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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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而几人心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屋里所有的东西被重新打包收起，安放在车顶。
陈修延和关衡拉着两条绳索将东西固定好，招呼着大家上车。
明憬抬头看了眼露台，依依不舍道：“我们明明才刚建设好这里，这么多天真是白干了。”
“……”燕燕也回头去看，却是坚定道，“至少，我们活下来了。”
他们打造出这样一座安全屋，本就是为了能安全活下去，虽然很可惜，但也只能继续向前了。
因为皮卡车实在耗油，权衡之下几人并没有开走。
离开的还是来时那三辆车，不如当初活跃，只余一片沉默。
陈修延坚持要去食品厂里看一眼，没有人提出异议，三辆车便一起开往。
渐渐靠近时，便能看到整个街道如同蝗虫过境般，四处都沾满了血渍乌痕。
食品厂大门被推倒半扇，中庭里躺着几具被爆头的丧尸，还有两具被吃掉下半身的尸体，看到有人来便挣扎着爬过来，发出“嗬、嗬”的声响，内脏掉了一地。
陈修延认出那是厂里两个年轻小伙子，抹了把脸，蹲下去用刀解决了他们。
看来尸潮过境时，这里的人还作了一番挣扎。
“有人吗——”他喊道。
一阵尖叫响起，几人快步寻声而去，只见食堂玻璃门外趴着五、六只丧尸，正拼命地想要从门缝里挤进去。
门缝里伸出一把塑料扫帚，驱赶着门口的丧尸，“走开！走开！”
燕燕反手从箭袋里取出一支箭，拉弓射|出，一只丧尸扑通倒地，其余丧尸仍不依不饶地探手进门里乱抓。
其他人也手握武器上前。
明憬手持防爆叉，英勇地上前叉住了一只丧尸的脖子，乔若楠上前补刀。
丧尸很快被清理干净，陈修延推门进去，看到了一手拿菜刀一手拿扫帚的青年，和一个躲在桌子后的中年男人。
“都出来吧，外面安全了。”陈修延说。
“还有其他人活着吗？”燕燕问，随即环顾食堂内部。
“都走了。”那青年说道，“他们把车开走了，我们只能躲进食堂里。”
陈修延上前去查看那中年男人的情况，男人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呼吸沉重，眼角沁出血痕。
掀起衣摆，他果然被咬了，那伤口皮肉外翻，已经变成了黑红色。
“食堂里有一只丧尸，我们都没注意，黑灯瞎火的就被咬了一口……”青年说道，“他还有救吗？”
陈修延摇了摇头。
燕燕问：“夜里就被咬了？”
在他们目前的认知里，如果被咬了，十分钟以内就会转化为丧尸，但面前这个男人很显然没有。
病毒变异了？还是像李蕊初说的，因人而异？
“我不想……变成那些……”那个男人从紧咬得牙缝间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杀了……我。”
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果是杀一只丧尸，那没有人会退却，但面前的却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那中年男人猛地抽搐起来，脊背反弓，口鼻之中流出深黑色的血液，好似在承受着极大的痛楚，大声哀叫着。
燕燕深吸了一口气，从箭袋中取出了一支箭，却被关衡抓住了手臂。
片刻后，他走上前用刀解决了男人，缓缓将他平放在地上，抬手合上了他的眼睛。
众人皆是默然，低头为男人默哀。
青年抬起头，眼睛发红，“……你们现在要去哪里？”
陈修延说道：“去港口，找一艘游轮。”
“你们能带我一起吗？”青年很识趣地说，“我能杀丧尸，什么活都能干，吃得不多。”
听到这话，燕燕什么都没说，只是和关衡先一步离开了食堂。
两人走到中庭里，关衡拧开水龙头把手洗干净，随后对站在一旁的燕燕说道：“你没必要负担任何人的生死。”
燕燕道：“那你呢？”
关衡什么也没说。
燕燕看着现在沉默寡言的关衡，却又透过这个表象想起以前的他。
犹记高一那年她被外校的小混混勒索，他逞英雄非要去给她报仇，结果却鼻青脸肿的回来。
上药的时候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笑着说：“下次有事就叫我，我保护你。”
燕燕没说自己只是不想惹事所以才主动把钱交出去的，后来再次遇到那些小混混，她干脆把人都揍了。
那时候臭屁的幼稚鬼渐渐和现在沉稳高大的关衡融合在一起，燕燕说道：“谢谢。”
关衡淡淡一笑，说：“走吧。”
两人各自上车，不久之后，所有人都出来了，带着那个小青年一起。
……
半小时后，三辆车出发继续向东。
离开前，小青年周博文把自己的所有家当——两套换洗衣服和一张全家福都带上了。还不忘把食堂里吃剩下的米面土豆也塞进车里，虽然不多，但也算是一份口粮。
重新开上国道后，眼前一片开阔，湛蓝的天空下偶尔飞过几只鸟儿，带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它们也在飞往南边。
开了一段，靠近一个村庄的时候，便能看到一只只丧尸游荡在其中，有的漫无目的地晃悠着，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处，似乎正在啃食着什么东西。
一路上遇到报废在路边的车辆，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则，三辆车都会停下来抽出油箱里的燃料给自己补充。
出发两小时后，一辆侧翻在路边的车出现在众人眼前。
周博文竟是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那是刘哥他们的车，是被尸潮推翻了吧。”
他们那时候可能根本不知道会有这么庞大的尸潮，开车逃亡的时候迎面遇上了丧尸大军，恐怕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陈修延到底还是下车去看了一眼，只见车里只有三具被啃食殆尽的骨架，碎肉和血渍洒满了整个车厢。
“走吧。”他沉默着走回来，对大家说道。
临近傍晚的时候，众人都将车停在路边，准备休息片刻再上路。
因为没有做饭的条件，晚饭便只是饼干配罐头挖着吃了。
关衡在车前盖上铺开一小张简陋的手绘地图，重新确认了一遍去往港口的路线。
和那个车队分开前，他用一包烟换来了这张地图，画图那人还说那艘游轮停靠的港口内还有着大大小小的私人游轮和小型帆船，就算游轮已经开走，他们也不至于扑空抓瞎。
只要丧尸短时间学不会游泳，他们在海上就安全的。
因为不知道下一波尸潮什么时候会到，几人不敢耽搁，吃完晚饭后便再次启程。
夜幕缓缓降临，三辆车飞驰在路上。
他们现在已经绕过了江城外围的数个小镇，进入了江城最东边的分区，距离港口还有二十公里不到。
燕燕的车开在最前面，开车的顾正却突然急刹。
“怎么了？”
她抬头，便看到远处车灯覆盖不到的地方突然走出一个蹒跚的人影，一步步朝越野车靠近。而它身后又冒出三、四个同样踉跄的躯体，纷纷嚎叫着往前奔来。
是尸群！
夜间赶路怕的就是这个，车灯吸引着丧尸过来，而他们仅凭车头灯照明根本无法提前发现危险，很容易就开进尸群之中。
顾正连忙掉头，后面的两辆车都谨慎的保持着车距，这会儿看见打头的车掉头，马上也跟上。
三辆车掉头开回国道之上，甩开尸群后关灯熄火，融入了黑暗之中。
黑夜同样也会限制丧尸的视觉，它们丧尸没有智商，只剩下本能，失去了声音的指引，应该会放弃寻找他们。
但这只是猜测，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现在却又没有其他的办法。
三辆车车窗紧闭，所有人都敛声屏气，忐忑地等待结果。
幸好，尸群最终没有追来，国道之上只有风席卷而过的动响。
艰难地捱过一夜，天终于亮了，阳光照亮了目光所及之处，众人便重新上路。
在李野的指引下，三辆车夹缝求生般在各种偏僻小路上穿梭，躲开了无数丧尸，才有惊无险地开上前往港口的大路。
再往前，便就是以往热闹的港口。
这个港口承载着江城一大半货运船只和客船的流量，各种私人游艇和帆船也都会停靠在此。
路上的丧尸逐渐变得稀少。
港口码头这种地方除去游客和工作人员基本不会有人过来，而且病毒爆发的时候正是工作日，想必也不会有人特意过来准备出海，危险系数不会太高。
二十分钟后，他们终于到达港口。
绕过港口大楼和卸货区无数巨大的集装箱，便能看到无数车辆停在空地上，而眼前的码头前，停着一艘巨大的游轮。
“这船真大，能容纳不少人吧。”李野。
众人看向甲板，不见有人，想要呼救却又害怕引来丧尸。
正犹豫着，燕燕便看到另一边突然出现了七、八辆车，正向他们这边开来。
顾正眯了眯眼，“他们也是来这里避难的吗？”
陈修延道：“不清楚，看看再说。”
说话间，那个车队已经来到面前，纷纷减速停了下来。
领头是一辆悍马，有个人从车上下来，朗声道：“大家伙是来咱们这避难的吧？”
这回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人是游轮基地里的人，或许可能还是个小领导。
“我叫高流云，原本是游轮上的安保人员。”他说着朝陈修延握手，“各位都是从哪来啊？”
陈修延微微皱眉，到底还是坦诚道：“我们是从双桥镇过来的。”
高流云身后的车里下来了二十余人，手里都拿着各种武器，其中几个人手里竟然还抱着枪。
下车后，他们便自觉开始散开警戒，看得出来是一个经过训练磨合的团队。
燕燕看过去，却还发现一个熟人，是那天在路上遇到的车队里的眼镜男。
此刻他也认出了几人，抬手打了个招呼。
高流云笑说：“既然来了，那咱们以后就都是自己人，走吧，这下面不安全，先上船再说。”
说着他身后跟着的一个男人便拿出对讲机和游轮上的沟通，很快，一个备用舷梯便被放了下来。
登船在即，岸上的人颇有秩序地开始搬运车里的东西。
眼镜男搬着两箱东西走过来说道：“你们车上的东西现在都搬上去吧，你们应该也见到了南下的尸潮，开春以前我们应该都不会再下来了。”
几人如梦初醒，忙将车顶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跟着陆续搬上了游轮。
东西搬完后，所有人便都登上了游轮，舷梯收回，一个安全的堡垒便彻底封闭。
高流云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副手招呼着燕燕几人去了前厅，那里有人为他们分配了房间，把房卡交到几人手上。
“那我们的食物……”燕燕试探着问道。
“什么你们的食物，现在充公了，是大家的食物。”
乔若楠忍不住说道：“来的时候也没人说要把食物充公啊！”
那人不耐烦道：“想住进来的人多了去了，你们不想来那现在就滚吧，别不识抬举。”
“你！”乔若楠说着便上前一步，想要和那人理论。
“老乔。”燕燕拽住她，摇了摇头。
既然到了别人的地盘那就要遵守规矩，如果闹起来吃亏的还是他们。
“食物留下，东西自己拿走，每天中午十二点和下午五点放饭，去第10层餐厅自己领，过时不候。”
几人拿上了自己的武器和被褥行李离开前厅去往客房区，最终在15层找到了他们的房间。
也许是游轮里收纳的幸存者不多的缘故，他们分配到的是带窗户的外侧客房，两人一间，有独立卫生间，条件还不错。
将行李归置好后，燕燕什么都不想管了，一路奔波令她实在没有精力再想其他，干脆倒头就睡。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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