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氤氲》米唐汀汀的猫

4、山洞谈心

　　哪怕时隔多年再听一次，叶朝氲还是被少年的这句“童养夫”轰的外焦里嫩，自己隐藏多年的流氓心思，就这么被一个少年看出来了？
　　“谁...谁要你当我的童养夫了！”叶朝氲吓得几乎就要尖叫出来。
　　少年瞥了一眼叶朝氲，“那个人说的没错，我还不了你那么多钱，但这钱我也必须拿。”
　　叶朝氲像是看一个痴傻的人一样看着眼前这位少年，“你不是都拒绝那位邓小姐了吗？那你干嘛要做我的...童养夫。”
　　“因为你长得比那个邓小姐好看。”少年说完没有笑，就这么一板一眼的看着女孩儿。
　　看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叶朝氲不禁得意了几分。
　　“好吧,我信你。”叶朝氲说道，“但就算是如此，我也不用你当我...那什么，你快回去救你娘吧。”说完还潇洒的朝他摆了摆手。
　　少年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女，似乎在思考真的会有这么好心，这么傻的一个人？“你还是要告诉我你的住处，治病花不了那么多钱。”
　　叶朝氲不好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你把剩下的钱还给红柳镇上的叶家就是了。”
　　“你是叶府的？”
　　“嗯...”虽然她们并不想承认我...
　　少年没再说什么，该是救母心切，转身便没影了。叶朝氲回到湖边，找了一大堆石头堆在脚边，一个一个的往湖里丢着石头，
　　“回去，不回去，回去，不回去...回去”跑出来那么久，天越来越黑了，叶朝氲肚子也饿的不行了。
　　“既然老天都要我回去，那我还是回去吧。”叶朝氲拍了拍手准备往回走。
　　突然，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前面的那个草丛好像有东西。叶朝氲还来不及思考，两匹墨黑色的大狼冲了出来，两匹大狼足足有小叶朝氲肩膀那么高。吓得叶朝氲气都不敢喘。
　　“完了...”叶朝氲绝望的想着，眼下这个情景，她要么被狼吃掉，要么跳进河里被淹死。被咬死太疼了...叶朝氲心一横跳入了人湖中，起初叶朝氲还能憋一会儿，随着叶朝氲的扑腾，溺感越来越强，眼看就要淹死了。恍惚间，一个少年向她伸出了手。
　　再次醒来，是一个山洞里面，旁边生着一堆火，少年坐在火旁烤着衣服。少年眼色阴沉，他扣下长命锁一颗宝石后就换到了娘的治病钱，当他去叶府还锁时正好碰到出门找叶朝氲的叶父叶母，这才知道叶朝氲是回家省亲，料定她不知道这片山林有枭狼出没。每到晚上，枭狼就要去叶朝氲所处的那个湖饮水，刚刚拜别她时已是下午...思即如此，少年叫叶父叶母随后赶来，自己则快赶来找叶朝氲了。如果少年再晚来一步，叶朝氲就没那么好运了。
　　知道事情始末的叶朝氲向少年道谢，少年则很是高傲地说算是报答她的出手相救了。思虑片刻，看着角落里湿哒哒的少女，少年问道，
　　“为什么要自己跑出来，你的爹娘很担心你。”
　　叶朝氲听到后，头埋得很低，“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他们对你不好吗？我见他们对你的担忧不假。”少年问道。
　　“就是他们对我太好了，我还...老是给他们惹麻烦，只要我离开了，他们还可以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叶朝氲回想着这几年来，镇上的人在背后对叶父叶母指指点点，说他们养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种还这么尽心尽力，傻透了。一直到前两年叶父生意做起来了，这种话才少了一点。
　　见女孩儿这么说，头也越来越低，男孩儿慌了一下，“她不会要哭了吧？”
　　“小孩儿。”少年开口，少女已然朦胧的双眼闻声看向了少年，倔强道，“你凭什么叫我小孩儿，你看着明明和我差不多大。”
　　本想争执的少年看女孩儿确实要哭了，也就闭嘴了，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我娘当初生我难产，事后身子就一直弱，在我六岁那年还染上了咳疾，父亲见我们娘俩要花的钱还很多，就跑了。”女孩儿惊讶的看着男孩儿，也疑惑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
　　少年继续说道，“我和母亲这些年来一直过的很苦，她身体不好，也不能干什么重活，就只有在邓府洗衣服养家。冬天的时候，水寒冷刺骨，母亲在洗衣服时竟然晕倒在了河边，我见母亲迟迟不回来，就去邓府找她。”
　　“所以那个邓小姐也是这个时候看上你的吗？”叶朝氲问道。
　　少年点点头，“然后我就不让母亲去洗衣服了，那个邓小姐也老是来找我，母亲一直不愿意我和这些富贵人家的人交往，说我一生哪怕贫困，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少年低了低头，随即又说道，“但我没办法，我虽然拒绝的了邓小姐的金银吃食，但还是拜托了她给我找了个闲职好补贴家用。”
　　虽然家境已经这么贫苦了，但母亲这些年也始终坚持让少年去上学堂，希望他以后可以考取功名，实现报复。
　　“为什么不让你修行呢？”叶朝氲疑惑道。
　　少年愣了愣，随机摇头道，“母亲只想让我安稳一生。”是啊，修行者往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肩负着护一方水土乃至天下太平的责任，容易发生意外。
　　“那些学堂的同窗们，见我因为没钱在沙地上写字，在旁边幸灾乐祸地问我为什么不用纸墨。我很生气，但如果这样我就屈服，岂不是太懦弱了。”少年看了看叶朝氲，笑道，“所以我就拼了命的学习，他们成绩谁都不如我，就算他们看不起我又怎么样，他们还是有一点不如我，不是吗？”
　　看着少年熠熠的眼睛，像是被感染了，叶朝氲跟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叶父叶母终于找到了在山洞的两人，到了镇上，两人要拜别。叶朝氲想问男孩儿的名字，他却摆摆头说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叶朝氲找叶父要了袋银子，坚持给他，让他买点儿补品给他的娘，少年也就收下了。
　　“以后如果那些人再问你为什么不用纸墨，你不用生气，你就直接回他们，‘因为没钱’，看不起我们又怎么样，他们有一点还是不如我们。”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后告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