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抽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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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祁越在湖边停好车，拖着矜贵的身子，在贺初以肚子饿得没力气的理由下，掰树枝，用来生火。
他给老爸发了条信息：【贺初完全就是胡闹，计划可以开启，宫长宁一定要下台】
M城自宫长宁任职五年来，压榨商界得寸进尺，祁家很多生意都会被他干涉。这样的不自由，其实在商政之间一直存在。但这种存在如果可以维持在一个平衡阶段，那祁家不会在意那些钱。
可钱花得不值，作为一个商人，就不会长期拿钱只听个响声。
因为这个响声，让他觉得恶心。
不知商政水多深的贺初挑起来这个头，也不是什么坏事，祁越正好把线头拉出来。
祁家的人脉，再加上愿意多掏点钱，是去打点好一个和宫长宁作对的人，还是直接培养一个祁家内部人进入政界，都不是问题。
一个不爱挑事的人，不见得不会挑事。
祁越就是这种人。
我可以不动你，但你别惹我。
祁爸爸思索良久，在祁夫人的劝说下，回复了一句：【好】
祁越前几年在大伯手里不动声色拿下祁家掌权人的身份，震惊了商界。就连他这个爸爸都没想到，平时不爱与人交往，话少什么都不掺和的儿子，竟然把一切都算计好，成功上位。
自此，祁家的声名，也逐渐被拉高。
他大伯以前做下的黑心买卖，也都摆平了。
可是他都用了什么手段，无人知晓。
他爸爸再三交代不要违法就行。
由于祁家变天太快，祁越又不爱解释，脸还很臭，很多人都认定他背地里用了很多那种手段。
说他性格扭曲，变态狠辣。
听多了，祁家爸妈也觉得自己儿子是不是人前人后有两副面孔。
祁越得到老爸回复，抱着树枝返回湖边。
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跟贺初说了句：“那阿姨就先挂了，有空来家里吃饭。”
是祁越老妈开心不已的声音。
“你给我妈下了什么蛊？”祁越把柴火扔在地上。
“我也想知道，你妈妈为啥这么稀罕我。”贺初微笑，他对天帝发誓，他什么都没做。
“那啥，你先烤着，我去洗个手。”
贺初把串好的红薯往祁越手里一塞。
他要去看湖水里，宫长宁痛不欲生的灵魂。
祁越：“……”
双手不沾阳春水的祁越：这玩意儿怎么烤？
旁边的保镖很有眼力劲儿，赶紧拿出打火机，点火。
“好冤啊，宫长宁，我好冤啊！”
密密麻麻的喊冤声在湖水里回荡，森森阴气在湖面上氤氲一片。
宫长宁感受到了太长时间窒息的痛苦却无法失去意识，惊恐占据全身。
他看到湖底的人骨碎渣渐渐形成一个又一个摇摇欲坠的骨架，黑鱼的身体里伸出蚯蚓一般的黑线填充人形。
它们支离破碎地组合在一起，满身都是一开一合冒着蛆虫和血水烂肉的嘴，说它们死得好惨，好冤。
宫长宁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全身僵直，屎尿直出。
“宫长宁，你也尝尝骨头被碾碎的滋味吧！”
无数嘴巴露出尖利牙齿，快速咬合，像是一台台搅碎机，扑向完全无法动弹的宫长宁。
“啊啊啊，咕嘟咕嘟，啊，咕嘟嘟。”身体被撕碎的声音在湖底发闷又清晰无比，宫长宁看着自己的肉被那些嘴吞下去，浑身的血蔓延。
剧烈的疼痛接连不断，他大声喊叫，却被湖水呛入肺部，双重的难受让他生不如死。
谁来救我，救救我啊！
皮肉被吞吃干净，宫长宁看着自己白花花的骨肉架子也被那些破碎人形上的嘴，一口一口咬碎！痛至骨髓是怎么样的痛，宫长宁今天深切体会到了。
不要，我不要死！
他绝望至极，看着水面上看着他笑的贺初，发出祈求姿势。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了我！
办公室里，大家惊恐发现，宫长宁的脑袋一块一块凹陷下去，眼球被什么东西活生生挤出来他大口大口吐着泥沙血水，甚至还吐出来很多直径很大的黑色鱼鳞。
在这里杀人分尸的白大褂们都明白，宫长宁是被鬼报复了。
他们个个吓得腿软，裤子上也不知道是泡了水，还是失了禁，湿漉漉一片。
贺初拿着一根枝条点着湖水，模样笑笑的，在祁越眼中，这就是个还没长大玩水的愣头青。
他对着湖底受尽折磨的宫长宁说：“如果你愿意主动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我可以考虑，给你求求情，少让你受点罪。”
湖底的骷髅宫长宁使劲点头。
我不想死啊！
但是湖底的冤魂似乎不想给贺初这个面子，它们摇摇晃晃着又从破碎摇晃的人形化作一条条粗长大黑鱼，用带着浓烈怨气的鱼尾狠狠抽打宫长宁。
贺初笑意更深了些，眼里划过一丝丝王者的威势。
“我能给你们报仇机会，也能让你们，做不了任何事。”
他手中枝条挑起一道水帘，猛烈攻击的大黑鱼们，忽然失去了行动力，一条条像雕塑一样，静止在水里。
宫长宁带着不可思议看向水面的贺初。
他万万没想到，年纪轻轻的贺初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不管做人做鬼，在我这，首先要学会听话。毕竟，我有这个本事，而且，我还不是什么好人。谁不哄着我，我就……”贺初没说下去，留给宫长宁和大鱼们一个甜甜的笑容。
我听话，我会很听话的！我求你，我求你让我上去吧！宫长宁在心里拼命祈求！
贺初手指轻轻一扬，转身离开。
冤魂们报仇的机会多着呢，不急于这一时。
一瞬间，宫长宁身上的剧烈疼痛和窒息感消失，他猛然睁开眼，自己正趴在被贺初推坏的大门上，一身尿骚屎臭味，衣服和身体是被刮伤的血口。
“救命！救命啊！”他的意识还没从湖底中缓过来，看到白大褂和带过来的练家子们，拼命大喊求助。
“副市长！”有人看到他恢复了神智，只是喊了一句，却不敢上前。
胡乱喊了几句，宫长宁反应过来自己没有了危险，狼狈从地上站起来，精神状况俨然已经不太好。
“贺初贺大师呢？快，快把人请回来！快去找人！”他使劲儿揉着头，双目赤红，大喊大叫。
“是是是！”一群人一下子散去。
当贺初收到宫长宁的来电，知道宫长宁愿意跟自己诚心诚意的好好聊聊以后，他冲祁越露出一个“这都不夸夸我”的眼神，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看吧，多简单的事，副市长怎么了，在我跟前，谁也拽不起来。哼～”
他晃晃手里的烤红薯，心情很好：“很会烤，很甜。”
祁越：“……”
他盯着贺初那张不谙世事的单纯脸庞，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宫长宁刚才在电话里的态度，会那么低三下四？
贺初到底安排谁做了什么，会让高官突然转变？
“我好看吗？一直看？”贺初手撑下巴，把脸摆得更正一些。
一直思考问题的祁越这才仔细看了看夜色火堆下，贺初的模样。
“嗯。”不得不说，贺初很漂亮。
很有诱惑力，他很懂怎么撩。
“不用再解纽扣了，天凉。”
“我热啊，你一个禁欲系的大帅哥盯着我看好久，作为一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我真的热。”
祁越：“……”
他收回目光，给老爸发短信：【爸，计划先暂停。贺初不简单】
祁爸爸问：【是敌是友】
祁越手指磕了磕手机，考虑几秒，回复：【如果我觉得，他可以是友，那就是友】
祁爸爸：【你办事我放心，但还得深入了解下】
祁越：深入……
【早点睡，爸】
“九点了，送你回家。”祁越对贺初说。
若不是对他身份有兴趣，会选择自己离开。
人际关系，他只走有用的。
贺初：“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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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祁越主动要求跟贺初去见态度异常恭敬的宫长宁。
宫长宁的模样十分憔悴狼狈，他回家后，被大鱼们整整折腾了一晚上。
他怕死了，受不了了，答应冤魂，把自己做下的事，全都告诉贺初。
他当年是一个副科级，一直想要往上爬，能力不足也没有人脉，就想尽法子从国外获取到了一个邪术，把普通人身上的运势，转嫁到他身上。
积少成多，大运福天。
他找人盯着一些流浪者或者偏远地区的黑户，杀人碎尸，用这些人积攒起来的运势成功坐上了本市副市长。
但是他的贪心并没有停止，而是更加疯狂。
宫长宁利用职位之便，找人开了这家精神病院，除了方便豪门之间做些见不得人的让人消失的事情，还设立了几个碎尸房。杀死之人的骨头皮肉，一部分用来喂狗，大部分都偷偷扔进了湖里。
神不知鬼不觉。
湖里的鱼常年吃着人肉，逐渐被残留怨气沾染，开始变异。
因为精神病院请人做了吞魂风水局，所以无辜死去的诸多人并没有形成厉鬼复仇，是碎尸上的怨气一点一点积累起来，才拥有了复仇的意识的阴气。
意识出现后没多久，正好遇到崔老这个自带阴气的人去钓鱼，它们才通过鱼求助。
祁越不知道宫长宁为什么会把这些主动交代出来，而贺初录完音，就报了警。
因为涉及的官位较大，还有官方不会承认的邪术在其中，上头安排了便衣重案组过来将宫长宁秘密押走。
接着没几天，上头就发布了一个有关于宫长宁因工作上的疏忽以及受贿卖官，涉及一些人命的事情的红头文件。取消了他的市长竞争权，锒铛入狱，定了死刑。
这件事在全国引起了轩然大波，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是贺初跟宫长宁见了两次面就搞定的事。
坊间都传，是祁家扳倒了祸害宫长宁。
毕竟前几天，祁爸爸安排一场有明确暗示的饭局，接着宫长宁接着就倒了。
这让很多商界之人都以为，祁家的力量已经到了可以单独对付政界高官的程度。
大家对祁家是又怕又拼命想攀上关系。
这让祁越有些头疼，这件事，他顶多就是烤了个红薯……
为民除害的名声不能落在还没行动的祁家头上。
可是贺初面对祁越的询问，却说宫长宁是被杀死之人反噬，与其被鬼折腾还吓不死，倒不如接受法律的制裁。
祁越知道，贺初没有说出来的，才是他想知道的。
宫长宁的事很快就成了这座城市饭后闲谈的故事，老百姓只关心自己每天吃不吃得饱，至于领导怎么换，他们不关心。
城市节奏依旧，祁家妈妈催婚依旧。
“妈，你准备几个你觉得合心意的世家，抽签，抽到谁，咱们祁家就跟谁联姻。”祁越终于松口。
祁妈妈先是一脸问号，但很快妥协。
孩子都28了，谁也挑不上，再拖时间也挑不中。
联姻靠抽签虽然离谱，但是他们祁家有这个嚣张的底气。
“抽！我这就准备！”祁妈妈拉着祁爸爸一通商量，选了以后扶持起来不会很费劲的几个世家，其中也有贺家。
起码贺家财力位居第二，联姻也不过是为了在M城强上加强，没准还能缓和贺家对他家一直攀比的心态。
况且，这种商界婚姻，给了你面子你还跳，祁家总能再换一个听话的世家联姻。
但凡识相的，都会安分守己。
祁妈妈把每个世家的单身公子名字写好，拿给祁越。
她晃了晃手里的小盒子：“儿子，抽！看看谁跟咱们祁家，有缘分。”
祁越把手伸进去，拿出来一个纸条。
祁妈妈快速抢了过去，迫不及待打开，念出上边的名字：“贺初！嗯，这孩子我瞅着投缘。”
祁越没有任何表情，点头：“好。”
他把抽签盒子扔进垃圾桶。
里面的纸条，一个没少。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抽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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