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医馆》寜小辰

64、5.3葛天一案

　　“当年葛天族藏身之所的位置，是我透露给魔族的。”白音笑得一贯儒雅，从容自若的样子仿若平日里的随口闲谈。

　　而这话像在静潭之中扔了一块巨石，表面平静，深处却已然翻起了巨浪，没人言语，却都看向了葛天北雪。

　　阿衿瞪大眼睛，白音怎么会自认此罪？

　　葛天北雪把酒杯放下，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九月初五一早，葛天北雪闯进青丘，白音正在理事堂处理公务，见到葛天北雪也不甚惊讶，起身行礼：“白音见过西王母。”抬手遣散了堂内众人。

　　“不用搞这些虚的，我来此地所为何事，你心里应该清楚。”葛天北雪背光而立。

　　“还请西王母明示，白音实在不知。”白音伸手请葛天北雪坐，可葛天北雪未理，白音坐在一边靠在椅背上，甚是自若。

　　“泄露我葛天一族藏身之所的，就是你。”葛天北雪眼神似刀，直直扎向白音。

　　“西王母为何这样说，此案已定，是白郁所为，莫不是有奸人挑拨。”白音依旧笑得从容。

　　白音生的端直正派，可葛天北雪看着白音的笑，怎么看怎么觉得虚伪奸猾，轻哼一声说：“白郁当晚并未泄露我葛天任何机密。”

　　“并未泄露任何机密？”白音嘴角微翘，又很快收敛，“就算不是白郁所为，那也不可能是我所为，西王母为何这样说。”

　　“凤凰血只在我葛天氏族，自那晚葛天灭族，世上因再无凤凰血，那你手中的凤凰血是怎么得来的。”葛天北雪扔出来一个小瓶子，里面是阿衿给她的凤凰血，“这就是你密室里所藏的凤凰血！”

　　白音打开盖子瞧了瞧，心中冷笑，那天应该亲自去抓阿衿的，把瓶子放在一旁惊讶道：“确是凤凰血！”赶忙起身行礼，“这是在我密室所得吗？欲加之罪，我真的不知道从何处认起呀！”阳光洒在白音那惶恐又正直的脸上。

　　“自有人证明，你还狡辩。”葛天北雪是个直肠子，看着白音这副胡搅蛮缠的样子，眼神里收不住的杀气。

　　“那西王母是怎么确定，白郁就没有透露葛天氏机密呢？”白音忽然转了话题。

　　“神农当晚就在……”通魔之事不小，葛天北雪本没有打算说出神农，可她被白音激得有了火气，又突然转了话题，一时口快说了出来。

　　“神农？不过一届修士，他的话也能信吗？”白音抚手叹气，“当年修士与神族的矛盾，您难道忘了吗？”

　　白音听葛天北雪当时说白郁之事时那般笃定，却不提及任何证据，就知道她有所隐藏，葛天北雪正直率真，不用太多心眼，便调虎离山勾出她所藏的秘密。原来是神农，真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白音心中甚是满意。

　　“不信他，难道信你吗？”葛天北雪隐隐觉得中计了，可也没什么办法。

　　“我白音率青丘，一生效忠神族，从未做过任何背弃之事。”白音正气凌然，一副生怕葛天北雪被蒙蔽的样子，“反而是西王母信的那些人，真的可信吗？”

　　葛天北雪皱起眉头，她看着白音的样子，心中忽然没有那么笃定。

　　“白族长真是好手段，若不是我跑得快，怕是早就去见先神了。”一人摇着花开富贵的扇子走进来，此人正是郁垒，那天白郁把他追得甚是狼狈。

　　郁垒身后跟着两人，其一是白郁，还有一个姑娘，眉目清雅，气质若菊，淡然雅致，此人正是那位魔族大将——浅清。

　　白郁去北荒寻郁垒，他听阿衿说过浅清被郁垒救出的事，若是浅清能醒自然最好，若是醒不了，也可以给凤凰血之事做个证。

　　白音看见浅清，神色微变：“上神真不愧在灵鬼道中浸淫多年，居然可以唤醒浅清。”当年浅清几乎丧命，他带回浅清却没有给她治疗，而是用药控制她的灵魂继续沉睡，把她关在密室之中，郁垒没有用他的解药，居然也唤醒了浅清。

　　“浅清？”葛天北雪惊讶，她并不知道浅清被救出的事，“你不是魔吗，身上的魔气呢？”

　　“北雪，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浅清笑得淡然，“我也不知道我还是不是魔。”浅清的灵魂被郁垒救出，可白音只勉强维持她的身体不腐，体内的早已魔气消散干净，苏醒之后这副样子，也不知道算作什么了。

　　“当年白音私下拿了葛天一族的信息，找我换了东南边境魔族的布防图。”浅清缓缓说着，又看向白音，“之后在东南一线你节节胜利，可是多亏那份图了。”

　　“我留你性命，你就这样恩将仇报吗？”白音冷笑。

　　“你是为了救我的性命，还是你忘不了浅明？”浅清闭上眼睛，浅明是她的表姐，是曾与白音相恋的人族女子。

　　白音低着头，忽然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对！就是我出卖葛天一族的机密！既可以拿到凤凰血，又可以让我在东南边境屡立战功，而且还可以把这些罪责都嫁祸在白郁身上，一箭三雕，何乐不为！”

　　葛天北雪抓住白音的衣领，道：“你该死！”

　　“哈，我该死？凭什么白郁什么都比我强，凭什么他可以和你定亲，而我和浅明就不行，浅明难道就该死吗！”白音看着葛天北雪冷笑道。

　　当年他和白郁并称青丘双壁，可他事事都被白郁压一头，他与浅明相恋，族内知道后，居然悄悄处死了浅明，而白郁和葛天北雪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举办婚礼，而且又定白郁为继任族长。

　　正巧浅清是魔族的人，他便勾结浅清，用葛天族的位置换了布防图，从浅清处得知白郁被抓，便联合她灭了葛天一族，取得凤凰血之后，嫁祸给了白郁。助力神族歼灭魔族，立下大功，继任了青丘族长。

　　魔族被灭之后，因浅清与浅明甚是相像，便把她锁了灵魂放在密室中，每每看着她就仿佛看见了浅明。

　　“我会在曙阙清会上公布这件事情。”郁垒在一旁冷冷地说，“要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葛天北雪松开白音，也冷静了下来。

　　“等等。”白音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在曙阙清会上自认罪责。”

　　“嗯？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葛天北雪冷笑。

　　“我只要你保证，不要让浅清出现在那些人面前，你护不住她。”白音盯着郁垒，若是在曙阙清会上说这件事，其一是让神农作证，其二就是需要浅清站出来作证，对于浅清，他的心中有些复杂，他不能让浅清冒这个险。

　　郁垒冷哼一声，浅清现在又不是魔头。

　　“不论浅清是不是魔，他们都会想方设法杀了她，是不是魔不重要，杀了浅清带来的声望才是他们要的。”白音这话说得极冷。

　　郁垒愣住，点点头，几人同意了白音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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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看向白音，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平复：“白族长莫不是喝多了。”白音是他安在妖族的得力干将，可串通魔族，致使葛天灭族是天大的罪责，他也无法保下白音。

　　白音向轩辕及众神躬身行礼：“白音有负上神信任，害得葛天灭族，实则罪该万死。”又转向葛天北雪，微笑道，“但凭西王母及众上神处置。不过我从西王母处得知，白郁那晚在蚩尤一处遇到了神农上神，不知可否属实？”

　　葛天北雪愣住，她们当时并没有说会牵扯神农进来，她也把没法说谎，只能点点头，一时间通魔的战火烧到了神农身上。

　　“而且当年神农并未真正杀死蚩尤，他现在还养着蚩尤的灵魂，据我所知，那灵魂正在羲和上神手里。”

　　羲和起身点点头，抬手放出一个灵魂，手上还牵着一条细线，说：“这灵魂是我前几日在神农上神处所得，放得极为隐秘，我感知之下，这居然是蚩尤的灵魂。”

　　众人哗然，大魔头蚩尤，千万人的噩梦，他的居然还在这世上，神农居然私藏蚩尤的灵魂，他所图为何！

　　而广场上被孤零零放出的那条被指认为蚩尤的灵魂，却是子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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