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在路上》流年38

110、爱的种子（1）

　　寒峰真的是个不错的情人，对子璇的细微变化都看在眼里，饭后不久，他就不顾母亲的不满，姐姐的不谅解，坚持自己还有其他事，和亲戚长辈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不自在的子璇离开了。子璇开车，他坐在副驾上打电话订餐。连打了几个西餐厅，都说没有位子了。这是必然的，情人节的晚上各家餐厅生意都火爆，不提前几天定位肯定不行。
　　这是子璇和他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本来他俩计划飞去上海，并在子璇的坚持下，寒峰只好在一家意大利西餐厅定好了位子。高寒峰不想带她去西餐厅用餐的原因，她很清楚，他怕子璇看到想吃而又不能吃的牛排后，心里堵得慌。子璇却意外地坚持说：“哪怕进去就吃一份意大利面，也是高兴的。”
　　子璇长这么大，虽然家里条件不错，可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去过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她的父母吃不惯西餐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和李志刚相恋近五年，子璇一直照顾他的自尊，体谅他的钱口袋，每年的情人节两人就在子璇所在大学附近的肯德基随便吃点套餐。再后来生病治疗、恢复，中医一再提醒她忌口，妈妈把中医的话当圣旨一样执行，反复叮嘱她不可忘记。可她毕竟还是个有梦想的年轻女孩，她也想感受一下和情人在西餐厅用餐的浪漫氛围。
　　然而今天，和他的家人亲戚相见过后，她哪里还会有这个心情？子璇见他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电讯问讯台和餐厅电话交替使用，她越发心烦意乱，终于忍不下去了， “寒峰，我昨晚没有休息好，想回去睡一觉，晚上我们就定个蛋糕，叫外卖在家吃吧。”
　　“不行，情人节哪能这么随便过？要不我们去希尔顿酒店定个房间，晚上我们就在酒店餐厅里用餐休息？”寒峰提出自己的建议。
　　“我只想回家！”子璇不是在和他赌气，告别他的家人后，她真的就想回自己的家，躺在床上，好好想想今后的路怎么走，但又在顾及着他的感受，一直隐忍着。
　　寒峰终于意识到什么，“子璇，不要胡思乱想，只要你不变心，我们今年肯定会结婚的。也不要等我的腿好利索了，明天上午我们就先去把结婚戒指买了，下午再去看房子。”子璇摇摇头没有说话，她耳边响起了他姐姐早上说的话，心里感慨：这人做事“怎么这么没有脑子”，还没有吸取教训，难不成以后分手再把这房子送给她？事实上寒峰年前就提过买房子之事，子璇一直没有响应，原因有二：一是她对他们的未来不确定，再则就是她觉得没有必要买这么多房子，如果两人结婚了，他的公寓，她的房子都可以住。
　　“子璇，不要摇摆，我们后天就去登记。”他又急切地来了这么一句，子璇心里明白，他的不安全感并不完全来自于她，他的家人也是其中的原因。
　　“别逗我了，我父母还没有见你呢，即使你有结婚的诚意，我也不敢先斩后奏！”子璇笑了，她不想把自己的心里压力再带给他，她把车慢慢地开进了锦绣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高寒峰不满地说：“子璇，这是什么话？我一直有结婚的诚意，是你一直在摇摆！”
　　子璇也不为自己辩解，和他并肩走回公寓。
　　傍晚时分，元祖饼屋送来了蛋糕，花都花店送来了一大束红玫瑰，叫的外卖也随后送来。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高寒峰关掉了客厅、饭厅所有的灯，点上了两根大大的红烛放在餐桌的两头，然后播放了一张CD，是《浪漫满屋》中的钢琴主题曲，全部准备好后，他才进卧室把躺在床上休息的子璇抱起来，“睡美人，吃晚饭了。”
　　其实子璇下午并没有睡着，寒峰打电话订蛋糕、订花、订餐、她都知道，门铃一次又一次地响，她也知道，她一直闭目，努力排除外界干扰想事情。自从知道葛敏是寒峰姑姑家的远房亲戚后，她就开始想这个问题了：“生孩子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虽然离春暖花开、桃红柳绿的季节，还有一段时日，但世事变化无常，计划不如变化，只有尽快怀孕才能让她心安。葛敏的为人她太清楚了，一旦她知道子璇交的男朋友和她远房亲戚有点关联，她决不会放弃诉说子璇是非的机会，如果说的是事实也就罢了。子璇担心她会无中生有，把有关自己被包养而被调出附小的传言再次重温一遍。这些无稽之谈，寒峰当然不会相信，但他的母亲就很难说了，也许她会让自己的妹妹去耿校长那里求证，自己的清白会被澄清，但生病的事实同样也会被高妈妈知晓。如果她坚决反对自己同她的儿子往来，一旦自己不听从她的意愿，有关自己生病的隐私也许很快就会成为大家公开的话题，这样的事情子璇哪敢让它发生。同事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后也许会转变对她的不良风评，但从此她得工作、生活在人们同情或惋惜的目光中，这比传播她的桃色新闻更让她伤心难过。
　　子璇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自己停药的时间，去年八月初她停止服用预防乳腺癌的药物，到这个月刚好半年，残留在体内的药物成分应该已经排泄得差不多了。寒峰去年十二份就没有服用治疗骨折的药了，他的身体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吧？她又计算了一下自己的生理周期，发现这两天就是排卵受孕期，自己要不要抓住这次这个机会呢？
　　高寒峰抱起她的时候，她顺势抱住了她的颈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在情人节里接受爱的种子，如果一切顺利，这也是一件难忘幸福的事，以后寒峰不在身边，她也可以无愧于孩子，可以坦然地告诉她或他，她或他的出生不是失误，而是爱的期待。
　　寒峰拥着她来到饭厅，餐桌上的红玫瑰在红烛的映照下，越发红艳炫目，他慎重地捧起花，双手递给她。“子璇，玫瑰代表我火热的心。请你一定要接受我的爱。”然后，他把一枚碧绿碧绿的玉佛吊坠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希望它能时刻保佑你平安！”子璇没有拒绝他的礼物，男挂观音女挂佛，子璇知道这样的世俗，这是他第二次给她送礼，上次的黑珍珠项链他在沙发上发现后又强行送给了她。子璇这次也为他准备了礼物，用自己一月的工资为他准备了一条领带和一枚领带夹，悄悄地放在了他的衣柜里。
　　子璇把花捧到鼻前嗅了嗅，然后放下它，反身抱住了他，送上了自己红艳娇嫩的唇，她知道此时寒峰最希望她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