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无缝天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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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这是被迫涅磐了吗？是为了救自己么？
他抱起这枚蛋，想起刚刚小红自焚时对他说话那一幕，一时大恸，不知不觉眼泪滴落下来，滴在蛋上。
小红，你这个傻鸟儿！好不容易才出世，就这么牺牲自己么？
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急忙擦掉眼泪，伸指一咬，将鲜血滴上蛋身，红光闪过之后，他急急地在脑海中呼唤：“小红！小红！你在吗？”
作为凤凰近支，小红应该是不灭之体才对，他的心中不由得抱了一丝希望。
只是唤了许久都没有回应，他心下一急，又划出一道伤口，滴血在蛋上继续呼唤，如此反复。
就在他绝望之时，小红虚弱的声音响在他脑际：“无边……我没事……只是需要时间……等我回来……”
“小红……”连无边顿时惊喜交加，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可惜后来任他再如何呼唤，也没有得到回应了。
但他知道小红并没有真的离开自己，总是放心了一些，松了一大口气，抱着蛋起身，慢慢地走到凌肄身旁。
凌肄还未醒来，不过连无边知道他已无事，看着他紧蹙的眉，不禁失笑出声，伸手轻轻将之抚平，叹出声：“小白……”
身躯渐冷，连无边身体猛地一颤，才想起自己的全身是光/裸着的，没有任何保护，便从储物戒中取出抵御寒冷的法宝衣袍穿在身上。
可是他仍觉得寒意直直袭侵五脏六腑，就连眉睫之间都结出了霜色——他就知道自己的法宝根本无法抵御这冰窟里的寒气。
不能待在这里，否则他会被冻死的。
连无边想要将昏迷的凌肄从地上抱起离开这里，却已全身麻木，动作僵硬，分毫无法着力。
“小白……”呼唤凌肄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闭了闭眼，一咬舌尖，一口血喷洒出来，并指成双就着血雾凌空划出一道符文，朝两人身上一压。
一层淡淡幽光将他们笼罩起来，身上又有了力气，连无边趁着这短短一刻，将凌肄背靠在身上，唤出飞剑，以剑做杖，缓步前行。
他却是没有注意到，凌肄即使是昏迷，也没有受这冰寒之气损害。
幽光一散，他便继续以血画符，不曾间断。只是这冰窟很大，他进来的时候有小红护着，如今却是一步一步往回走，只觉许久都不曾走到尽头，到了最后，眼前已是渐渐模糊，脚下一绊，人摔倒在地，手中的鹑凤之蛋也滚了出去。
“小……红……”他翕动着唇，蹲身去寻，将蛋抱在怀里，然而这一口气一松，身子软倒下来，再也无法起身。
昏迷之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以后，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万全的准备才行，再不能这般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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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肄睁开眼的时候，一时有些气虚，默默地运转体内的灵力，发现自己走火入魔后竟未受伤，反而全身涌动的灵力不断，浑身充满着力量。他坐起身目光一扫，看见不远处的地上倒着个人，怔了一怔。
“连……无边？”认出那人是连无边，凌肄的脑海中骤然掠过一些零碎的画面，拼凑起一段叫他心惊的回忆。
他的身体震了一震，瞬间身形一闪，来到连无边身边，将那冰冷的身躯从地上抱起。
手中的少年轻若无骨，脸色甚是苍白，气若游丝。
凌肄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贴上他的胸口，灵力运输进去，一股热流从相贴的地方传往连无边的四肢百骸，令他冰冷无温的身躯重新暖了起来。
连无边微蹙起来的眉渐渐舒展开，表情也渐渐平和。
凌肄回想起自己理智消失前连无边的行动，伸手扯开少年的衣襟，看见了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手上一颤。
原来不是梦。
难道自己走火入魔之时，真的将他……
他手下难稳，将连无边的衣裳下摆扯开检查了一番，暗松了口气，神色复杂地望着连无边昏睡的脸。
他不是应该被困在父亲那里，怎么会来到这里的？难道，难道是父亲将他引到这里来的？
凌肄的脸色骤然一变，胸中陡然怒气上升。
父亲……竟然做出这种事，难道他不知道，他失去理智之后……把人弄死也有可能的吗？
他抱着连无边站了一会儿，手中抱得更紧，心中怒火难平。
连无边感觉到不舒服，蹙起眉不满地轻吟一声。
这一声将凌肄的思绪拉了回来，才发现自己过于用力，便放松了手劲，感觉到连无边的身体又渐渐变冷，心念一动，单手一挥，身上已是换了一件白衫，原先穿的那一件雪白衣袍出现在他手上，在他意念之间，已替换下了连无边身上的那件衣衫。
不知这是什么法宝，穿在连无边身上竟微微泛着银光，而连无边竟也不再感到寒冷，微微动了动身体，将脑袋往凌肄身上凑了凑，继续昏睡起来——他实在是累了。
被他这无意中依赖和信任的动作弄得怔了一怔，凌肄紧了紧抱着人的手，沉声对着空气说了句：“天衣，以后，保护他。”
有一团虚影自这雪白衣袍上升起，飘飘渺渺的声音传来：“天衣遵命。”
看着天衣的身形消失，他才将连无边放回平地，抬手招出冰剑，伸手轻抚，冰剑微吟。
他单手挽起剑一挑，数道剑芒划破冰窟顶部，手上聚势成一大片气云追随着剑芒而去，刹时光芒暴起，他看不见洞外夜空中的明月成血，却也能感到手中剑式之力的汹涌澎湃，只逼得他心下骤起杀意，直想将手上的剑朝什么劈刺过去能发泄出来。
心下一凛，凌肄收回心神，手中剑势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他终于是闯过了那一道坎，可惜还未完全练成第三式，否则不会出现这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现象。
看来还得继续修炼。
他垂眸看向地上的连无边，袖袍一扬，将他从地上带起横抱在怀，走向洞外。
不能让他待在这里，否则自己会控制不住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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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小肄能安然无恙，原来是这小鹑凤的功劳。”书无涯轻敲了敲自己的手心，似是有点惋惜地叹道，“不过这小鹑凤毕竟太过年幼，才会在救了小肄一次之后化回原形。它是兽中之圣，却比真正的神兽凤凰还要难以涅磐，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它出世，可惜了。”
凌曳冷冷看着连无边手上抱着的那只蛋，目光又移向他身上的衣裳，眼眸危险地眯了眯。
书无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将视线移向了连无边身上，一愣：“无缝天衣？”他不可思议地问凌肄，“小肄，你怎么将这仙器给了他了？”方才倒是没有注意到连无边身上的衣裳，如今见了，心里不由一惊。
这无缝天衣，是凌空岛上唯一一件防御仙器，这衣袍法宝非针线所制，而是以冰蚕天丝自然孕化而成，瞧不出一丝接合的痕迹。它可随主人身形变幻大小，可随主人心意变化出各式样与颜色。穿上无缝天衣，可抗地热，御玄寒，仙级以下法宝的攻击皆难以破了它的防御。
这件天衣早在凌肄刚出生的时候就穿在了他身上，一直都未取下，如今……
他还未等到对方开口回答，就见凌曳身形一闪，来到了无法动弹的凌肄身边，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探察，冷道：“还未练成第三式，怎可出关。”说着伸掌一推，将人重新推进冰窟内，沉声喝道，“等你练成再见这小子！”
在洞/口被关闭时，凌肄最后一眼看到的，便是一身白衣的连无边昏睡在书无涯怀里，书无涯朝他一笑：“安心修炼吧小肄，我一定将连小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看着凌肄的身形消失，书无涯舒了口气，朝凌曳抱怨道：“我们为什么非要做这个坏人呢，其实将情况与小肄说个清楚就行了嘛……”
凌曳没有回答，只是淡淡扫他一眼，就叫他噤了声。
书无涯摸摸鼻子，没趣地嘟囔两句，将人扛在肩上，闪身离开。
凌曳倒是望着冰窟，若有所思。
情与爱……
凌肄，你终究是逃不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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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雾山。
都说灵雾山灵气充沛，若是师祖修冥随意施点法术便可使之四季如春，而且可以保持百年之久。但修冥并没有这么做，只道众人已经是与世隔绝，许多人间的趣事都不能体会，若是连春夏秋冬的体验都失了，未免太过遗憾。
于是在他的默认之下，这灵雾山万物生灵皆自然发展，才有了如今灵雾山顶常年白雪覆盖的积雪阁。
积雪阁的主人白非伤性子清冷，无欲无求，只终年致力于研究丹药之术。
他手上研究出的各种丹丸，有许多拿到世外都是惊世骇俗之物。其中更有不少能提升境界的丹药，有效果差些的“筑基丸”，也有效果甚好的“腾龙丹”，但他轻易不会给弟子们服用，只因这丹药服用之后或多或少都有些坏处——所以，若是要稳定提升境界，还是老老实实地修炼比较妥当。
但不久前，白非伤所知那一直闭关的小师弟莫湮，苍白着脸色来到他的地方，张口就要了许多的腾龙丹和千瘴凝露。
“你要这么多腾龙丹做什么？”白非伤异常惊讶，见他神色不佳，不由得问道，“你受伤了？”说着伸手要去探莫湮的脉。
莫湮倏地缩了下身子，避开了他的碰触，缓缓摇了摇头：“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再问白非伤，“六师兄，凝光里有一种千年浮光草，是不是可以提升修为？”
“千年浮光草？闻所未闻。”白非伤脸上露出疑色，“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没有听说过？”莫湮神情恍惚，喃喃念了两句，道，“我少年时候曾经误服过它，它身长五寸，无根无花，只长七片叶，叶中生红叶，我吃了它，后来真的提升了功力了……是五师兄告诉我的，它叫千年浮光草……”
白非伤皱起眉道：“也许吧……毕竟我也不是知晓世间所有药草的……”他总觉得莫湮方才描述的草的模样似曾相识，也许他曾经在哪个药鉴丹书里见过吧。
他摇了摇头，心下奇怪莫湮今日的所作所为，便沉声问道：“小师弟，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需要这么多提升功力的东西？”
那什么草也是，腾龙丹也是，他究竟要做什么？
从不痴迷修炼的小师弟，怎的如此急功近利起来？他不知道强行提升境界对身体的坏处大于好处么？
在他追问之下，莫湮只道自己不小心修炼出了岔，损失了一个元婴，现下却是要弥补损失，其余的便什么也不肯说了。
莫湮话中漏洞颇多，但这个小师弟从小便总是将心思埋着，白非伤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只好等他走后，尝试为他卜卦，欲寻出端倪。
却没想到，他每一次的卜算都失败了，就好似天机被人所隐，心中不免担忧。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无缝天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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