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福》沼泽鸢尾

90、求医（下）

　　夜深露重。

　　无言一袭白衣，在竹林中缓缓走过，静得如同九月的处子，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人烟之气。这个男子，风华绝伦，若为女子，必定祸国殃民，只怕整个天下都要为他颠覆。

　　“你已决定好了？”无言凝眸望着狄曜，如一汪清水。

　　“是。”

　　“罢了，你上次来找我，我便知道有今日了。三层功力，十日心头血，还有，断情。”无言低头，声音越来越低，“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只要她能活着，便好。”狄曜声线波澜不惊，听不出任何情绪，脸上一片惨然。

　　“她若失了你，会幸福吗？”无言幽幽的问。

　　“我希望她能安然终老，自会有另一个男子替我来爱她。”狄曜嘴角牵出一个幅度，眸里是浓浓的悲凉，他望着狄月住的竹屋方向，满眼眷恋。

　　“会有另一个男子替我来爱他……”无言低低的呢喃着重复。

　　良久。

　　无言抬头，神情已恢复正常，声音如玉石相击，却无半点感情：“你明天早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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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上午，狄月走进无言指定的房间，无言正在与狄曜下棋，默默无语，一室寂静。

　　无言与头天所见并无半点区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可这样的笑似乎只是表面，他的眼底一片宁静。狄曜脸上微微有些苍白。

　　“曜哥哥，你脸色不好，不舒服吗？”狄月上前一步，轻挽狄曜的臂。

　　“月儿，等会儿会很痛，很痛，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难受就叫出来，你一定要挺过去。”狄曜丝毫不理会狄月的疑问，柔声道。

　　无言看着两人，心中一片悲凉。

　　人间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爱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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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月躺在竹塌上，无言不紧不慢的给软剑消毒。

　　“需要把我绑一下或者点穴之类的吗？我怕我会乱动。”狄月侧头文，故作轻松的眨眨眼。

　　“不需要的。”无言柔声道，他的声音如同春水般温柔。

　　话音刚落，只见他一个转身，鬼魅般飘到竹塌旁，手上一个琬花，单掌向狄月肩膀击去。

　　“啊~”狄月凄厉的叫声贯彻云霄，伴随着一阵骨裂的声音，她重重的跌在塌上。

　　狄曜一个箭步冲上去，小心翼翼将狄月在床上放好，然后责怪的看了无言一眼。

　　无言亦不说话，只从腰间掏出一枚丹丸，放进狄月嘴里。

　　“全身骨骼已碎，这枚药丸可保她不死。”无言并不着急，“整个过程需要在病者清醒的情况下进行，骨裂之痛非常人能忍受，她一定不能晕过去。我下一步要做的是削皮，并不是真的要把她的皮削掉，而是划上365个口子，让毒素重塑而出。”

　　狄曜低头担心的凝视着狄月。此刻，她闭着双眼气若游丝，如一个没有筋骨的布娃娃，仿佛感知到狄曜的担心，她吃力的撑开双眼，投过一个坚定的眼神，长长的睫毛颤了几下，又闭上了。

　　“无言——”狄曜担心的唤了一声。

　　“无妨，她只是没有力气。”无言瞥了狄曜一眼。

　　忽得剑光闪动，无言的软剑已在狄月身上划了第一条口子，浓黑的血液汩汩而出，狄月只小小一声惊呼，便没了声响。

　　房间里，白衣胜雪，剑光飞舞。

　　一剑，两剑，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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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狄月快昏迷之际，她恍惚间，断断续续听到几句：

　　“你刚失了三层功力，别不把十日心头血放在心上。”

　　……

　　“她怎么样？”

　　……

　　“这几日也要多休息。”

　　……

　　“罢了，若不放心，便搬到这个房间。”

　　……

　　“唉，反正以后也没机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