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女主凭博弈封神》九曜金乌

150、鱼儿咬钩了

　　“沈肆。”闻峥直截了当，对面气息沉冷，没有立刻回话，闻峥极有耐性地等着。

　　“别动他。”

　　“可以，拿条件来换。”闻峥字句逼人。

　　“他的命不值钱，既然如此就少些小动作，对你我都好，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把路走死，这笔买卖划不划算你最清楚。”沈肆声调冷淡。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没心情玩聊斋，云望川本人不可能出面保下兰伯特，闻峥之所以会赌沈肆出面，是因为早早看出沈肆与云望川的关系不简单。

　　事实印证了闻峥的猜想，沈肆与云望川暗中属于合作关系，罗伊斯绞尽脑汁地隐瞒云望川的任务，沈肆却能触摸到云望川背后的隐秘之事，这对师生已算是走到对立面了。

　　沈肆与云望川联手想要什么闻峥暂且管不着，闻峥要的是云望川在H机动队的位置。

　　若由云望川亲自出面保人，势必会落得下风，而沈肆替他来做这件事，云望川还能勉强保住在H机动队的身份。

　　代号9的身份已经折进去了，云望川当然会想尽办法及时止损，他只能去求沈肆，闻峥看透了这点。

　　杀了兰伯特并不能让闻峥得到更多东西，还会起到反作用，将指挥院当做跳板满足私欲与彻头彻尾地骑在指挥院头上，那是不一样的，闻峥劫走兰伯特，是对着指挥院宣战，若兰伯特完好无损地回到指挥院还好，若将命丢了，闻峥一定会玩脱手，他原本也没想过弄死兰伯特。

　　“你是不是忘了，我怎么把人带出指挥院的？”闻峥淡淡道，硝烟味呛喉刺鼻，所有人呼吸收紧，不敢大声喘气。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同样的把戏你有底气玩第二次？弄死一个人对你来说是很简单，可你别忘了，他现在指挥院的新生，除非你做好了与整个指挥院对峙的准备。”沈肆语气温吞，闻峥抿了抿唇，忽然失笑，他与沈肆目前算是各自握着对方的小把柄，谁都不能将谁如何。

　　“如果你有这个打算，也可以试试我敢不敢围了闻氏。”沈肆声若冷冰，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

　　“我会不会对他真的动手，要看你们，告诉云望川最多48小时，我看不到你们的诚意，这个人......”话至尾端，闻峥在你们二字上重重咬着音节，这就是已经肯定沈肆与云望川串通一气了。

　　还是那句话，闻峥起了疑，你最好直接认下，不要有力挽狂澜的想法。

　　“咳咳咳！”话音未落，沈肆听到了那端的猛咳声，压抑痛苦，沈肆眉心一紧。

　　“从现在开始48小时之内，他若出了问题，我会全部算到你头上。”沈肆腔调如旧，淡薄冷清。

　　不知过了多久，神思恍惚的兰伯特没再听到闻峥的回答，闻峥扬起下巴示意盖勒松开他。

　　“呼呼--”兰伯特双手捂住脖颈，粗重的呼吸刺激着所有人的听觉神经。

　　“希望48小时之后我能看到沈肆的诚意。”说罢，闻峥欲离开抬步的那瞬却意外停下，视线落在兰伯特的右臂伤口上半晌，笑了一声。

　　“技术不错，我竟然不知道队里面何时出了个易容高手。”闻峥并未靠近兰伯特，却让兰伯特心脏猛颤。

　　“啪。”关门声响起，兰伯特宛若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疯狂地重喘着，他忍住试图摸索右臂伤口的动作，心底的惊惧火速蔓延。

　　看沈肆的诚意等于看云望川是否舍得自曝身份，兰伯特如何不清楚闻峥的目的，从闻峥在指挥院有意无意地接触他开始，兰伯特便明白闻峥的目标始终只有云望川一人！

　　兰伯特顶着代号9这一身份在H机动队辅助云望川办成了无数件大事，按照正常逻辑代号九栽了，身为代号九的上线云望川必定会暴露，然而......云望川近乎完美地保下了自己在H机动队的身份，云望川的损失唯有失去了代号九这个眼线，他自己是半点都没曝光！

　　目前，闻峥只能确定云望川已深入H机动队，却不清楚H机动队里面究竟谁才是云望川！

　　云望川的潜伏技术确实高明，不过这里面也藏着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点，单靠云望川自己隐瞒身份绝不可能，除去代号九，云望川肯定策反了H机动队的高层，到底策反了几个，闻峥也猜不到。

　　H机动队高层当然不会如同兰伯特一般中途加入，云望川若想达成目的，势必要先开出诱人条件，假设云望川隐姓埋名潜伏进入H机动队进程无比顺利，最少也要五六年时间。

　　五六年过去云望川依然没有与H机动队高层谈判的资本，那么云望川最终能成功，全靠最初开出的好条件！

　　到底是什么条件能让畏服于闻峥多年的H机动队高层都没能顶住诱惑？云望川埋伏在H机动队的问题牵扯极大，若非如此闻峥不会费尽心思追查云望川。

　　不过沈肆有句话没说错，兰伯特的命的确不值钱，他的小命只能算作是闻峥吊着云望川主动上钩的饵。

　　云望川有能力保住自己不走兰伯特暴露的旧路，证明了一个问题，云望川不主动松口，闻峥大概率很难几年内揪出云望川在H机动队的位置，因为云望川把闻峥能切入的突破口基本都封死了，闻峥必须通过兰伯特才能撬动云望川那张嘴。

　　但......若云望川身上任务已完成，或是步入收尾阶段，云望川主动自曝的可能性不低，坏在云望川的任务连一半都没完成，此时自曝会打乱云望川的节奏，他怎么可能亲手将自己推入深渊？

　　关键是沈肆与云望川早已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这代表云望川背后的秘密至少有一半都与沈肆紧密相连，局面不是云望川想平就能平的，云望川想用H机动队的身份保下兰伯特，也要看沈肆同不同意，沈肆的存在太关键了。

　　倏地，兰伯特打了冷颤，闻峥可能要的还不是云望川在H机动队的真实身份，以闻峥的段位比他更清楚，有沈肆在，云望川在H机动队内的身份必然会保下来，既然如此，闻峥大费周章地绑了他没有任何意义，唯一可能就是闻峥在暗示沈肆送给他另一个不输于让云望川自曝的诚意。

　　可这依然是个死局，就算闻峥明白暂时抓不住云望川的把柄，也绝不会轻而易举地揭过此事，所谓的另一个诚意没那么好找，得让闻峥觉得有利可图，才能令闻峥暂时放下对云望川的杀心，兰伯特眸色默然，给了活路但没完全给，故意为难，偏生沈肆拒绝不了！

　　若沈肆拿出的诚意正中闻峥下怀，兰伯特还有救，反之......闻峥这种人玩破罐子破摔的把戏向来在行。

　　*

　　“你应该能听明白闻峥开的条件是什么。”沈肆声线寡淡，云望川刚刚醒来还不能乱动，眼底染上急躁，沈肆看得清晰。

　　“可我除去身份问题没有能给他的东西，真的没有。”短短一句话云望川竟说了近两分钟之久，近乎哀求，沈肆极有耐性地听着，暂时没有接话的意愿。

　　突然，云望川干咳，情绪似是开了闸的水龙头般探不到底，一双素来写满淡漠的眸子此刻燃起熊熊烈火，眼角的红丝如藤蔓开始扩张，好不骇人，沈肆依旧沉默，云望川狠狠咬牙，牙齿相互摩擦着发出生涩的碎响，足见其愤怒。

　　“沈、肆。”云望川音调粗粝刺耳。

　　“07如果死了，我的任务或许永远见不得光了，我求求你，想办法先保住他。”云望川字字凄凉。

　　本来那个人所下派的任务只关乎他一人，后来出了问题那个人再一次派发新任务，兰伯特成了他的搭档，此事好也不好，多一人就多一份牵扯，兰伯特在，那个人不敢轻易再对他、对云家做什么。

　　拖云家下水，顺便牺牲他对那个人而言已是板上钉钉之事，若兰伯特又陷进去，那个人的麻烦会像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兰伯特知道些秘密，那个人不敢轻易将他如何，而兰伯特死了，那个人会更加肆无忌惮地算计他与云家，更何况......被算计到这种地步的人，有他一个足够了，兰伯特这一次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云望川生平第一次感到无力。

　　将身家性命亲手交到他人手中的滋味，无异于削肉剔骨。

　　“我不是在试探你，而是如果除了你在H机动队的身份以外，你我拿不出来让闻峥妥协的东西，07就得死，明白么？”沈肆直言挑破云望川隐瞒多年的暗中身份，云望川心跳声瞬时加快，沈肆的话每一个字他都明白。

　　闻峥这一次就是冲着他在H机动队的身份而来，得不到想要的东西，闻峥绝对会强行撕下来他身上的一块肉。

　　总之不从他身上挖走些什么，闻峥不会草草了事。

　　“我发誓，没有留任何后手，07曝出来已经是极限了，你肯定猜到了07与我是什么关系，H机动队的身份我是完成任务的最后一张牌，我不可能亲手翻开。”云望川说得焦急，沈肆眼神闪了闪，他阅人无数，看得出来云望川没有撒谎。

　　气氛诡秘阴郁，云望川将希望寄托在沈肆手中，若沈肆没办法，这个死局云望川认了，他不会真让兰伯特死在闻峥手里。

　　半晌，沈肆抬眸对上云望川哀凉的眸子，启唇沉吟：“我会让人守着你，事情我来办。”

　　“等等。”云望川叫住沈肆。

　　“闻峥他......是不是冲着1号来的。”话至半途，云望川便要脱口而出劳伦斯三个字，又生生咽回腹中，沈肆脚步没停，淡淡说了句：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咔哒。”关门声灌入耳底，云望川绝望地合上眼睛。

　　*

　　午夜正式降临，云舒毫无困意。

　　没能及时见到沈肆，她只好将先前窃听到的内容加密传给了沈肆，一直没得到回信，晚上娜莎的伤口有些化脓迹象，云舒便守得晚了些，宿舍早早就被封了，云舒无奈选择了爬窗。

　　月黑风高，晚风从耳畔飞驰而过，云舒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她小心地弯腰压低身体重心行动，快要摸到房间阳台边框的时候，云舒动作突然定格。

　　而后又若无其事地攀爬，不远处，一抹暗影随着云舒动了动。

　　“妈的。”男声粗糙，满是薄戾。

　　距离彻底登上阳台仅差了一步，云舒满脸写着无语，双手撑着墙面上的钢管将身体挺起，那暗影扑了个空，空中battle这事不合适这两人，即便是战斗力无可挑剔的S级屠宰者同样做不到腾空施展身手。

　　“哥们儿，打个商量呗，去地上打。”

　　“少废话。”那暗影骂骂咧咧，云舒眉眼一压。

　　“格列？”

　　回应云舒的唯有一记铁膝，云舒将身体紧贴着墙面，单手握住钢管保持平衡，暂时避开了那暗影的迅猛攻势，不过五秒左右那暗影便朝向云舒重重踢过去，云舒松开钢管向地面跳去。

　　“砰！”

　　“砰！”先后两道落地声响在静谧的沉夜分外震耳，云舒淡淡地扫过地上那一坨，正欲叫人，见状，那暗影不屑哼笑。

　　“安保的警鸣系统废了，省点力气直接跟我走，还能少吃点苦头。”

　　话落，云舒心下警惕，面上丝毫不显，收回了小动作，格列少了一只手能与云舒过手几十招已经透支了太多体力，断手处隐隐作痛，格列的笑声越发狞恶邪戾，云舒眉峰暗挑，借着夜色丢了颗小石子在原地。

　　“手干净点！”这个时间指挥院的路灯还亮着，格列自然不会蠢到开着夜灯来与云舒交手，强烈刺眼的灯光一路照射到云舒脚下已然温和许多，云舒动作的瞬间格列只觉眼前闪动，却并未看清云舒做了什么。

　　安保警鸣系统报废，云舒若想自救除去向沈肆求助，再无他法，格列用仅剩下的那只手持刀逼近云舒，冰冷的刀锋卡着云舒的喉骨，一只手的武力值依旧不容小觑，云舒眼眸轻轻眯起，暗自收回了立刻联络沈肆的想法。

　　“你想如何。”云舒试着谈判。

　　“能入了沈肆那双眼的人果然不简单，我没时间和你废话，你断了求救的心思跟我走，至于你能顺藤摸瓜查到什么秘密，是你的本事，我只要顺利地走出指挥院。”格列阴笑着，过度沙哑的男声好似破旧的老钟，引人万般不适。

　　“成交。”云舒回答。

　　格列的意思很简单，他明白云舒在查自己，而云舒查就等于沈肆容不下他了，与其坐以待毙等着沈肆杀到自己面前，格列不如先动手杀出血路。

　　奈何云舒作为监听者，格列断不会允许云舒活着，糟心的是格列断了一只手更加没资本与云舒血战到底，他必须先抛给云舒一块足够蛊惑人的诱饵，引诱云舒先咬钩，而逃出指挥院后云舒能不能顺势咬下来这块饵，那就要看云舒的本事了。

　　两人都很清楚云舒绝不会放弃追查格列的好机会，一个断了手的人能用计逃出指挥院，也跑不出人族边境，格列一定会找人前来接应，只要云舒能抓到接应格列的这个人，今夜云舒决意与虎谋皮的决定就不算是用命做赌局，这份成果对云舒而言诱惑力很大。

　　“我会保你安安稳稳地走出指挥院，所以......”

　　“把刀拿远点。”说着，云舒又丢了颗小石子出去，旋即用指腹顶住刀柄，格列条件反射就想刺下去，却被云舒那份强硬的力道逼了回来，格列将刀锋偏了些许，云舒周身的煞气慢慢散去。

　　“没想到你看着挺憨，办起事来倒是够狠，傅修想玩你，我看难。”云舒居然好心情地聊了起来，格列忍不住磨牙，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被绑的自觉性？

　　“不过......我好奇的是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敢如此肯定傅修会来接应你。”

　　“闭嘴！”格列心惊，她果然是听到了。

　　其实，云舒也无法肯定格列有能力撬动傅修的态度，当时她监听的时候会被格列发现，多半是那边的傅修嗅出了不对，傅修这种人只要察觉到不对的苗头，再想让他冒头，可能性不亚于太阳从西边出来。

　　除非格列手里握着傅修的把柄，再不济也是能卡住傅修命脉的东西，迫使傅修不得不点头同意前来接应。

　　被云舒监听此事完全是格列的失误，傅修可不是替他人擦屁股的性子，格列若用秘密谈话泄露一事威胁傅修来接应自己，纵使格列手中握着傅修把柄，但事毕后焉知傅修会不会疯狂报复，云舒眼角微微抖动着，格列不会是想......

　　“你想借着沈肆的手除掉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