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责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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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白非伤心神大乱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他：“师父。”
他回过头去，一向淡然的神情中竟是少有的不知所措。
小望轻声问道：“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白非伤回过神来，定了定心，语气中带了淡淡的严肃：“小望，你待在这里，我出去办点事。”说着身形一闪，化作白虹，从积雪阁上空掠过。
小望看着白非伤消失的方向，眼中深邃，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半晌之后，他周围的空气震荡开来，他的身形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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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湮醒来的时候，只觉身体沉重，浑身没有力气，他撑着身体坐起，看清眼前的情景，不由得矍然大惊。
一个软软的身体卧在自己身侧，看衣着装饰正是秦嫣然无疑，再看两人身上皆衣衫凌乱，再看她下摆处点点红痕，要说没反应过来发生过什么，谁都不会相信。
莫湮只觉脑中轰然，如遭电击。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他失去意识的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师叔……”秦嫣然低低的唤声响起，动了动身子，醒转过来，看见莫湮已醒，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师叔，你醒了……”说着伸出手欲触上他的脸庞。
莫湮回过神来，反应激烈地将她一把推开，颤抖起身子，呼吸急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对不起，师叔……”秦嫣然眸中掠过一抹受伤，低低地答道，“师叔，你方才险些……嫣然不得已，只能这样救你……”她强忍着上前查看莫湮伤势的冲动，默默地后退了一点。
莫湮脑中嗡然炸响，难道是千年浮光草？
不，不对，那草不是可以提升功力的么，为什么他现在非但没有提升境界，竟然还做出了这种事？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脸上尽是不愿意相信的神色，神情恍惚起来。
“小师弟！”
白非伤急怒的声音陡然在耳边炸响，一道白虹掠来，白色的身影停留在两人附近。
看清两人的情形，白非伤又惊又怒，他还是来晚了吗？
秦嫣然瑟缩一下/身子，默默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干净衣衫换上。
莫湮回头看他，无措地喃喃念道：“六师兄。”
白非伤闪身在他身侧，捏住他的肩膀问：“你是不是吃了那个什么千年浮光草？”
莫湮无语默认。
白非伤闭了闭眼，沉声道：“那不是什么千年浮光草，它叫阳夷，是一种药性很强的毒草，若非嫣然师侄牺牲了自己救你，你也许生命会有危险。”他以不忍的目光看了一眼秦嫣然，心中大是懊悔，为什么他没有早一日找到那记载呢？否则也不会出这种事了！
莫湮脑子里猛然一片空白：“不，不会的……五师兄明明告诉我，那是千年浮光草，可以提升修为的，他不可能骗我！”
秦嫣然幽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师叔，请恕了嫣然的罪过……嫣然只希望……你的记忆里……能有嫣然一席之地……”
剑吟骤起。
“嫣然师侄！”白非伤身形一晃，截下了她自绝的动作，又气又怒又是心痛，“你这是何必！”
莫湮转过头去，瞧见秦嫣然泫然欲泣的脸，心下一痛，摇摇晃晃起身，走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嫣然，是我对不起你！”
“师叔！”秦嫣然大惊之下也跪了下来，潸然泪下，“师叔，你起来，你没有错，救你是我心甘情愿……”
“嫣然，莫湮今日铸下大错，毁了你的清白，惟有以死谢罪……”莫湮体内青澜剑窜出，青光乍放。
白非伤就在他身侧，惊怒之下，阻止了他的动作，反手抽了他一个耳光，喝道：“小师弟你理智一点！你死了就能弥补一切吗？你叫嫣然怎么办？你叫我们这些师兄弟们怎么办？”
莫湮被打得懵了一下，回过神来，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方才他是妄念袭脑，一时冲动，现下听了白非伤的话，顿觉羞愧难当。
“你做了这等事，就要负起责任！”白非伤深吸一口气，“跟我一起去师父面前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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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雾山主峰殿内。
莫湮跪在修冥的牌位之前，磕头认罪：“弟子不肖，做出了不可挽回之事，前来请罪。”
秦嫣然默默地跪了下来。
白非伤也跪下请罪道：“师父在上，小师弟犯下过错，虽伦理难容，但也是情有可原，弟子难辞管教不严的罪咎，自当面壁思过。”说着站起身，转向莫湮道，“小师弟，你既已与嫣然师侄有了夫妻之实，改日就去仙霞居向四师姐提亲罢。成亲之前或之后面壁思过三年，你自己选择。”
“六师叔……”秦嫣然心里一惊，欲言又止。
莫湮垂头不语，默默磕几个头，才道：“是。”说着站起身来，将秦嫣然扶起，半晌道，“嫣然……明日我们一同下山罢。”
“师叔……”秦嫣然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苦涩地一笑。
白非伤在一旁看着，心中暗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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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内殿，阴沉的气息弥漫，魔君面无表情，不发一言，无魍现出的身形在他示意之下又重新隐匿。
半晌，魔君的脸上露出了森冷的笑容，轻声自语：“居然还想娶亲？看来，你过得还挺潇洒么……”
远在另一边的莫湮莫名地感到一阵心寒，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师叔，怎么了？”秦嫣然担心地询问。
莫湮笑笑：“没什么。”四顾之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心神难宁，身周一阵阵的冷意袭上心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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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两人就向掌门游乘风告别下山。游乘风已经从白非伤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是以沉默不语，只将两人送下了山。
回身的时候，他看见沉默的身影藏在树后，知道他定是在暗中看着两人下山，闪身过去，沉声询问：“五师弟，你老实告诉我，多年前为什么要误导七师弟？”
沉默没有回答，只是朝他难看地一扯嘴角，摇摇头，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游乘风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有喊住他，叹口气。
再说莫湮和秦嫣然前往长白山碧幽谷，一路无话。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才下得飞剑，礼貌拜访，却得知练幕仙子在阕山宗，两人商议一番，又起程前往阕山宗。
临走前，秦嫣然被萤火闹着要一同前去，倒是仙霞居的掌门青衣瞧出两人脸色不对，出言制止：“萤火，你师姐定有正事，不许胡闹！”
萤火最怕自己的母亲，虽说还是心有不满，但也停止了纠缠，拉着秦嫣然要送她。
“莫……公子，你身边那个姓连的小子呢？”
“他另有要事。”
萤火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地问：“就他也会有要事？就算十年日夜修炼他能修炼到什么地步？有什么要事会给他去办？”
莫湮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看了看秦嫣然。
秦嫣然会意，停住了脚步，拉住萤火的手，微微一笑道：“萤火妹妹，我们就在这里告辞了，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荧火不高兴地又扯住她抱怨几句，才终于放了他们离开。
目送着两人消失，萤火喃喃念一句：“好几年才见一次面……居然就这么匆匆就走了……”微撇了撇嘴，转身欲回，眼前突然一黑，失去了意识。
魔君冷目瞧着呆呆站立的萤火，示意无魍上前。
无魍只手一挥，扫一遍她的记忆，将情况与魔君汇报。
“呵……阕山宗？”魔君嘴角微微一扯，眸中更是冷然。
几息之后，一阵冷风吹过，萤火陡然清醒了过来，惊讶自语：“我怎么在这里发起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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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湮和秦嫣然两人又赶去了阕山宗，拜见练幕。
练幕秦晚两夫妻接待了他们，在听了他们的叙述之后，又被莫湮突然跪地磕头认罪的动作给震惊到呆楞。
秦晚首先大怒：“混帐东西！”说着闪身至莫湮身边抬手就要打下。
“爹——”秦嫣然猛然拦在莫湮身前阻止住他的动作。
“嫣儿，让开，我今天要杀了这小子！”
秦嫣然死死拦在他面前，脸带恳求之色：“爹，这是我情愿的，不怪七师叔。”
“可你们是师叔侄！”秦晚脸上怒色更甚，“天下人会怎么看待你们？我干脆将你也一起杀了，省得丢我们秦家的脸！”说着脸上狠厉之色闪过，招出飞剑就朝秦嫣然当头斩下。
莫湮大惊，将秦嫣然一拉，拉至身后，自己挡在了秦晚面前，对上对方的眼眸。
那眸中杀气盈目，森冷到没有一丝温度，无情到让人毛骨悚然。
其中的残忍熟悉到可怕。
“相公！”不知是练幕的喝声止住了秦晚，还是秦晚被莫湮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得愣住，总之，他的剑势停了下来，目盯莫湮半晌，才收回动作。
莫湮后怕地打了个寒颤，方才，方才秦晚的气息恐怖，他竟是真的想将秦嫣然杀掉……
练幕上前拉住秦晚，冷声问道：“相公你是怎么了？嫣然是你亲生女儿，你怎么下得了手？！”方才的秦晚像是变了一个人，由不得她疑虑顿生。
秦嫣然也是一阵害怕，颤着声道：“爹，师祖师伯他们都知道，他们都不怪我，而且，我早就将这事告诉过娘了……”
刚才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糊涂到对自己的女儿下杀手？
秦晚神情有点恍惚，回头去看练幕，咬牙半晌，方怒其不争地道：“罢了罢了，女大不由人！你们既已同意，又何必来问我！”说着甩袖而去。
练幕半晌未言语，心神难定，好一会儿后才叹道：“孽缘！”说着闭了闭眼，对两人道，“你们俩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其他的事，稍后再说。”说着也离开了。
对不起，四师姐……
莫湮默默在心中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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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练幕追上前方急走的秦晚，将他手臂拉住。
秦晚回头扫她一眼，那里面的冷酷邪光叫人心惊，练幕不由自主地松了手。然而就这一瞬，秦晚又恢复了常态，只是神情有些迷茫。
练幕这才有胆气再拉住他相问：“相公！你到底怎么了？”
秦晚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而在另一侧，阕山宗闭关之处，须发皆白的老祖宗在石床上打坐，突然睁开了眼睛。
“魔气震荡……”老祖宗闭目思索，“难道是关在地下的那个明鬼出了什么问题？”不，不对，这魔气比明鬼的还要强大，根本不是一个境界的。虽然只是那一瞬间，但也足够他捕捉到一点了！
他伸指轻敲石床，一会儿后，阕山宗宗主索业扬出现在他面前……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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