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妖怪》玉藻青青

28、树婆婆（一）

　　林空气芬芳而，令人陶醉，一眼望去，郁郁葱葱，如一首富于光色和叶雅丽的诗歌。
　　“饿了吧楚琪？”伶鼬问道。
　　“是啊，有点饿了。”楚琪沉浸在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中，竟忽略了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噜声音。
　　“走啊，找树婆婆吃饭去吧。”人脸蜻蜓说。
　　“也就是说，咱们要往回走喽？”绕了一大圈，见到了形形色色的妖怪，也是时候该为旅行画上句号了。
　　“你要是想找蛇妖银竺吃饭也没问题，但是她吃的你应该吃不下。”伶鼬道。
　　“唉，好遗憾呐。”楚琪叹道。
　　“什么遗憾？”伶鼬问。
　　“他们的故事都好遗憾啊！”楚琪的情绪还没有从刚才银竺姑娘讲的经历里抽出来，她真心觉得那花蛇妖可惜。
　　“遗憾哪没有啊？”人脸蜻蜓说，“谁能遗憾过咱树婆婆？”
　　“哦？树婆婆怎么了？”楚琪有些吃惊，她的确想不到那位老婆婆会有什么样的经历。
　　伶鼬带着路在林中绕来绕去地穿行着，最后楚琪一行人又来到了熟悉的地点，那便是树婆婆所在之处。
　　说实话，要没人带路，楚琪这辈子都走不出来，这个森林每一处都一模一样，每一棵树都像是见过。
　　“小姑娘玩的开心吗？”树婆婆迎面走来，将一行人迎进了宽大的树洞之中。
　　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看来树婆婆早知道他们要来提前备好了饭菜。
　　“快吃吧，小姑娘，饿坏了吧？在这个林子里，想吃点好吃的也只能上婆婆这来吃。”树婆婆笑眯眯地说，“去别处，你有可能吃到人肉。”
　　“？？？”楚琪被这话吓得哆嗦。
　　“树婆婆，你看你给小姑娘吓的，你这桌子上没有人肉吧？”人脸蜻蜓打趣道。
　　“没有，倒是没有，但我这儿不欢迎嘴欠儿的人，你出去吃吧！”树婆婆笑得一脸褶子。
　　“树婆婆，伶鼬先生，人脸蜻蜓，真的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满足了我的愿望。但我不能在这里呆时间太久，我父母会着急的。”楚琪喝了一口果汁说道，“可是树婆婆，我对您的故事也很好奇，您能讲给我听吗？”
　　“唉，我的故事呀，说出来我自己都笑话自己呢！”树婆婆苦笑着摇了摇头。

　　树婆婆的本体是柏树，从见到太阳那一刻起便生长在这片林子里。
　　她不像其他的妖怪，来自各个地方，这片森林就是她的家。
　　柏树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千年后可成精灵。
　　修炼千年后，她将妖身抽离了柏树，化身绝世容颜的美人。
　　柏树妖为自己取名为卓灵。
　　毫不夸张的说，卓灵的美貌可使世间第一美女人都黯淡无光。
　　虽不加粉黛修饰，却是杏脸桃腮似天仙下凡，皓首蛾眉风情万种。
　　虽不着金钗玉佩，却是冰肌玉骨如出水芙蓉，仙姿玉质使身边万物黯然失色。
　　她虽生于山林，却是端庄秀丽，不似那些野性未改的小精小怪。
　　她虽是立根于土的树木所化的精灵，那双眼睛去灵动如一弯清泉，可勾人心魄，令人沉醉。
　　她那么美，就连山中修炼的恶鬼见到后，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若现于人间，四海之内，再无女子敢自称美人。
　　由于卓灵的本体扎根在林间，所以她不能走得太远。
　　卓灵一直好奇人间，好奇林子外的世界。
　　万幸的是，她交到了一个好朋友三尾鸟，那是一个性格放荡洒脱的大妖怪。
　　点粪成金是她的标签。
　　三尾鸟喜好游山玩水，与卓灵成为好友后便滔滔不绝的告诉她山林以外的样子。
　　她看过火山，见过大海，游览过各种稀奇古怪的建筑，听过不少故事，也交过不少的朋友。
　　卓灵听得如痴如醉，最另她向往的，是三尾鸟口中的大海。
　　大海离森林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但奈何卓灵是树木成精，妖身被限制了，无法像三尾鸟那样拍拍翅膀，展翅高飞，去哪儿都可以无牵无挂。

　　“嘿，白兄，好久不见。”海边的三尾鸟豪放地喊了一嗓子。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缓缓回头。
　　“哟，三尾你又来啦？”
　　海风吹起老人苍白的胡须，老人名叫白纪川，海中珊瑚成精。
　　海岸上，白纪川和三尾鸟边享受着海风带来的气息，便交谈着。
　　“白兄，你猜我见到了谁？”三尾鸟一脸神秘。
　　“这我上哪猜？这天下的人你都快见遍了。”
　　“我跟你说，我新交了一个朋友，是柏树精，她叫卓灵。你知道她有多美吗？天呐，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妖。”三尾鸟感叹道。
　　“唉，天下的美人多的是，这有什么稀奇的？”
　　“关键你们特别像，她是树妖所以不能离开森林太远。你是珊瑚妖，你不能离大海太远。”
　　“你这么说，我还有点好奇，有多美？”
　　白纪川来了兴趣。
　　“白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像个老不正经？”三尾鸟看着白发苍苍的白纪川打趣道。
　　“怎么？你不会认为我配不上她吧？”白纪川信誓旦旦地说，“你知道我修炼千年后才成了精。像我这样的珊瑚妖，成精后的1000年到2000年是老者模样，2000年后便会化身绝世美男。”
　　“等你变成绝世美男，人家卓灵早就找到如意郎君了。”
　　“说重点，她长什么样子给我形容形容。”
　　“切，就知道你这副德性，”三尾鸟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画像，“看吧看吧，就知道你好奇，给你画下来了。”
　　画中的卓灵虽不及真人的万分之一美，但也着实让人看一眼就能怦然心动。
　　“我说白兄，你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行了行了，别看了，你要真喜欢人家，好歹写封书信，让我带回去。”三尾鸟抢过画收了起来。
　　“当然要写封书信，可是三尾，”白纪川说道，“你去了以后就跟他说我是绝世美男，千万别说我现在是老者模样。”
　　“为什么？那不是骗人吗？”三尾鸟有些吃惊。
　　“怎么是骗人？等我修炼满2000年之后，自然会变成美男，只是时间的问题。再说了，如果卓灵姑娘听说我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那她还会喜欢吗？”白纪川有些害羞地说。
　　“呦呦呦，想得还挺多。”三尾鸟歪了歪脑袋说，“行吧行吧，那我就帮你保密，我就跟她说你是我四海之内见过最帅的男子，行了吧？”
　　“怎么说的我像骗子一样？我早晚会变成美男，我都说了只是时间问题。”看着三尾鸟飞走的背影，白纪川小声嘟囔着。
　　“嘿，卓灵，我的朋友。”站在树枝上的三尾鸟对着柏树精卓灵大喊着，“你还记不记得你向往的大海？”
　　“哦，记得呀，我做梦都想去。”卓灵眼睛放光地说。
　　“那海里有一个珊瑚精，叫白纪川，简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美男，”三尾鸟心虚地说，“他跟你很像，本体在海中，不能离开大海太远。”
　　“天呐，你这么一说，我好想见见他。”卓灵娇羞地说道。
　　“巧了，他也想见你，”三尾鸟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人家写给你的，看看吧！”
　　就这样，三尾鸟成功地当了媒人，来来回回为珊瑚妖和柏树妖牵线送信。
　　她倒也不觉得麻烦，反正飞来飞去的，就当是玩了。
　　这天，卓灵再次收到信后，不顾三尾鸟的反对，非要去海边见一见那珊瑚妖白纪川。
　　“你自己什么情况不清楚吗？你别死道上。”一方面，三尾鸟担心卓灵离开本体太久会衰弱。另一方面是担心白纪川的谎言暴露，因为白纪川如今还是老者模样。
　　“没事的，三尾，”卓灵兴奋地说，“我修行到什么程度我自己清楚，不会有事的。我只去见一面，马上就回来，不呆太久。”
　　三尾鸟心说：你没事儿挺好，但是白纪川他现在还是个老头啊！你就不能再等等？
　　可是三尾鸟还在为白纪川保守这个秘密，所以也没办法说。
　　最终，在卓灵的死缠烂打下，三尾鸟不情愿地带着这位漂亮朋友踏上了行程。
　　这是卓灵第一次出山林，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耳目一新。
　　三尾鸟本想图省事儿，带着她直接飞过去，可是奈何卓灵对路上一切都感兴趣。
　　无奈三尾鸟给了她面纱，好歹挡住了那让人垂涎欲滴的容貌。
　　三尾鸟看着卓灵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我说我的大美人，咱能不能快点？一会儿遇到强盗劫财，我好歹还能拉出点屎变成黄金，要劫色，我可就把你送出去了啦。”三尾鸟笑道。
　　“你好坏呀！”卓灵娇嗔地瞪了三尾鸟一眼。
　　最后三尾鸟实在是溜达不下去了，一把抱起卓灵化作一阵烟雾飞向空中。
　　“你，你干什么？”卓灵被这突如其来的升空吓了一跳。
　　“干什么？我一个长翅膀的看不下去了，你这么磨磨蹭蹭的，别忘了你的本体还在树林呢！你哪有那么多时间耽误呀？”三尾鸟越飞越快。
　　卓灵笑着耸了耸肩。
　　很快到了海边，海风吹拂着卓灵飘逸的长发。
　　卓灵揭下面纱，环顾四周，开心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