋依然比自己高上些许，一头长发随意挽成低马尾。
尼科琳今天是连头发都不想折腾了吗？
但他不会多管闲事——虽然许多人说，Victory的戴维·韦伯为了战队鞠躬尽瘁操碎了心，是瑞士三大奶爸中，唯一一个不是奶的队爸。
男子，或者说戴维偏过头看了眼来者，又将视线移回舞台。
“另外，死亡信使擅长乱中取胜，偏偏今天英超打得很‘规矩’。”
“这样缜密有序、环环相扣的布置，也正是艾伯特·哈里森的拿手好戏。”
“呵呵，第三回合定律，果然只适用于梅林。”说到那个名字，身为梅林的对手、本届瑞士代表队队长的尼科琳·雪佛兰声音都变冷了一点。
——出尔反尔的家伙！等欧洲友谊杯结束……你等着。
戴维摸摸下巴：“所以英超对付米开朗基罗的方法就是，控制场面，不让它乱起来。”
米开朗基罗·钦奎马尼，欧洲第一盗贼，账号卡“神使”赫尔墨斯，封号“死亡信使”。
此人风格诡谲能力全面，曾于千人围剿中取下敌方指挥的人头，在网游与职业圈皆是声名赫赫。
但此时此刻，他在对手的设计与逼迫下，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
“储存、舍命一击，那些不稳定因素，基本都被丢在单人赛了。”尼科琳颔首道。
“那……为什么要留下Trunk与Bough，而不是与双剑同队、配合更好的Beacon？”他有些疑惑。
尼科琳拆了个阿尔卑斯棒棒糖。
“唔，英超吸取了四年前的经验。”
四年前？戴维做了一下减法，很快明白过来。
那一年他还是挤在一群老选手里的新人忙内，没有真正背负重任、成为Victory的奶爸。
也是那一年，欧洲荣耀界发生了一场持续整夏的大地震。
其中震级最高的当然是——
流星战队在欧洲杯最终之战的前一天宣布解散，英超代表队副队长何库勒斯·霍华德临时退出比赛。
然后，英超代表队在总决赛输给了德甲代表队。
当年戴维不是参赛选手，而是一名观众。不过以那场比赛的知名度与里程碑式的意义，欧洲荣耀粉应该都有所了解。
那个时候，大部分队伍都是一套阵容走天下。
英超代表队的团战阵容，就是以何库勒斯为核心攻坚手建立起来的。
他的缺席，对于当时的英国队是致命打击。
只剩下十一人的英超代表队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又在疯狂中走向失败……
总之，在那以后，许多人都看到了准备多套阵容的重要性，于是欧洲友谊杯进入了猜阵容的悬念时代，来自不同战队的选手也开始了真正的不断重组与磨合。
当然，像英超那样次次重心不同花样大变的还是少数。
灵活度，多样性，它或许对提升队伍的表现有益，或许相反。但就连最“刻板无趣”的德甲都走上了这条路，观众也认为比赛变得越来越精彩好看，那就够了。
尼科琳补充道：“剑客与骑士，是他们寄予厚望的一对组合。”
因为荆棘玫瑰。
布赖尔·尼尔森，骑士Thorns。伊丽莎白·罗伊斯顿，剑客Rose。他们的双核组合，曾在两年前的欧洲友谊杯四分之一决赛上，正面压制住了瑞士代表队……和她。
——召唤师终究是个脆皮远程。
若非如此，那个刺客队长并不算太纯熟的自爆根本不可能成功，他们也不会那样无悬念地输掉，创造历史最差成绩。
不过去年他们成功复了仇，同样是四分之一决赛，同样是让对手刷新最低纪录。
那个时候荆棘玫瑰已经散场，但在这件事上，尼科琳并不针对某个人某个组合。
话说回来，布赖尔已经退役，按理说威胁不再，但荆棘玫瑰是一个特殊的组合。
首先，【Thorny Roses】，虽然荆棘在前玫瑰在后，前者却是个修饰后者的形容词。故而，他们的配合也是由伊丽莎白的剑客Rose主导。
其次，虽然CP粉不少，但也不乏有人以“无用的摆件”来攻击布赖尔。这是因为……他好像没有特殊到非他不可。这个组合的化学作用更多体现在剑客与骑士之间，而不是伊丽莎白与布赖尔之间。只是英超第一骑士的头衔，让布赖尔成为了最适合的那个修饰词。
若非两人ID确实很搭，他们的组合更适合用“剑与盾”来命名。
这意味着，只要是和一个技术与意识不错的骑士搭档，经过一定的磨合之后，玫瑰的锋芒都会更盛——这样来看，【Thorny Roses】居然十分贴切。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个人判断。”
“或许，魔君就是以更换不同的阵容为乐呢？”
包括Divine Sword在内，现阶段英超的几大强队，在常规赛都不是那种死艹主力的类型。这一点尼科琳有所耳闻。
另外，从他领导的这几场比赛来看，“保守”，绝对是不熟悉艾伯特之人心中最错误的刻板印象。
戴维：“所以这又叫，稳妥地练兵。”
“真有他的。”
“这值得我们很多人学习，不是吗？”尼科琳意有所指。
他们二人属于同期，又因为一些包括知识之神在内的老选手而互相熟悉，所以尼科琳才会这样对戴维提建议。
“我……会慢慢放手的。”戴维说。
Victory不是也不能是一人战队。
奶爸可以为了队伍死撑，但那不是Victory的未来。
孩子们，该自己去闯了。
“就像前辈一样。”他低声补充了一句。
尼科琳知道戴维所说的那位“前辈”是谁。
还能是谁呢？
Victory的创始者，也是两连冠的最大功臣，塞巴斯蒂安·冯·克鲁格。
他心中有一个Unity的愿景，于是在退役之后踏上旅程，途中遇到了许多志同道合者、发掘了许多有潜力的新人……也对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Victory，从来没有过偏爱，可以说是纯粹的放养。
尼科琳记得之前一场聚会上，难得喝多了的戴维吐露了些压抑已久的心里话。
——戴维曾经怨过塞巴斯蒂安，所以成为了他的“反面”，就像一部分原生家庭不幸的孩子，长大成人后反而给予自己的孩子加倍的爱。另一方面，他也通过对Victory的全身心付出，试图证明自己，证明对方当年看人不准。
念及此事，她脸上表情略有些尴尬。
或许是她多话了？
都说玩战术的心都脏，可是尼科琳·雪佛兰是瑞士三大战术大师之中，最不擅长伪装的那个。
戴维察觉到了些什么，主动开口：“其实那天我没有醉到不省人事……”
“总之，请不要担心，尼科琳。我已经释然。”
“之前，前辈对我说——”
“你比他更适合成为Victory战队的队长。”
因为我可以当好奶爸，而一身凶名的死亡信使只会把小孩吓哭吗？
“……哎呀，我们的奶爸又在多愁善感些什么？”男人开了句玩笑，然后逐渐变得正经，“要不是达瑞尔那家伙提醒，我都不知道自己给你带去了那么多心结。”
“戴维，听着，从第六赛季到现在，都不会有人比你更加合适、做得更好。”
“可如果是死亡信使，那场比赛或许不会输——”
论操作，他确实远远不如米开朗基罗。
银发的男人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更大的可能是，他们根本走不到那里。”
“因为，是你把不同材质的线编织成了一根绳。”
尼科琳拍拍戴维的肩，打断了他的回忆与未出口的话语。
“好了，为什么不去观众席上？你又不像某些人一样需要偷偷摸摸。”
某些人？偷偷摸摸？
“什么意思？”戴维有些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她摊手，“塞巴斯蒂安说得含含糊糊，我猜观众席上藏着几个了不起的人物吧。”
观众席的某处，一个戴着墨镜的小哥视线始终追随那把挥舞时伴着玫瑰花瓣的大剑，还有经常与之同框的骑士盾，自言自语：“他和你的默契很不错啊……这样也好，你们可以组一个正义联盟。”
白庶和伊丽莎白都是打法正直的“老实人”，前者还被称为Sprout唯一的良心。
——Sprout战队的队长是个突脸的不定时炸弹，副队长是个开创英超猥琐流先河的老流氓，还有个必不可少的成员人称“自爆小摩托”。白庶虽然为了掩护他们使用各种手段，但是，他那些手段，真的是格外堂堂正正。一直粉丝恨铁不成钢地表示，如果白庶能猥琐一点狡猾一点，Sprout那已经很可怕的自爆战术成功率还能往上提一成！
这墨镜小哥似乎很支持白庶转会Throne，让那几个“邪门歪道”失去掩护的同时，与同样不爱耍心机的伊丽莎白组成新的搭档。
去年，早在布赖尔·尼尔森总决赛失利宣布退役后的第二天，就有不少人建议Throne战队去买Sprout战队的骑士选手白庶。
Throne对此并不热衷。
这不难理解，毕竟布赖尔退役时把账号卡也带走了——这个决定为他惹了不少骂声——骑士职业退出Throne的阵容，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根据荆棘玫瑰的特性，成为无冕女王的骑士似乎没有太高的标准。
第七赛季那会就有许多人说：布赖尔·尼尔森这个新人运气太好，抱上了伊丽莎白的大腿。把他换成随便哪个同职业选手，都能组成荆棘玫瑰！
这份偏见在布赖尔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骑士、英超神级以下天花板后也没消失。
只要是个合格的骑士，就能大幅提升王牌的战力？
这么看，Throne不急着找骑士的行为，就有些耐人寻味。
据说，伊丽莎白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会回来的。”
因为当时的媒体没有公开，所以无人知道真假。
那些小道消息，多半都是假的。
墨镜小哥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说。
他必须这样相信。
观众席的另一块，不知道算不算知识之神所说的“了不起的大人物”之一，突然出现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
周泽楷、何库勒斯、克拉伦斯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叶璃，想知道她犯了什么病。
“呃……”
“我就是想起来，植物大战僵尸2里有一个植物，叫玫瑰剑客。”
“这名来自遥远东方的神秘剑客自称为凡尔赛·高，他在酒馆里喝酒的时候总是吹嘘自己是一名超越时代的艺术家。‘这些粗鲁的家伙根本无法理解我想表达的东西!’他总是如此愤愤不平地说道，‘那位著名的歌手向日葵，我曾经给她画过一幅划时代的画像，但是她居然宣称我画的是垃圾!这可是我唯一一幅除了玫瑰之外的画像!我还特意在画的下面签上了自己名字的缩写，我敢打赌光凭这个签名就足以使这副画成为无价之宝……嗝~’”（百度百科）
“突然就没法直视伊丽莎白还有延森了。”
……还有念了一大段诡异羞耻台词的她自己。
周泽楷呆住，他只是说了一个植物大战僵尸的向日葵，她怎么就七拐八拐地想到这些了？
还有！这绝对不是随便回想起来的！
这样联网对精神不好！SSS级也不行！
他拿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叶璃的太阳穴。
“我知道啦……”
叶璃吐了吐舌头，捏住那根手指。
“话说这个角色还有个宿敌，叫龙舌兰。”
“我现在觉得枪与魔法娇妻带球跑的同人文也不是那么离谱。”克拉伦斯一脸冷漠地看他们秀。
“娇妻带球跑？”叶璃眯眼，瞬间冷脸，不过手上的小动作没停，“现在还有这种古早文学呢？看来是我还不够‘魔女’……”
这个时候她就不嫌弃这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封号了。
感觉气氛不太对劲，何库勒斯帮忙转移话题：“以前艾尔的账号卡就叫Tequila，来自俄罗斯的Intoxication。”
第六赛季阿尔弗雷德出道时，流星战队从俄罗斯为他购买了这张意为“龙舌兰”的召唤师账号卡。
流星解散后，这张账号卡再度流入欧洲转会市场，最后去了哪里，何库勒斯就没再关注了。
“Intoxication，Tequila，这战队很不符合职业圈传统啊！”
“传统？”周泽楷问。
叶璃比出一个“OK”的手势：“三杯倒。”
在一个名字意思为“醉酒”、“中毒”的战队，曾经有一张名叫“龙舌兰酒”的账号卡。合理推测，其他账号卡也是以酒来命名的。
在俄罗斯……那也许应该肯定有伏特加吧？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很能喝。突然好奇。
克拉伦斯想了想，说：“我记得早年出过一件事，Intoxication的第一任队长夺冠后查出酒精肝癌。”
“这个我有点印象，是不是叫德米特里？”何库勒斯问。
“唔……对，说起来他这个名字还是起源于古希腊的德墨忒尔呢。”
虽然狄俄尼索斯（酒神）更贴切点。
“那如果他身体健康，说不定能收到奥林匹斯的挖角。”
克拉伦斯没get到何库勒斯的点。
何库勒斯也不想解释。
过了好一会，比赛快进入残局了，克拉伦斯恍然大悟：“因为何库勒斯也被奥林匹斯拉拢过？”
何库勒斯这个名字也出自古希腊神话——就是那个完成了十二功绩的著名英雄，所以当年奥林匹斯裂开后，还有搞事者试图撺掇他们去求购英超“大力神”补强。不过两边都没把这件事当真，只是意思意思走了个过场，这场转会风波很快就不了了之。
但是，确实有粉丝会畅想，如果何库勒斯在流星解散后没有失踪，而是去了百废待兴的奥林匹斯战队，会不会写就一段新的神话？
就像英超这边也有人在想，如果当年Magic战队在新旧更替之时挖来了隔壁瑞士的一年级新星尼科琳·雪佛兰继承召唤师Beckon，与传奇魔法师组成双核，他们是不是也能创造一个无敌的王朝？
瑞士的Victory战队粉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当时用盗贼Field账号卡出道的选手是曾经有意前来试训的现欧洲第一盗贼——“死亡信使”米开朗基罗·钦奎马尼，他们能不能在多年后重回冠军宝座？
笑死，意大利人想挖英国人，英国人想挖瑞士人，瑞士人想挖意大利人，一个求而不得的循环产生了。
但何库勒斯知道，他的失踪与流星的陨落，都是无可更改的注定。
他热爱荣耀，也是八十八星座中在这条道路上走得最远的人。
所以他必须担负起那份不可言说的责任。
而尼科琳会说，她想要赢不假，可是没有悬念的胜利还有什么意义。
有难度、有挑战，才有意思，不是吗？
不然她当年为什么要拒绝“上帝视角”的邀请，反而回到家乡巴塞尔，加入了圣殿那么一支保级队啊？
知识之神也已经承认，最强的未必是最适合的。
第六赛季米开朗基罗一出道就成为意超首位击碎新秀墙的选手，但是如果让当年缺乏沟通意识的他去那个“鱼龙混杂”的夕阳红Victory，估计各种问题都得加倍爆发。别说夺冠了，能不能打进总决赛都是个未知数。
后来老将退役，新人没有成长起来的那段时间，米开朗基罗也显然很难成为一个“好队长”。
那么，“没有如果”这四个字，是会让人豁然开朗，还是让人笑不出来呢？
好在不了解这些故事的叶璃，不用考虑这个哲学问题。
她一脸严肃地问：“楷楷，今晚吃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73章 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