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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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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心惊吓到放大的瞳孔中,养父的大手慢慢向她伸了过来,眼看就要抓到她的肩膀,正在这时一道黄色的声音猛然间扑过来隔开了心心。
心心回过神,就看到平日总是懒洋洋的大黄正挡在她身前,毛发竖起,冲张成威发出警告的低吼。
“哟,这条死狗还活着呢!”张成威惊讶地盯住冲他呲牙的大黄,斜着眼睛威胁道,“我看你其它几只腿也不想要了是不是?”
没错,十年前翻人院墙砸断狗子一条腿的小偷正是张成威。
这人从小就是个偷鸡摸狗不学无术的小流氓,高中辍学去广东打工,后来借着自媒体的东风,在平台开了账号,不择手段炮制假新闻博热度牟利,尝到了不小的甜头。
但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张成威一双三角眼闪着贪婪的光,笑眯眯道:“心心别怕,还记得我吗?你外婆请我去做过客的。”
张成威第一次看到心心,是去年他妈边走边和他打视频的时候。
镜头一路摇摇晃晃,在那些他看厌的无趣农村背景里,忽然掠过一个异常漂亮的孩子,仿佛灰蒙蒙的雨雾里盛开一朵红花,立刻攫取了他的全部视线,原本敷衍走神的张成威瞬间坐直,连声追问刚才跑过去的小孩是谁,在得知心心是个父母不详的留守儿童之后,满肚子赚钱门道的他便动起了心思。
老太太还活着的时候,十多年没回老家的张成威专程飞回去上门商量,想说动老太太把小姑娘借来拍视频。
张成威知道农村老太太见识浅,极有诱惑力地煽动道:“心心还能成小明星呢!”
谁知这话一出,板着脸的老太婆居然反对得更加激烈了,直接毫不客气地把他送出了门,并放下狠话,“你别打心心主意了,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答应你的!”
见老太婆心意坚决,张成威只能满心不甘地返回广东,没想到苍天保佑,这么快就把心心送上了门,这小孩合该是她爸妈生出来给他张成威挣钱的!
从前老太婆看得严实,轻易不让他接近心心,现在摇钱树没了看顾的人,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验验货了。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女孩偷偷抱住这只又残又丑的老狗,狗尾巴扫过小女孩粉嘟嘟的脸颊,仿佛有意识地在安抚她,张成威心里开始盘算,现在萌娃加萌宠的卖点非常吃香,不如他也去弄条狗,到时候让心心和狗一起直播?
不过这样近距离一看,小姑娘真是生得粉妆玉琢挑不出毛病,即使此刻对着他露出紧张防备的神态,也完全不会惹人生厌,甚至更显出一种小动物似的可爱灵动,某音最近正火的小童模跟心心一比都差远了,这种外貌默默无闻在乡下长大简直暴殄天物!
张成威都忍不住怀疑,老太婆那个所谓的北京大孙女该不会是编出来骗人的吧?否则在这个颜值堪比印钞机的疯狂年代,怎么会有年轻人蠢到把这么万里挑一的漂亮小孩丢老家吃灰啊?
原本他还担心这个大孙女跟他抢孩子,但现在基本已经放心了,他这个外人都已经赶回来寻到了心心,那个死了亲外婆的当事人还没见到人影儿,可不是就跟他妈猜的那样,压根就没有想养心心的意思嘛!
他此刻踌躇满志,心心经他这个老手营销一番绝对能爆红大赚,只要运营得当,这就是一颗至少能用三五年的摇钱树!
张成威越想越心潮澎湃,他眼神热切,几乎立刻就想上前拉心心,可心心见过他伪善凶狠的真面目,怎么可能会被骗到,转头就要往大路上跑!
同一时间,时刻紧盯仇人动向的大黄当即扑上去,竭力阻止坏人伤害它的人类幼崽小伙伴,一人一狗翻滚纠缠,怒吼声和狗吠声乱成一片。
跑到路口的心心深吸一口气,使出吃奶的劲儿大声喊:“救命!有坏人抓小孩啦!”
立刻有年轻小伙闻声跑来,眼见昨天家里刚出了事的心心惊慌失措站在那里,连忙弯腰扶着心心的小肩膀问道:“心心怎么了?发生啥事了?”
小姑娘泪眼汪汪往后一指,“坏人要抓心心,大黄和他打起来了呜呜。”
小伙心里一紧,抓小孩?难道有人贩子摸进他们村了?!
他当然知道大黄是村里那条瘸腿老狗,心说大黄可能不是人贩子的对手,激愤地冲过去帮忙抓人,他赶到砖房后面,果然就见一个脸生的男人掐住了大黄的脖子,恶狠狠一掼就要往死里摔!
好家伙,这种穷凶极恶的狠辣作风怎么可能是个好东西?
人贩子没跑了!
年轻力壮的小伙几步飞奔过去,一脚正中张成威胸口,疼得他手上力度霎时一松,在他手里挣扎的大黄前腿借力一蹬,一个翻滚安全跳落地面。
心心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去,笨拙地将大黄搂住,焦急地摸来摸去,“呜呜大黄你没事吧!”
大黄低低呜咽,拿脑袋安慰地蹭了蹭心心的脸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张成威跌在墙上,眼神阴狠地看了看自己胸口的脚印。
他原本就是个心胸狭窄本性暴虐的人,不然也不会因为直播丢了脸就气急败坏失手砸死了心心,这下毫无防备被一个乡下人踹了一脚,他怎么能忍受这种侮辱,也不管什么心心不心心了,当即就赤红着眼甩起拳头要报复回去。
自从他发达之后,就更看不上村里的穷鬼,要不是为了他的摇钱树心心,谁要回这个鬼地方?
小辉一看,这人贩子也太嚣张了,居然还敢还手,立刻灵活地躲闪对方的攻击,不知道是不是见义勇为热血上头的原因,小辉只觉得今天的他身手异常矫健,很快就无比英勇地占了上风。
有其他村民听到动静赶过来看,“小辉你干啥呢,咋还打起来了?”
小辉刚压住张成威的胳膊,发现自己有帮手来了,急忙愤愤招呼:“这小子是人贩子,要不是大黄跟着,心心差点就被抓了,都来帮忙按住他!”
众人一听这可得了?
他们这里最招人恨的就是人贩子,去年隔壁村有个外地人流窜作案,孩子的奶奶就回屋端个碗的功夫,门口玩耍的小孙子就被摩托车拐跑了,奶奶当夜就想不开喝了农药,而那个孩子到现在都没找回来!
再定睛一看,心心果然在旁边泪汪汪地抱着大黄狗,眼眶和鼻尖红彤彤的,看着可怜到不行。
这孩子才刚没了外婆,也没个家人照看,肯定是这人贩子眼见孩子落单,又长得漂亮可爱,于是就起了歹心!
万幸是有大黄在,不然这孩子可能丢了一天都不会有人发现!
大伙想明白原委,群情激奋一哄而上。
和小辉打成一团的张成威顿时傻眼,他再好勇斗狠也干不过这么多人,于是他不得不停手憋气解释:“我不是人贩子,我也是这个村的!”
谁信啊?他们可都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可从没见过这个三角眼的大油头!
于是众人扯胳膊的扯胳膊,按腿的按腿,还有个村民是邻村那户受害家属的亲戚,混乱中直接给了张成威一个大比兜!
简直奇耻大辱!
被众人压着去村委会的张成威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不是胸有成竹来领养心心的吗,怎么莫名其妙把自己搞到了人贩子的地步?
围观全程的系统地瞅了瞅分别走在心心两侧的大黄和小辉,这两个幸运触碰到小福星的生物,明明是一人一狗,此刻却出奇相似的一脸雄赳赳气昂昂。
它好像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福星并不能带来厄运,这就意味着心心只能靠着女主逃离魔爪,却很可惜地无法直接惩罚张家人,只要这一世的张成威没有违法犯罪,就很难会遭到报应。
然而它没想到的是,正义一方的好运,其实就代表着恶人的倒霉,原来还有这种曲折的方式能让恶人吃瘪。
一行人乌泱泱回到村委会。
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张大婶扯着嗓子高声哭诉,“大黄这只疯狗必须杀了!”
正边走边夸大黄原来这么机警勇猛的大伙:“???”
小辉和满眼无辜沉稳的大黄对视几秒,率先沉不住气一路小跑推门而入,“我说张婶儿,大黄到底怎么你了啊?”
张大婶瘫坐在地上,一副已经重伤到失去行动能力的样子,瞪着突然冒出来的小辉道:“怎么我了?它突然发疯咬我!看把我伤的,现在站都站不起来——”
说着便作势要撑地站起来,很快又惨兮兮捂着腰跌了回来。
“老杨,你们来给我作证!我是不是摔到沟里了?这疯狗胡乱攻击人,今天是我,明天指不定是谁呢!”
把她送来的村民们犹豫着点点头,看热闹的乡亲忍不住议论:“这狗真这么危险,那还是趁早处理了吧!”
张大婶露出一丝解气的微笑,正要再火上浇油卖卖惨,就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恼怒道:“你们放开我!”
她扭头一看,只见乌泱泱一群人涌进来,而她的宝贝儿子脸上带伤,被粗暴地押了进来!
这群人进门就吆喝,“老李呢,我们抓到一个人贩子,赶紧报警!”
张大婶大惊失色,一骨碌爬起来冲过去护住张成威,手脚相当有劲儿的捶打那几个按着她儿子的人。
耿直的小辉奇道:“咦,婶儿啊,您不是被大黄咬成重伤了吗?”
围观的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