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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在藏剑山庄寄出的第一封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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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娜:
你的回信我今早已经收到了,果然与我想的不错,你又怪我胡乱花钱。不过阿爹都说女孩子口是心非,东西你喜欢就好,钱花在你身上我也开心。对了,你觉得很好吃的那个千层油糕,我今早已经趁着出发前又去买了些,照旧随信寄回。不过你给我的建议,我思考了下也许不大可行。虽然江湖上都传说藏剑弟子钱多人傻,但我昨日在扬州城看来他们却好像也并非那么好骗之人,只怕小恩小惠还是交不上朋友的。罢了,到时候再看罢,赚钱的事再说,也不着急。
我们今日一早便从扬州的码头坐船沿着京杭大运河前往藏剑山庄。听说沿着这条水路也可以去七秀坊,只是这次有任务在身,我们也没多余的时间再多绕道去七秀,来日有机会我带着你一起去七秀坊看看。听说七秀坊养了许多兔子,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些可爱的物什,你也喜欢罢?送我们去藏剑的船夫姓刘,人很健谈风趣,一路上给我们介绍了不少江南景胜。我观他下盘稳健,大拇指与食指间有厚茧,却不像是划船的缘故,想着也是个练家子,只是不知实力如何,却又怎么甘心日日做个江上来往的船夫?江南真是藏龙卧虎,也不知道当初门主哪里来的野心,觉得我们唐门可以一统江湖?不过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我也就同你说说就是了,也不敢跟别人多嘴。
沿着水路不到半日光景,我们就到了藏剑山庄。藏剑码头对面就是著名的断桥,这段日子雪还未化干净,我们远远望去那桥竟真的同中间断开了一般,果真不是浪得虚名,美极妙极,只是刚到藏剑,也不好意思马上就过去看,只得上了岸先同主人家打个交道。藏剑码头的船夫见着刘船夫便打招呼,两人看来极为熟稔,想必是成天这水路上来来往往,交道打多了。你也知道,名剑大会乃江湖盛会,那藏剑山庄的码头上人头攒动,热闹得竟同扬州城内无甚差别,挤得我们满头大汗,小师妹更是直接跳到了大师兄背上,甩赖皮叫他背着她走。大师兄也是好脾气,当真就背上挂着她领着我们去见藏剑山庄的接客弟子。接待我们的藏剑弟子名唤叶晞,一身藏剑儒风套,端的君子如风,相貌也英俊,同行中好几个师姐妹看他看得脸都红了。不过阿依娜,不是我脸皮厚,我敢说我绝对不比他差,只是门中师姐妹平日都看惯了我们,才不觉得我们也长得英俊潇洒。看周围藏剑弟子对他多是恭敬之态,好像这叶晞还是藏剑山庄的大弟子,武功高强,不过看起来为人还是很谦逊的就是。我估摸着大抵是因为我们两家有姻亲关系,藏剑山庄才派了门下大弟子来接待我们。
奇怪的是,叶晞身边还有个人,身后背着的分明是霸刀至宝新亭侯,却穿着重阙锦色,头戴帏帽,似乎不大想让别人认出他来似的。一路上他除了刚见面朝我们拱手以示礼貌外竟一句话也不说,只偶尔与那藏剑的叶晞低声说几句话,叶晞就没忍住笑出声来,看上去两人十分亲密。小师姐在我们身旁小声说这两人怕是一对,我都给吓了一跳。阿依娜,也不是我迂腐看不起断袖,只是没想到藏剑山庄首席大弟子也有可能是一个断袖,这才有些惊讶。不过说真的,阿依娜,我看那两人相处之间的氛围,确实与我和师兄弟们间相处时不同,我说不太上来是什么样子,但是总觉得这两人站一块,别人就插不进去。你不知道,他俩一聊起来,我们一行人就都默默地站到后面没敢打扰。后来还是叶晞自己发现不对劲,连忙跟大师兄道歉,一个大男人羞得脖子都红了,这才不跟那个霸刀弟子多聊了,而是接着领我们到处走。
藏剑山庄果然是财大气粗,占地广且不说,到处都是精致的亭台楼阁,曲院回廊,我们这些客人住的地方也宽敞大气。都说君子如风,一路走来藏剑弟子也多是十分客气。叶晞带着我们走到天泽楼时,你猜我看见了谁?阿依娜,你可还记得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心剑”叶英叶大庄主?我们经过时他正站在树下抱剑观花,当真是风华绝代,天质自然,恍若姑射仙人下凡,我这个男子见了他都要心肝颤几颤呢!阿依娜,要是有机会带你来藏剑山庄,我怕是不敢带你去见他的,我怕你见了他就不要我了,你都不知道,小师妹见着他就连忙从大师兄背上爬了下来,假装出一副淑女的模样,连耳根都红透了,看得我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大师兄。阿依娜,你当不会如此罢?你要是不要我了,阿娘可是会趁着我在风筝上把我从上面踹下去的。她说我这么笨,也就你这个好姑娘看在打小的情分上要我。阿依娜,我有这么差劲么?怎么的在我阿娘嘴里就成了狗不理猫也嫌了?唉,不多说这个了,你怕是又要笑话我了。
那叶晞领着我们在藏剑山庄转了一圈以尽地主之谊,还领着我们上了大船绕着西湖转了一圈。烟光山色,曲苑荷香,漫天的嫩绿荷叶熙熙攘攘地包围着湖水,我竟不知该用什么话去夸西湖才好。用小师姐的话来说就是,日日生活在这西湖边上,就是叫她去当个船夫她也甘愿。我突然有点懂得为什么藏剑弟子都一副君子如玉的模样了,你说这灵山秀水养出来的人,不精致也难吧?阿依娜,我想你定是会喜欢西湖的,来日我带着你来转转,他们藏剑的很客气,客人是可以坐他们山庄的船绕西湖的,有大船也有小船。若是我们俩,怕是借一艘小船就够了。你可以坐在船边用手去玩水,不过现在这天气湖水还有些冷,等到四五月份更暖和些了应该就很舒服了。叶晞说夏天的时候满湖荷花,他最喜欢乘着船到湖中心,借着荷叶遮挡夏日的大太阳,然后在荷香中盖着荷叶睡去,等睡醒了就随手扯个莲蓬,剥开就是清甜的莲子,塞进嘴里满口莲香。我想了想那画面,应该是舒服的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着说着又脸红了起来,现在这太阳也不大啊?小师姐说我直男,不懂。可我们都是男人,又有什么不懂的?阿依娜,还是说你们女人总能懂些奇怪的东西?反正小师姐是笑得贼兮兮的,我看着怪瘆得慌。
从船上下来,叶晞说我们坐了半日船也怕是累了,就带着我们去吃饭。藏剑山庄的伙食,要说多合胃口是不存在的。你也知道江南口味多清淡,我这几天其实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想念蜀中的伙食得紧。他们这的饭菜也就吃个新鲜,要我整日这么吃是真的受不了,我都想自己拔点辣椒塞进饭里去了。不过那叶晞也是个人精,看我们吃的不多,就吩咐给我们上了几盘辣菜,这才舒服了些。想必接下来的日子应该还是有蜀中口味的菜吃的,只是不知道正不正宗。吃了饭没多久,大师兄就被喊去了,说是小婉小姐想见见唐门来的人,小师姐也跟着去了。小师妹倒是闹着想跟去,不过这次大师兄却没随她的意。你也知道小师妹的脾气,她要是真去见了小婉小姐,脾气上来怕是又要突突突骂个不停,我们不得被藏剑赶出去?我可是听说了那五庄主宠人宠得紧,大师兄应该也是这么担心的。
给你写信这会子,小师妹还在外面院子里踹着银杏树耍脾气。小师弟和几个师兄师姐都去哄她,也哄不动。大师兄不在,谁哄得动她?那银杏树也是怪可怜的,刚冒新芽出来没多久就被小师妹这么折腾。哎?这正说着呢,大师兄回来了。不过小师妹还是不高兴呢,正在跟大师兄闹脾气。不过阿依娜,我跟你打赌,过不了一会小师妹铁定又被大师兄哄笑了。阿依娜,絮絮叨叨又说了这么多琐事,你不会嫌我烦吧?名剑大会还没开始,这几日我们应该还能在杭州到处走走。我看看哪天寻个机会去灵隐寺拜拜,你有什么想求的么?这次我在梨绒落绢包里放了杭州特色的吴山烤鸡、龙井虾仁和西湖醋鱼,藕粉太凉了,我怕你吃着不好,就没给你放。如果喜欢还是照旧,写信告诉我便是。
阿依娜,夜间好梦。
无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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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娜回信节选
无韫:
你一点也不差劲,在阿依娜心里,你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阿依娜此生何其有幸,能有机会与你执手。待你归来之后,阿依娜穿上嫁衣做你的新娘,为你洗手作羹汤。
另外你这些日子吃的怕是不惯,我特意下厨做了几道菜,放在梨绒落绢包内随信寄回。你要是还想吃,也写信告诉我,我每日给你做。不许说麻烦我这种客气话,不然我会生气的。
阿依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