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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出院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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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竟这次虽然伤的重,但相比江夺,他情况要好好一些。
邹凯这个期间以会诊专家的名义来看过他几次,何竟每次都装睡,这让邹凯无比窝火。何竟前期给他的七千万花的差不多了,他急需第二笔资金,可自己这个外甥不仅没有开口要钱,反而让两人的关系僵化发展到如此地步,他实在无法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何竟张嘴。
但是他的研究室又急需注入资金来运转,偏偏何竟这会儿瞎了,对自己那个不中用的外甥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也摸不准,一时之间,急得团团转。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助理突然打来电话,声音惊慌失措:“邹医生,不好了!出事了!有个Alpha向警方提交了1个T的举报材料,揭发我们以科研为名,滥用未临床药物,导致多人腺体永久性损伤!”
邹凯脑子里“嗡”的一声,"多少?1个T?"
他也顾不得要钱和江夺了,立刻买了最快的航班,火急火燎地飞回了银市。
何竟在医院住了一周。就在这一周里,张医生带着科研团队,几乎把江夺的腺液体抽空了。
能正大光明抽取实验体的腺液,谁肯错过?
最出乎意料的是江夺。他每天都像一头困兽,疯狂冲击着门岗,嘶吼着要见何竟,直到被镇定剂强行按回病床,才能获得片刻的安静。
“这不对劲。”张医生皱着眉,“正常来说,离不开人的应该是你。但现在,江夺反而像那个中了信息素毒瘾的人。”
“可能因为我一直在做脱敏治疗。”
“不像。你才躺了几次脱敏仓?我看,根子还在他那颗病变的腺体上……”张医生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小何啊,那孩子长得是好看,但性子偏执暴戾,绝非良配。他这个样子,和当年那个要死要活的能康有什么区别?你要是真喜欢Alpha,阿原那小子就挺好,知根知底……”
何竟默默地把被子拉过头顶。
“阿原虽然长得不如江夺,但样样不差!就冲他大哥对你爸那点心思,你俩在一起也吃不了亏......”
“张叔叔,”何竟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我爸爸知道您正把他儿子,介绍给他前男友的弟弟吗?”
张医生被噎了一下,随即强词夺理:“……这有什么!你们各论各的!”
“其实我觉得张秋更合适我,”何竟猛地掀开被子,一本正经地开始反击,“咱们是世交,小秋又快军校毕业了,前途无量,而且他长得也……”
“行行行!”张医生赶紧打断他,笑骂着把一个冰凉的小瓶子塞进他手里,“江夺的信息素缓释剂,难受的时候闻一下。不跟你扯皮了!”
“谢谢张叔叔。”
几天后,经专家联合评估,何竟达到出院标准。
由于他眼睛不便,何家的爸爸和父亲特意从实验基地打来电话,让他回老宅休养。“家里有管家保姆,总比你一个人方便。” 电话那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但何竟拒绝了。
“爸,我就是处了个不太省心的对象,闹出点动静,真不用兴师动众。”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仿佛失明和那一身伤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麻烦。 “大夫都说了,只是信息素摄入过量,代谢掉就好了。我一个人能行。”
何家爸爸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终究没能拗过儿子,又细细叮嘱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重新投入与世隔绝的研究中。
何竟挂了电话,努力睁大眼,捕捉着眼前微弱的光线。这几天,他在无边的黑暗里想通了一切。如今,除了阿原和张叔叔,在所有人面前,他都必须继续戴上那副“为情所困”的纯情面具。
这层伪装,将成为他最致命的武器。
是时候,开始收网了。
何竟没有惊动其他人,直接让助理小赵开车送自己回家。
从这天起,小赵充当了临时贴身助理,负责做饭、整理家务和汇报工作。何竟给他开了双倍工资。
此刻,他正坐在二楼的阳光房里。冬日的太阳高悬着,他穿着珊瑚绒睡衣,躺在躺椅上。他眼前的黑暗里,能模糊地感知到一片微弱的光晕。
他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一部手机。
“Miles,屏蔽监听设备。”
“好的,已为您屏蔽所有监听设备。”
他语音操控手机,打给了胡生。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头传来带笑的抱怨:“何竟?你还知道来电?这几天玩失踪,公司都快把我忙散架了。”
“咳,”何竟笑了一声,语气轻松,“陪我对象出来散心,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公司的事,还得再辛苦你一阵子。”
“咱兄弟之间不说这个。回头记得带嫂子出来吃饭,听说可是Z大的校花?”
“一定。回头再聊,我这儿……‘蜜月’呢。”何竟带着笑意挂了电话。
解决完公司的事,他接着拨通了李仲辉的电话。
“仲辉,麻烦你帮我办件事。”何竟省去所有寒暄,语气是少有的严肃。
李正色道:“你说。”
“江夺的身份信息,一直是Omega。你找关系,把它改成Alpha。”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显然是愣住了。“……为什么?他现在的身份是Omega,你俩要是想结婚,还能去领个证。改成Alpha,这点形式上的保障可都没了。”
“结婚?”何竟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半分暖意,“我需要用一张纸,来绑住一个Alpha?”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冰冷:“我要的,就是他最真实、最无可抵赖的样子。你去办吧。”
李仲辉不再多问:“行,我明白了,当成头等事来办。”
挂了电话,他重新躺下。身体异常乏力,在暖阳下照耀下,不知不觉地便睡沉了。
睡眠并未带来安宁。他感觉自己像沉入一片黏稠的黑色沼泽,越是挣扎,陷得越深。就在这无尽的沉沦中,他猛地坠入一片比失明后所见更浓稠、更死寂的黑暗……
他感到一种源自心底深处的恐惧,尝试呼喊:“有人吗?这是哪?”
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音。
他开始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奔跑,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力气耗尽,绝望像浓黑的夜裹缠他全身。
就在这时,前方毫无征兆地燃起一簇微弱的火苗。
他像濒死之人看到希望,用尽最后力气朝那点光狂奔而去。直到离得极近,他才猛地刹住脚步,瞳孔骤缩,
“何竟哥,”一道异常轻柔的、带着蛊惑的声音在微光中响起,“怎么不往前走了?你过来啊。”
那火苗,竟在江夺的掌心里安静地燃烧着,跳跃的微光将江夺的脸映得半明半暗,嘴角勾着一丝非人的笑意,
何竟的心脏猛地骤缩,这样的江夺让他恐惧到几乎窒息。
他一步步向后退去......
可他退一步,江夺便进一步。
“跑什么?”江夺偏了偏头,火光在他幽深的眼底跳动,“你不是最喜欢我这张脸吗?靠近点,看清楚。”
何竟猛地转身,发疯似地向身后的黑暗逃去!
然而,无论他跑得多快,那个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总是如影随形地响在身后几步之外。稳定,从容,带着一种猫捉老鼠的戏谑。
“何竟……”
江夺的声音仿佛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入利刃戳刺他的耳膜。
“你跑不出去的……”
“滚开!滚啊!”何竟崩溃地嘶吼,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调“江夺!我不招惹你了!我再也不招惹你了!你走!你走啊!!!”
下一秒,他在极致的恐惧中猛地坐起!心脏在胸腔里发疯般狂跳,冷汗浸透了珊瑚绒睡衣,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真实的逃亡。
巨大的恐慌让他甚至无法思考,本能地扯出挂在脖颈上的小瓶子,拧开,凑到鼻尖贪婪吸入。
“何竟哥!何竟哥!”
江夺的声音!
何竟猛地顿住,巨大的恐惧感再次包裹住他!
难道他还没醒?还在那个无尽的噩梦里?!
“滚开!” 他失控地嘶吼一声,猛地将信息素瓶子攥紧在手心。他挣扎着想从躺椅上爬起来逃离,但视线一片模糊,脚下一绊,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栽去。
他已经做好了磕碰的准备,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落入了一个坚实却同样颤抖的怀抱。
那人用尽全力将他死死抱住,仿佛要将他勒进骨血里,声音是破碎的、带着泣音的颤抖。
“何竟……何竟……是我……对不起……对不起……”
随后,比小瓶中浓烈数十倍的烈酒信息素包裹而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试图抚平他每一寸紧绷的神经。
何竟绷紧的肩线在与之对抗数秒后,终于颓然一松。他闭上眼,将所有翻腾的情绪死死压回心底,身体不再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