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暗恋对象的白月光后》雾行十七

1、001 重逢

　　“先生你好。”乔安推开门，将手中的精致瓷盘放在餐桌上，“接下来是甜点，挚爱。”
　　整个房间只用了蜡烛照明，配合着落地窗外投射进来的城市夜景，并不显得昏暗，而是一种隐约的暧昧。而这偌大的房间里只摆放了一张方桌，上面摆满了美味佳肴，两位服务生站在暗处准备随时为桌旁的两人服务，甜点主厨的乔望安准备为他们介绍即将端上的各式甜品。
　　“这款甜点由日本空运而来的当季双色草莓…”乔望安一边介绍，一边用余光打量着桌子旁的两位称的上郎才女貌的对象。
　　他所在的餐厅是出了名的难预约，事实上，排队的人都排到明年夏天了，更何况是今晚，圣诞夜。高端的餐厅，配合装饰与餐点打造出极致浪漫的气氛，任谁都会为男方的用心所打动。
　　但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奇怪，男人只是小口地品酒，看着落地窗在发呆，女方则挂着礼貌性质十足的笑容看着乔望安并听着他的介绍。
　　“内里是樱桃草莓果酱，略微酸涩的口感就像是爱情的感觉呢。”乔安说到自己的设计便笑了起来。就在这时，那男人转过了头看向他。
　　虽然隔着昏暗的蜡烛灯光，但那一瞬间乔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韩越。
　　往事浮上心头，却也都是往事。
　　乔安一看就知道，他是跟家里人安排的不知道哪家的大小姐相亲。
　　知道了这一点的乔安存心想捉弄他，于是在介绍完甜品后，又补充道：“今日圣诞佳节，美食配美人，先生真是有心了。祝二位感情美满，生活幸福。”
　　这话似乎博得了女士的欢心，她笑容真诚地说道：“谢谢。”
　　韩越还是那副不动神色的样子，晦暗的眼神让人看不懂他的心思。
　　就脸来说还是很般配的，可惜。
　　乔安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退出了房间，将这个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乔安刚关上门，就看见站在门边的经理，经理瞪了他一眼，小声地警告他：“少说不该说的话。”
　　“好的。”乔安回道，但他压根没放在心上，还在为刚刚自己的小把戏捉弄到韩越而开心。
　　经理一脸狐疑地盯着乔安满脸的傻笑，心里知道他指定没听进去。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呀，下星期你下午茶时间去甜品台上班，那边打算开一个展示台。”
　　“展示台？”听到是与工作相关，乔安便认真了些。
　　“就是你去展示一下怎么做甜点的。”经理抱着手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上面觉得你外形条件比较好。”
　　“那确实。”乔安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他姑且将这话是对自己的夸奖，“那工资呢？”
　　“一个月多五百。”经理对他这副财迷的样子很是熟悉。
　　听到这句话，经理觉得如果乔安的头顶有个心情雷达的话，那这个雷达已经要爆炸了。
　　“行了行了，你忙你的去吧。”经理看不得他这副蹬鼻子上脸的劲，摆摆手让他走。
　　乔安收拾好厨房，又在更衣室换下制服，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凉了的盒饭，匆匆扒拉了两口就离开了。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多的是人来人往的情侣挽着手，毕竟是圣诞节啊，乔安把脸往围巾里埋了些，从餐厅门口停着的一排豪车之中穿过，摁了一下手中的车钥匙，发出嘟嘟的声音。
　　循着声音，他找到了自己的小电车。
　　乔安的心情好的不能再好，跨上小电车，戴上头盔，摇头晃脑地唱着自己刚编出来的调子，从后面看，头盔上的猫耳朵随着他的动作左摇右摆。
　　“甜品台，哼哼，一个月多五百，啦啦。”
　　路边停着的黑色宾利里，韩越靠着窗，眼睛停在眼前坐在小电车上一摇一摇的乔安身上，直到那台小电车消失在视野范围内，才像是回过神来，将车启动离开了。

　　乔安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几平米出租屋被他打扫的一尘不染，他将背包重重地往地上一丢，像是丢掉了一整天的疲惫。
　　他往床边一靠，从床头柜里拿出账本和笔，用手机上的计算器算着数。
　　“这个月的工资…房租…”他一边念着一边写下几个数字，“还能剩下3000，留500备用，2500还债。”
　　只见账本上写着一排一排的名字，后面跟着对应的数字，大的有十几万，几十万，小的只有几千元，几百元，有一些名字已经被线划掉了，象征还清的债务。
　　最后有个总额：500万。
　　算着数时，乔安忽然想起今晚见到的韩越，他简单地算了算，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了，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自己。
　　不过，看今晚他的反应估计是不认识了，以后也不一定还有机会见面。
　　就算见面又能怎么样呢？毕竟当初不辞而别的人是自己，不被记得也是正常的。
　　更何况是现在……
　　一条一条的线和数字编织在一起，变成一张束缚着乔安一言一行的大网。

　　第二天，乔安便去甜品台工作了。在甜品台的工作比在后厨轻松，只负责柜台甜点的装饰和客人定制的一些蛋糕的制作。
　　来这里喝下午茶的人很多，毕竟是高级的法餐厅，谈论生意的与富家名媛，各式网红探店拍摄短视频的人也不少。
　　不少人出于好奇，停在了乔安展示台前，这一停更是吸引了更多围观的人，最后变得里三层外三层，里面的人着迷与乔安高超的技术与优美的动作，外面的人则不知道为什么聚集在此，好奇地拿出手机打量着。
　　不过乔安这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在小心地将巧克力塑性脱模，避免一不小心将巧克力做的翅膀折断。
　　“完工！”乔安将巧克力造型安在天鹅的翅膀上，一抬头，才注意到外面围着的人群和手机镜头。
　　饶是他脸皮厚，也架不住这副阵仗。
　　“小哥蛮帅的嘛。”一个站在前排的女生小声地对旁边举着手机的朋友说道。
　　朋友捂着脸偷笑，眼睛都笑得弯弯的，对伙伴说道：“你看他耳朵尖都红了，不会听得到我们讲话吧。”
　　乔安捧着蛋糕微微一笑，心想：“当然听得到啦听得还很清楚呢。”
　　这一笑引发了大家的骚动，乔安还听到了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甚至还有不小心忘记关了的闪光灯。
　　“乔安，刚刚那些甜点已经全部卖完了哦！”柜台的服务生推开甜品台的门说道。
　　“这么快？”乔安十分震惊地说道，按照正常的售卖速度，乔安忙完这一阵是可以休息一会的，但围观的人实在太热情了，刚刚站在前排的女生在柜台前问着服务员说：“到底要买多少个才能拿到里面那个帅哥的联系方式？”
　　服务员一脸微笑心想我也不知道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懂了，你把这里全部的蛋糕每样给我来一个吧。”女生掏出钱包，像她这样做的人也不在少数。
　　目睹了这一切的乔安赶紧把手中刚做好的蛋糕交给服务员让他们包装，随后又继续做着他手上的甜点。
　　“太累了吧！”下午茶时间终于结束了，乔安也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他瘫在椅子上，转了转手腕和肩膀以缓解长时间工作的酸痛，并在认真考虑晚宴的工作能不能请个假。
　　站在一旁洗碟子的服务生笑骂他：“没办法，生意太好了，我洗盘子都洗累了，劳烦你少点散发个人魅力减轻我的工作量吧！”
　　乔安听出来是句玩笑，伸了个懒腰，说道：“没关系，大家都是看个新鲜，过几天就好了。说不定还会给我们涨工资呢，加油！”
　　嗯，生活充满了希望！

　　当然，生活从来不会一帆风顺。
　　就比如现在，被围在更衣室里的乔安这样想到。
　　后厨是一个排资论辈的地方，无论是谁都得先在打杂的工作上磨上几年才能有往上一步的机会，但乔安不同，乔安是经理点名特别招进来的，一进来就当了甜点师，工作没多久就当了甜品主厨。
　　比起在后厨侵淫了多年，善于党结营私的前辈，乔安确实是自愧不如。
　　“这不是乔大少爷吗？”为首的一人说道。
　　“哪有，刘哥你别开我玩笑了。”乔安嘴上这么说道，心里想着是能躲就躲，多挣钱少惹事是他的人生信条。
　　“不就是，刘哥你过分了哈，要不是乔少爷出卖色相哪有我们一口饭吃啊。”旁边的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被称为刘哥的人是主厨的大徒弟，比乔安年长个十来岁，如今乔安却反比他高上一等，在他看来，就是乔安占走了本属于他的位置。
　　“哎，没办法，我们这些厨子就只能干点本职工作，人家指不定还有什么副业呢。”刘哥一如既往的一脸嘲弄，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伙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乔安还挂着礼貌性的微笑，眼底却看不到一丝笑意。
　　乔安心里碎碎念着。
　　烦死了，好想揍人，揍人又要被经理扣工资，为了工资…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更衣室的门，是经理，他大声喊道：“干什么！一个二个很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