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医馆》寜小辰

44、3.15河灯

　　自凤凰涅槃之后，由于葛天氏侍奉凤凰，所以只有他们藏有凤凰血。

　　而且魔族当年灭了葛天氏的原因也是凤凰血，因为任何魔物在它面前都会被烧的灰飞烟灭，所以魔族当时不仅灭了葛天一族，也毁了仅剩的几瓶凤凰血。

　　那这凤凰血是从哪里来的？阿衿、玉非白陷入沉思。

　　子宁转醒，看到了三个愁眉苦脸的人，忽然想到刚刚自己体内的魔气，冷汗顿时爬满了后背，自己难道被发现了？院子里又多了个愁眉苦脸的人。

　　阿衿看到子宁一醒，顿时把那些抛到脑后去，问：“刚刚那火碰到你的灵魂之火了吗？你感觉到有什么损伤和不适吗？”子宁的灵魂一旦出现损伤，必定会影响转世。

　　“呃……我，我没事。”子宁察言观色下来，觉得这三个大概率不是在愁他，看来他们那会儿魔气确实并未外溢，他们没发现，子宁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如果这几天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阿衿放心下来，“追着你烧的火是凤凰血中的凤凰火，点燃了你的傀儡体，所以才烧到的。除了那火，有没有关于那毒的其他感觉？”

　　“我觉得里面有你昨天和我说的焉酸，我觉察到了它的阴寒的毒性，还有一个我分不清是葪柏还是桂竹，它们的药性太过相似。”子宁尽力回忆，不过前两天阿衿给他脑子里灌了好些药性药力，一个一个辨认还好说，混在一起就有些不确定了。

　　“好，很好。”阿衿一拍大腿，站起来，“那就应该是桂竹了，沈云的脉象更像是服了桂竹，这两个剧毒的药混在一起，药效……那我就应该用忘忧草和沙棠，不不，不能用沙棠，得用岂木果，还需要……”阿衿自己一边溜达一边嘟囔。

　　终于找出来是什么毒了，那就能治了，小夕打心底里高兴，看着看看身边的沈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月下面色苍白如玉，小夕心中也五味杂陈。

　　六人各回各屋，这毒找了二十多天，总算是有了着落。

　　子宁回房修炼，准备检查自己的灵魂有没有什么问题，这时月临风却走了进来，背着月光，子宁看不清月临风的表情，只是直觉有些不好。

　　“当时怕你有事，我的神识也进了你的灵魂。”

　　月临风说完，子宁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修士一向以驱妖除魔为己任，遇到魔类是绝不会手软的。”子宁想到了阿衿的话，修士遇到魔头是绝对会祛除的，那月临风是来杀他的吗？看刚刚阿衿的反应，不像是知道他魔化的事，那月临风不告诉阿衿为了什么，为了更加顺利的杀了他吗？

　　“多谢当时月宗主出手相助。”子宁一边说这，脚步一边缓慢向后退，手里捏了个灵诀，随时准备跑路，他害怕阿衿知道他入魔的事，现在被发现也必须得面对，至少得把小命保下来。

　　“你不用害怕，我没有想对你做什么。”月临风看着浑身绷紧的子宁，解释道，“我并没有对阿衿说，我觉得这件事需要你自己告诉与她，这是你对她的尊重，也是对你自己的尊重，而且以她对魔的研究，说不定她可以帮你。”

　　“我……我不想她知道。”子宁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但还是防着月临风，其实他也知道月临风收拾他很简单，没必要通过这种方法让他放松警惕，但他就是没法完全放下戒备。

　　子宁又感觉那魔气在灵魂之火里蠢蠢欲动了，这是他藏在心底里，最不愿意他人知道的事情，也是他最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事情，说子宁现在引而不发，枕戈待旦，倒不如说他现在是手足无措，完全无力面对，他不想让阿衿为他担心，更不想看到阿衿对他厌恶。

　　“这件事我不会过多参与，我也不会多嘴告诉阿衿。”月临风知道子宁的顾虑，若是堕了魔，不仅大荒之内人人喊打，甚至无法控制自己，丧失自我，“我只想告诉你，那魔气就缠在你的灵魂之火里，你只是每次把它压制下去，可它并没有消失，所以最后的转世也会受影响的。”

　　“可是郁垒说过，我的灵魂至净，很适合转世。”郁垒可是专管鬼体灵魂的，他说的怎么可能不对。

　　“那魔气藏得很深，甚至于神荼来了也看不出来，但是一直藏着并非好的解决方法。”月临风言尽于此，转身出了房间，他不知道这话对大局的影响有多少，但这话他必须要说。

　　看着月临风出了房门，子宁的力气仿佛全部用完了，滑到地上，蜷缩起来抱着自己微微发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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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了瑶台露中夹杂的毒药，阿衿翻找了一些古籍，出了个稳妥的方子，决定了需要准备的东西。

　　阿衿把小夕单独叫道房里，阿衿要给她一个选择。

　　“现在既然知道了里面的毒，那便可以治了，现在有两个方子，一个需要把你的命交给我，一个不需要你交，而且你身上的符咒已经被解开，你不需要考虑清风楼对你的约束了。”

　　小夕的眼睛亮了起来：“你不需要我的命了吗？”

　　“需要，我可以继续等，我不急，但我也要和你说清楚。”子宁要是知道这些病人都是被她这么放跑的，估计又要变身老妈子，在她耳朵边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了。

　　“我可以配出解药，解了沈云身上的毒，让他的情况不再恶化，但是他的眼睛没法复明。”

　　“不行，他的眼睛……”

　　“因了那瑶台露是我的神血炼制的，所以解药里也可以加入我的血，这样他的毒会完全解掉，眼睛也可以复明。但是我的神心放在长生塔，需要你把它拿出来，有了神心，我的血才能管用。我只能保证送出来的神心无损，而你只要出了那塔，便会迅速老死。”

　　小夕听明白了，想要沈云复明，就必须拿出自己的命，若是沈云不复明，他们便可以相守半生，“我……我要他能看见。”

　　“你的命只是换了他一双眼睛而已，你确定？”

　　小夕垂着眼眸：“这么美的山水，让他用自己的眼睛看吧。”她知道自己放弃了什么，沈云有么多事想做，有那么多景色要看，她不能自私，而且这本就是她欠他的。

　　“好。”

　　解毒有三味药比较难找，忘忧草、岂木果，分别大致在中山的牛首峰和东始山，交给玉非白去找，还有一味牡荆花，在东荒的青丘之国，阿衿带着子宁去找。为了沈云的病情不在恶化，月临风要把他冰封在终南山后山，并且要教小夕怎么进长生塔，怎么用月华虚。

　　明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阿衿并没有着急让大家去赶路，而是又等了一日，想让小夕和沈云过最后一个团圆节。

　　中秋节，一轮团圆月挂在空中，枫林镇整条街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争奇斗艳，人们在街上拿着各式各样的灯笼，熙熙攘攘，星汉流动，仿若银河。欢声笑语，嬉笑打闹，好不热闹，所有的思绪都被浸染其中，一起笑着，一起闹着。

　　子宁手里被阿衿塞了一个会转的走马灯，六面花色循环往复，好生热闹，阿衿挑了个小白兔的灯笼，不知说了什么，被玉非白追着打，子宁笑着让他们慢一点，又看见了阿衿挑衅的鬼脸。

　　子宁路过一座桥，看见小夕扶着沈云站在桥上，看着河里，好像在说着什么。沈云白衣白绫，若竹似玉，小夕红衣披发，若火似霞，两人相扶相依，恬淡静美。

　　枫林镇每到中秋都有放河灯的习俗，河灯星星点点，寄托了每个人最美好的愿望，烛火摇曳，顺着水流漂向远方。

　　“二十盏，二十一盏，二十二盏……”小夕一边说着一边在沈云的手上写着。

　　原来小夕在给沈云数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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