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月萧疏》石红梅亦名石淇文

23、二四 点心

　　“这件事再也办不成了。”
　　“甚麽事啊。”
　　“一件关于吾之私事。算了，没办法了。”
　　“说说看，兴许吾能有办法。”
　　“不会的，是关于遥远之地之事。你从未去过，不认识某人，不会有办法的。”
　　“那算了。”
　　“吾请你来，其实为另一件事。吾想结束这里之一切，专意修读艺术、哲学、史学。这样作可以麽？”
　　“如果这样的话，当然是很潇洒。不过代价也很高昂。你脱得了身麽？很多事务，交给旁人放心麽？
　　至于吾，吾帮你作的够多了，你不能让吾做牛做马啊。不是麽？”
　　“可是吾想修心呀。吾累了。”
　　“别这样。事务之余也可以修读艺术、哲学、史学嘛。没必要这麽大张旗鼓，搞得大家为难呀。”
　　“这样啊。吾再考虑一下好了。”

　　“这样方称得上乐事啊。”
　　“哦？”
　　“吾是说，春暖花开之时，对窗前之闲花草，拨弄弦管，真乃人间至乐之事啊。”
　　“你之弦管有知音麽？”
　　“需要甚麽知音？自己高兴就可以了呀。当然，都会的话，友人玩这些，也很开心。”
　　“你这方面很可称道，是麽？”
　　“这个当然不能自夸啦。不过，只是高兴一下的话，还是很乐意的。”
　　“秀一小段罢。”
　　“你这笨蛋，又不懂得，吾干嘛秀给你啊。这个要懂的人才有意思。”
　　“嚯。那你意思是说，你有懂得的友人咯。”
　　“这个不关你事。不告诉你知道。不过如果你很想听的话，吾倒不介意玩给你这个笨蛋听听看。或许，你就开窍了呀。
　　怎麽样，要欣赏吗？”

　　“夏天怎麽就过去了。”
　　“是呀。”
　　“那个人还来麽？”
　　“谁？”
　　“吾是说，那家的那个公子，称爱美人的那位，还送花给美人麽？”
　　“那件事啊。不知道，没有听说。”
　　“那算了。
　　有办法知道前途运程麽？吾最近上进了点，想前程之事了呀。”
　　“哦，那要占卜呀。不会自己算卦的话，找人算咯。”
　　“你懂得麽？”
　　“虽然懂得。但是，吾瞭解你，不方便给你算。不认识的人给你算比较好。不然好像欺负你耶。”
　　“吾不在乎。你欺负吾，给吾算一卦好了。吾请你饮酒，就当卦钱。如何？”
　　“你还真是无赖耶。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思慕起前程了。
　　嚯。简直开窍了呀。”

　　“如此容易伤怀，恐怕难免之伤心哪。”
　　“吾已经伤心了。”
　　“此还不算伤心。伤心之地，较你现在之况，怕要伤之亿万以计呀。”
　　“那麽，怎样才算伤心呢？”
　　“吾不会告知你的。某天你真的伤心了，就知道了。”
　　“好罢。
　　那麽，来谈一回上次你讲过的，你说要介绍某人给吾，却没有作欸。”
　　“这个有点难了。那人已经去南方了。”
　　“不能见面了麽？”
　　“要安排呀。
　　要再等一回了。可以麽？”
　　“等待呀。问题在于，等得到麽？吾意思是说，你真会安排麽？
　　不是说说而已罢。吾已经等很久了欸。”

　　“樱花真是无常之美丽啊。”
　　“怎麽这麽伤感起来？”
　　“因为樱花如此美丽之缘故，不禁有些伤感哪。暮春就将来到，如果花皆谢尽，无论如何，都太悲伤了。”
　　“可是，樱花谢尽的话，天就薰和了呀。暮春时节，就是没有樱花，山节子的芬芳亦能馥郁人心哪。夏天到来之时候，紫薇虽不解语，亦可为最好之良朋。夏木碧荫，有甚麽不好呢？”
　　“虽然这般样说。可是，樱花一夕间谢尽，无如何，就是再美丽之夏花，也伤人心哪。”
　　“你真是世间独爱此花（樱花）之人哪。为你独爱此花，此花（樱花）尚在，且对花再饮一杯罢。”
　　“好的。放些樱花瓣于此酒中罢。饮下去，就与此花一体了。来年樱花复开之时候，复饮之酒，也要有些樱花瓣才好啊。”
　　“好罢。据说荼蘼酒以谢春之时候，亦要置些荼蘼花瓣于之酒中。吾们现下谢樱花，自然也当置些樱花瓣。不然就不够风雅了呀。”

　　“上回你说道的英国茶，吾于某家试过了。确是别饶风味呀。尤其各样小点心，简直妙极了。”
　　“你终于吃到好吃的点心了？”
　　“是的。尤其奶油酥心饼，巧克力风味曲奇，还有一样甜点，吾忘记名字了。真是美味啊。值得一提的是，白兰地风味小蛋糕，其实挺有滋味的。”
　　“坦率讲，抹茶味夹心蛋糕更加好吃。吾更欣赏这个。”
　　“抹茶味夹心蛋糕？好的，吾下回尝试一下。
　　还有一件事，女主人家青花瓷茶具上纹样其实乃浓重之欧洲风啊。吾原以为乃中式。真是没想到。居然乃欧式纹样青花瓷茶具。
　　配合甜点，妙不可言哪。给吾留下了至为深刻之印象。”
　　“你去的那女主人家有花园吗？”
　　“就是于女主人家后花园饮茶呀。草木非常繁茂，新剪过草。花园玫瑰惟浓红之色。
　　吾永远不会忘记女主人家后花园浓红玫瑰之芳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