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光华世纪中心。
商业街到了晚间华灯璀璨，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一片热闹繁华景象。徐知善看着那些五光十色的建筑物鳞次栉比，过往的姑娘无一不是光鲜亮丽。
这还是又穷又落后的江陵市，徐知善心底泛酸，迟早她会去最繁华的申海长长见识。
徐知善乘着电梯上楼，心想着这次还要多亏了赵采薇的塑料姐妹把她的行踪爆了出来，刚放学的时候她就特意观察着蒋扬上了26号公交车，正好直通赵采薇来的光华世纪广场。
赵采薇是和十三中的一个很让她满意的暧昧对象来的，这男的家里是在周边县开超市的，出手大方，还是个班草。
虽然徐知善觉得那就是一普通路人，但不妨碍有人当成宝。
显然，赵采薇还是有理智的，或者说没那么满意，每回都会和几个小姐妹一起来，为了秀恩爱充面子应该会去三楼买东西或去五楼请客吃饭。
不过，徐知善低头看了下手表，她更偏向于拥挤着排号的五楼，心里盘算着他们不是在等就餐，就是正吃着所谓高档的饭。
在拥挤的人流里见缝插针，徐知善状似无意地路过好几家饭店，俱是没有发现一行人的身影，正疑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楼层，就先在一家糖水店发现了蒋扬。
可真是好一个的小丑。
徐知善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没打算直接过去，而是往周围看了看，果不其然在旁边的西餐厅见着了正主们。
也不知那几个塑料姐妹说了什么话，赵采薇听后捂着脸故作娇羞，旁边那男的见状，眼神猥琐下流，时不时揩点油，被一声声恭维捧得忘乎所以。
这业务能力可以啊，徐知善啧啧称奇，换她来，别说这男的家里是开超市的，就是开家公司，她也只是不得罪罢了，又油又普，可真难为赵采薇这张漂亮脸蛋了。
店里的两人如胶似漆，瞧上去真有几分热恋情侣的模样，不知想到了什么，徐知善隐晦地勾了勾唇，停下了假意刷手机的动作，迈步朝旁边的糖水店走去。
“要一份绿豆冰沙。”少女清甜的声音格外有穿透力。似乎有几分熟悉，蒋扬抬眸看了眼。
优美纤细的背影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他却立刻收回了目光。
不像她。
“你好，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
话音刚落，蒋扬募地抬头，只见少女极美的桃花眼中流光溢彩，眉如墨画，肌肤似雪，秀发随着弯腰的动作倾泻下来，美不胜收，此刻浅色的瞳眸微张，好似有些惊讶。
真的是她。
这样的巧合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欲的缘分，一时间有些怔愣。
没有错过蒋扬眼中的那抹惊艳，徐知善暗自得意，粉唇扬起一抹动人的笑容，分外的清丽脱俗:“好巧啊，你也喜欢吃糖水吗？”
话落，细白的指尖点了点桌上那份几乎没动过的糖水，眉宇间尽显俏皮。
果然是服务员推荐的最贵的糖水啊，徐知善在心里一挑眉。
也不知是否是被这笑靥晃了神，蒋扬顿了顿，倒是没有反驳。
“没有人。”
徐知善提紧的心稍微松了点劲，好在蒋扬还不是完全眼瞎，要是撩这么半天连个声都没有，她可得重新考虑一下了，毕竟上赶的不是买卖。
哪个美女倒贴能不掉价呢？
听到这句回话，徐知善敏锐感知到语气有了略微变化，心里一时摸不准好坏，浅浅一笑:“下个月的数学竞赛，高三组还有五个名额，去试试吗？”
蒋扬闻言微怔，他脑子一向转的快，几乎是瞬间他就联想到了这周无人堵他的原因，又回忆起前天老师叫他去办公室却不是为了批评，而是向他递了一张报名表的事。
心头略微动了动，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那日楼梯口惊鸿一面的悸动又回来了。
没有错过蒋扬眼底的那抹惊艳，徐知善在心底笑了笑，自知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于是乘胜追击:“这次竞赛，说不定咱们会是一组呢。”
“你怎……”
蒋扬忽然意识到自己差点把心里话吐出来，立刻闭了嘴。
只在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徐知善为什么会关注他？
实验一班的班长来关注倒数班的差等生，在一中这样根据成绩划分群体的学校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更何况，他是学校里谁都厌恶的神经病、疯子。
蒋扬陡然愣了愣，头次觉得这两个词是这么的刺耳。
但这就是现实。
蒋扬莫名有些难堪，垂着头一声不吭，慢慢搅着面前的糖水，显得颇为冷淡。
徐知善稍微动了动脑子，估摸着这人的想法，心里暗啐，现在知道丢脸，当初干嘛去了，当舔狗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
脑子里的思绪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她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
“世联的卷子可不简单。”
少女的声音软绵清甜，像一阵清风柔柔地拂过耳畔，见者忘忧，隐隐带着一丝打趣。
看似莫名其妙的话却让蒋扬拿着塑料勺子的手一顿，她知道？略显吃惊的眼神恰巧与少女的含情水眸对上，不由地失神片刻。
徐知善见此粲然一笑，冲散了那春夏交替般的清冷，容颜光彩照人。瞧见蒋扬愣神，心下悄悄得意，她极少使美人计，但从来没有失手过。
“不难。”蒋扬回过神，听到自己用晦涩的声音脱口而出了两个字，眼下话音刚落，便觉不妥。
“你当然不觉得难啦，我这是天赋有限。”徐知善眉眼微弯，浓密的眼睫好似扑闪的流蝶，温婉清丽。
对待自卑的人，要哄，要捧，要维护他的自尊。
让他甘心情愿地走进编织好的网里。
“我可以教你。”大脑不经思考地跟上话，后知后觉的蒋扬一脸尴尬，还有些许隐藏的笃定，是被拒绝后的难堪。
“真的吗？那蒋老师的辅导班贵吗？”少女的双眸灵动极了，“我可是很穷的。”
有羞耻心，有表现欲，这是一件好事。
最起码证明，你不是完全无关紧要的人。
她同意了？
蒋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少女的眼眸清亮，秋波暗藏，似有星河闪耀，熠熠生辉。
“不用给钱。”就当是她帮他这么多的一点酬谢。
意料之中的回复，徐知善在心底乐了乐，这个免费的补课她可是眼馋了很久。
顺便也从这几句话中摸出点底，这蒋扬不仅脑子挺好使，而且也不太像自闭症的样子，她之前的判断有误，八成只是有些偏执阴郁。
“这怎么行？”徐知善假意瞪了他一眼，更显娇俏可人，“本来就很占用你的时间了，怎么还能占便宜呢？”
“不用。”他并不缺钱。
“好吧，等你有需要了再告诉我也不迟。”徐知善见他态度坚决，倒也没有再推辞，只放了个口头承诺做做样子。
“为什么？”
难道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吗？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抬起头看向徐知善，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
来了来了，送分题！徐知善弯了弯眼眸，温声道:“自然是因为……”
蒋扬悄悄竖起了耳朵，忽然有些紧张。
“现在，我们是朋友了。”
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他努力分辨着，想瞧出一星半点的玩笑讥讽，但很显然，他失望了，对视间，那双眼睛满是明媚温柔，像初春的暖阳。
哐啷！
蒋扬倏地一颤，不慎碰翻了手边的碗盏，稀稀拉拉的糖水顿时撒了一桌，沿着桌角滴滴答答地流着汤。
朋友……
有人说想跟他做朋友……
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眼中的狼狈，他控制不住地缩了缩手。
长期的霸凌使他不再渴望任何善意的到来，就像独行于黑暗中的人无法接受阳光。
太刺眼，太灼人。
“没事吧？”徐知善轻轻皱眉，语气有些担忧，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对面人，又转过头，稍稍提高了些声音:“服务员，请来一下。”
“是要收拾一下桌子吗？”服务员闻声马上赶来，瞧见桌子上一片狼藉，很快领会了意思，出声询问。
“是的，麻烦了。”徐知善轻轻颔首，余光瞥见蒋扬整洁的衣角揉得发皱，心道这人面皮还挺薄。
桌面很快被收拾干净，蒋扬难堪的心情稍微好上了一点，只是嘴角仍然绷得平直。
“看来你是吃不上糖水了。”少女星眸眨眨，带了点小小的幸灾乐祸，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不知怎地，蒋扬忽然很想抬头看看面前人的模样，一定是眉眼弯弯，像极了他曾经养过的那只布偶，优雅可爱。
“没关系。”
蒋扬主动开口回了话。
第一次见他抬头，露出全貌，徐知善也被小小的惊艳了一把，少年相貌清俊，鼻梁高挺，尤为出彩的是一双形状极为标准的丹凤眼。
饶是她不怎么看重外貌，此刻心里的天平也不由偏了偏，一个男人有钱已算是有资本，何况是这种又年轻又有智商的高富帅。
往高了说，小说走入现实也就这样了。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徐知善才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手表，缓缓开口:“蒋扬，你吃过晚饭了吗？”
蒋扬忽地愣住。
“旁边餐厅刚才人满为患的，我看现在走了不少，吃饭应该不用排队了。”
少女的嗓音轻柔悦耳，蒋扬却是心头一跳，猛地想起正事，略有些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一看，果不其然，上面的时间已过去了二十多分钟，荧蓝色的屏幕映得他脸色无端有些难看。
“是有事情吗？” 徐知善似乎瞧出了他脸色不对，轻声询问。
“嗯，”少年随即起身，只抛下一句“很抱歉，我有急事”便匆忙离开，徒留徐知善坐在椅子上神色不变，淡淡地喝起了糖水。
到底是有多喜欢、多卑微、多不在意，这下就让她好好看一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