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属于上帝，也属于我》沙漠里的苗

53、第 53 章

　　当苏毅把一桌子李悠然吃剩下的东西都吃完之后，这次的约会也到了尾声.
　　李悠然对苏毅说：“苏毅，今天就到这吧，改日我把王童约好，把时间地址发给你。”
　　苏毅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等她当着自己的面向王童承认之后，他就要完全退出她的生活，不再联系不再纠缠。
　　他发现，原来李悠然做事也这么干净利索、手起刀落；这其实也是他做事的风格，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只是今天角色互换，他从挥刀的人，变成挥刀的对象，才发现这种方式，并不好受感觉。
　　苏毅装着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行呀，李医生做事有根有据，有礼有节的，我还能说什么。”
　　李悠然不理苏毅话里的挑衅，又接着说：“如果说好了，我就先走了。”
　　“我开车送你走，”他不容置疑地说。
　　“不用了，我坐地铁很方便的，不用麻烦你了。”
　　“李医生看不上我，但是我还不会没风度到如此地步，让一个女人坐地铁回去，打自己的脸。”
　　她觉得苏毅今天跟往常都不同：平时他话少，一副懒得理众人的样子；今天却咄咄逼人，胡搅蛮缠。
　　但最好现在顺着他，省得他再搞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李悠然想着。
　　“行呀，那就麻烦你了。”
　　两个人出了咖啡馆，往停车场走去。
　　来到苏毅那辆黑色大奔前边，李悠然自然站在车尾门旁边，苏毅见状忍不住讥讽道：“李大夫，你再伟大，再崇高，可我也不是你的司机。只有领导才坐在后排，司机在前边开车的。给我坐到前边去！”
　　李悠然在心里大翻特翻起白眼，今天他就是个刺猬，不停地扎人，不断找麻烦。反正至多再见一面，以后就不用见了，一定要忍耐，李悠然安慰着自己。
　　“好呀，那我就坐到前边了。”李悠然语带轻松地说道。
　　苏毅知道自己就是在找李悠然的麻烦，一点没意思，也没风度，而且显得既狭隘又无知。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无名火，如果不发出来，自己就会活活被烧死。
　　而且他还阴暗地想：最好惹恼李悠然，让她冲自己发火发脾气，这样刚才说的不再找她，不纠缠她的事一笔勾销。
　　只是李悠然始终都没发火，还面带笑容；这让苏毅心里的火烧地更旺了。他自己很清楚知道，越是在不在意的人面前，越无所谓，也越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反应，展现风度。
　　苏毅对人保持着大家都是互相利用，无所谓的态度，所以一贯能维持自己的风度。今天他充分体会到：足够的风度背后是足够的不在意。
　　上了车，苏毅脸色阴沉的开车，李悠然安静地坐着，两个人都没说话。
　　他试着分散注意力，不再一直想李悠然对自己的无所谓，然后打开了车上的广播。
　　如水温柔的女声在车里响起：
　　犹记小桥初见面
　　柳丝正长桃花正艳
　　你我相知情无限
　　云也淡淡风也倦倦
　　苏毅听了几句，就准备换一个频道，心想：这都是什么玩意呀，乱七八糟的。苏毅刚准备换，李悠然却说道：“这个很好听，我们把它听完吧。”
　　不知道为什么，苏毅也就没再去换频道，忍着把这首歌听完。只要不是说他们多么不同，或者以后再不见面，李悠然的要求，他都会照办的。
　　听完这首歌，李悠然如梦方醒地说道：“真好听，我一直很喜欢有点古典风的歌，我的朋友总说，我应该是个古人才对。木心的那句诗：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我喜欢这样的诗，和那种笃定安稳的感觉。”
　　苏毅没说什么，只是在这安静的空间听她一个人慢慢地诉说。笃定，安稳，这种感受于他是很少的，那是志得意满者的闲庭信步；而他是一步一步，拼着斗着走过来，没有机会也没资格体会那些。
　　“笃定，安稳是需要条件的，是要有基础的，当一无所有时，是没有资格谈这些的。”苏毅有些漠然地说道。
　　“我总想人不应该被框住，例如，你欢天喜地地种了一颗种子，然后每天辛勤地施肥浇水希望它开花结果，这就会很幸福。但是如果一心只盼着开花结果，不那样就心怀沮丧，这不是被框住吗？世界上有三种事：自己的事，老天的事，别人的事，把自己的事做好，其他的就安心交给别人和老天就好了。这个世界，只要劳动，总饿不死的，不是吗？”
　　“是饿不死的，但别人吃的是上等牛排，进口鲍鱼龙虾，你却吃着清粥小菜，你会甘心吗？”苏毅脱口而出道。
　　“清粥小菜也好，鲍鱼龙虾也罢，都不过是吃的东西，让肚子不饿，活着又不是为了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