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医馆》寜小辰

25、2.9终南之役

　　终南山的上阳宗虽不算什么名门大派，但在大荒之内也算个不小的门派，华丽的山门之外站着一位年轻女子，身着白衣，负手而立。

　　“限你们两日之内搬离，若是不走，尸骨不留。”声音不大，却翻滚进了每个人耳朵里，炸开一声响雷。

　　这女子正是南梦溪，两日前刚从潜修之中醒过来，顺着那块牌子到了上阳宗，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翻了遍，也打了个遍，并没有找到那个逃掉青衣修士。

　　南梦溪回去越想上阳宗这个地方越不顺眼，小月毕竟死于那青衣修士剑下，找不到人正是火大，打算拿这个门派出出气。

　　可不想，第二日夜里，这上阳宗竟然集结了这里所有的修士人族，和他们说南梦溪这个外来的大妖怪，要把他们赶出终南山，带着他们一起来杀了南梦溪。

　　火把、残月、嘈杂的人声，南梦溪回想起强盗劫掠村庄那晚，想起了小月因为救人被赶出村子，最后惨死于那些修士手中。

　　滚烫的戾气烧红了南梦溪的眼睛，她仿佛看到小月被血染得猩红的尸体，对下面那些人族修士感到无比厌恶，死干净了才好，这终南山才清净。

　　南梦溪嘴角勾起一道残酷的笑：“来都来了，那就都别走了，给小月陪葬吧。”风刃之下，那血气和小月一起，缠绕成了南梦溪的心魔。

　　第二日清晨，那阵血雾都无法散开，像是一片绚丽的朝霞。

　　一年后

　　最近在大荒之内有一个笑话，十几个名不见经传的修士，大张旗鼓的要去终南山收服南梦溪，还说要开宗立派，打着个幡儿广招贤士。

　　这群人从南走到北，从东走到西，全大荒没一个不知道这群脑子有问题的人，都等着他们上了终南山，被那只千年血妖吃的尸骨无存。但也有不少好事者跟着他们上了终南山，想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

　　那十几人来到南梦溪的洞府，其中一个像是个管事的，叫路寒云，他高声说：“请前辈出来，小辈有话要说。”

　　他竟然称这千年血妖为前辈！怕不是一群要投靠妖族的修士败类吧，远处围观的人心想。

　　南梦溪打着呵欠揉眼睛，晃晃悠悠走出来，歪着头问：“什么话？”

　　“我们想和前辈赌斗，共比试三场，赢下两场的人获胜。”

　　“哦？要是胜了呢？”第一次听说这样比试，有意思。

　　“败者终生为胜者驱使。”

　　“哈哈哈，好！”这帮小鬼头，还想驱使我，南梦溪心里冷笑。

　　“第一场您来出题，和定时间、地点。”

　　“时间：现在，地点：这里，比试内容嘛……就打架。”南梦溪说完，站出一步来，“你们谁应战呢？”

　　“临风呢？他不是说他要上的吗？”，“拐到凤翔买东西去了，估计得三天之后才能过来。”，“第一局无所谓，随便谁都行。”

　　南梦溪听他们叽叽喳喳说来说去，没一个人出来，讥笑道：“怎么，这就怕了，不上场算输哦。”

　　路寒云被推了出来，有些不好意的笑笑：“前辈见笑了。”拔出剑，“请指教。”

　　不过五个呼吸，路寒云就狼狈的败下阵来，苦笑：“果然厉害，多谢前辈留手。”

　　“修为不错。”

　　“第一场我们输了，第二场该我们说了，”路寒云转过头问，“临风什么时候能回来？”

　　“两天之后吧……大概……”回答者也不确定。

　　“那时间就定在三天之后，地点还定在这里，具体比试什么，我们到时候再说。”路寒云一行人拱手行礼而退。

　　南梦溪托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只感觉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来了一群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那群人又莫名其妙的走了，搞不懂搞不懂。

　　三天之后，那群人又来了，远处围观的人明显变少了，他们觉得这群人脑子都有问题，说实在的，南梦溪也是这么想的。

　　南梦溪发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想来就是那给叫临风的人了。那人提了个盒子，和旁边人说说笑笑，一点都不像是要来赌斗严阵以待的样子。

　　那人眼睛看过来，对上他的眼神，很熟悉的感觉，南梦溪没由来的心里一紧，居然还有点紧张了。

　　那人把盒子交给别人，上前拱手，说：“晚辈月临风，见过前辈。”

　　“嗯…嗯…”南梦溪看着这群人一个个看起来都吊儿郎当的，礼数倒是周全。

　　“我要跟您比试，看谁召唤来的飞禽走兽多。”月临风一笑，“我要开始了。”

　　南梦溪听到这话，登时愣在那里，召唤？

　　熟悉的召唤之力响彻山林，所有的飞禽走兽都向这里聚集。在其中南梦溪清楚的感知到了那熟悉的雷劫之力，这才细细看他的眉眼，确实有小月的样子，月临风，他是小月？！真的是吗？

　　南梦溪心中的心魔被丝丝血气紧紧缠绕，现下居然有了些许松动，她强自按下心中的波涛汹涌，说：“这局我输了。”

　　“好，那我们三天之后再做比试，还是老地点。”路寒云上前做好约定。

　　两方很快散去，远处观战的人一脸惊讶，这个月临风是谁，居然可以召唤灵兽，南梦溪居然输了！那三天后的赌斗有的看了，于是到外面宣传，三天之后很多的名府大宗都来人观战。

　　那群修士回到营地，南梦溪便无声无息的站在月临风身后，月临风仿佛早就知道一般，转身便没皮没脸的抱住了她，这一刻他等了三十多年。

　　“小南姐姐，我好想你啊！”月临风完全无视周围人那惊讶又八卦的眼神，这可是千年血妖呀，就这么抱住了？！

　　南梦溪被抱住的时候一下子怔住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月长得比她还高，微低头，额头刚好靠在小月的肩膀上，也想伸手抱住他，却忍住了。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南梦溪的声音轻微颤抖，一滴眼泪无声划过，这么多年，她心里一直认为是自己害了小月，那一晚又迁怒无辜，她始终没法原谅自己，终成自己的心魔。

　　“我不想再做你的拖累了，这次就换我保护你。”月临风认真的神情让南梦溪失了神，那次也是他保护的她。

　　“好。”自从杀了那么多修士人族之后，不仅心魔缠身，还有修士明里暗里追杀，搞得她精疲力竭，难以招架。

　　这一刻，看着月临风，南梦溪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有可以让自己全心依赖长辈，一千多年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却还是这么想依赖别人。

　　“现在你已经被修士列入黑名单，他们迟早要杀了你，是以我们必须要让你也成为修士仙族的一员，让他们无法动手。我要创立终南派，把你收作护宗大妖，以此次事件作为噱头，加上你我两人，绝对可以立足。”

　　一个月前月临风刚出关才收到了各大宗门围剿南梦溪的消息，着急忙慌地想了这么个法子，呼朋引伴给自己壮壮声势。

　　“嗯……，好……。”南梦溪一边听着月临风的计划，一边吃着月临风给她从凤翔买的点心，仿佛又回到小月小时候，天天看着那只毛毛虫吃东西。

　　第三场比试由于两方各赢了一局，所以由双方各说一半比试内容。

　　南梦溪只说了两个字：“打架。”

　　月临风说：“不可使用灵力妖力。”

　　众人了然，这就是给南梦溪做了个局，从第一场让她先说比试内容就已经开始算计，只要南梦溪无法使用妖力，便有了获胜的把握。

　　最终南梦溪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了月临风，单膝下跪，尊称月临风为大人，至此月临风把南梦溪收作护宗大妖，将终南山庇护于南梦溪之下。

　　戏唱到这里就算完了，可现实却还没完。

　　南梦溪所杀修士数百人，仙族自然是不肯放过她，他们也不希望南梦溪坐镇哪个仙族门派，影响他们势力的平衡，便派人送书到终南山，让他们交出南梦溪，否则不承认终南山在仙族的位置。

　　可那终南山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拒之不理，众仙族门派商议，便精挑细选了数十人去闯山门。终南山并未派出南梦溪，只一人便把那数十人打将回来，而这人正是现在终南山的掌门——月临风。

　　他们发现，月临风已然成仙，大荒之内六仙增加为七仙，而那时的月临风修炼不过区区三十年，要知道一个灵根十分优秀的人，修行几百年也未必成得了仙。一仙一妖坐镇，这终南山的牌子才算是真正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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