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爆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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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爱不记得她是从哪里诞生的，从有记忆起她就不停地在各个位面穿梭，直到遇到宇智波鼬，成为宇智波家族的一员，她才停下了脚步。她曾坚定地以为那里是她永远的家，可是当一切尘埃落定，看到宇智波佐助也落叶归根的时候，她欣慰之余，心中的空虚却愈演愈烈，她开始疯狂地思念那个曾短暂路过她生命的白发少年，在五条悟身边，她漂泊无依的旅途似乎终于寻到了归宿。
但她忘记了，当她满怀欣喜地回来奔向五条悟的时候，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
没有人会无条件在原地等你的。贽殿屠火就像是他在她心中种下的一颗种子，十年间宇智波爱任由它发芽抽条长成参天大树，却忘记低头看看，在她不曾注意的角落，随着时间的流逝大树的根或许早已千疮百孔。
也或许，是她错估了自己在五条悟心中的地位。她不得不正视的一个事实，过去的十年已经成为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深渊，绕不过去了。
五条悟携着神泉嫡女坐上主位后，两家的代表才走到了台前，轮流对着台下的宾客说着一些场面话。宇智波爱无意细听，注意力全都落在高台深处那两道身影之上，没过一会儿，神泉嫡女忽然转头朝旁微微俯身，一颦一笑尽显绰约风姿，五条悟很快察觉做出侧耳倾听的姿势，两人耳语了几句，竟是站起身要离场了。
五条悟对另一个女人颔首低眉的样子无疑刺痛了她的眼。
“那之前是你的刀吧？要把它抢回来吗？”
禅院直哉眼尾上挑，狭长的眼睛闪着迥异的光，他能轻而易举地感觉到面前的女人体内涌动的咒力，无意识流露出的压迫感都令人心惊，如果打起来他未必是对手，但身体的每个细胞却不可抑制地活跃起来，他兴奋地用舌头顶了顶上颚，却发现对方眼底的血红隐隐有消退之势。
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宇智波爱后退一步，满身寂寥地站在原地。
她能把他抢回来吗……记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所以人们会说要珍惜当下，但人生又有那么多的无能为力，这时候人们会说顺其自然不要强求……强求？她在强求吗？
可如果连贽殿屠火都被拱手送人，五条悟娶了别的女人，他们的关系变得不远不近，那她回到这里有什么意义？她曾经以为十年前的一别就是永别，可既然给了她这个机会让她再次遇见五条悟，不论如何也不该是这样不清不楚的结局，如今此番怎么配得上她的跋山涉水和义无反顾？
就算是强求又如何？就算撞个头破血流，她偏要强求。
宇智波爱轻啧一声，下一秒发生的事连禅院直哉都反应不及，她突然单手撑上栏杆翻身一跃，提了点查克拉加速，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片刻不差地落到正欲离开的五条悟和神泉嫡女身前。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咒术师，反应都极其迅速，无需时间缓冲，已经有数十个黑衣保镖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三人围至中央。盯视半晌却无一人上前，他们的目光甚至没有分给引起骚乱的宇智波爱，反而全部落在那个白发男人身上。
盛装出席的五条悟在那道黑色身影落至身前的一刻就停下脚步，原本搭着他的神泉嫡女又向前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急急折返躲回他身后，探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五条悟垂眸，霜色的睫毛遮住眼底深处的情绪。身前的人一身他从未见过的穿着，冷艳而大气，盘发大概因为刚才的纵身一跃有些松散，几缕发丝不听话地垂下来落在颈边，和黑色的礼服交相辉映，更衬得她肤若雪白，只不过那对白玉肩头暴露在空气中似乎瑟缩了下，他正不合时宜地想着这不过一月份，即使是在场馆内也难免会冷，就见那纤细的双臂忽地张开挡在了自己身前。
“你去哪儿？”
宇智波爱抬眸凝视他，对上那抹苍蓝时呼吸一窒，无意识咬住了下唇。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此刻正注视着她，却寻不到半点她想看到的情绪，没有被她捣乱的怒气，更没有被抓包的慌乱，反而透着一种她无法解读的冷漠，好像自己做什么都引不起对方一丝兴趣了。
她的心猛地一沉，就听五条悟缓缓开口：“送她回去。”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一句关于现状的解释，只是言简意赅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说完也不顾宇智波爱瞬间惨白的脸转身欲走，却身形一顿。
“不准走。”
宇智波爱拽住他的袖子时，两人皆是一阵恍惚。十年前她在五条祖宅借住时，她轻轻拉着他宽大的和服袖子，穿过空旷无人的长廊，连拂过脸颊的风都值得被收藏。只是那个时候那片衣袖为她而落，此时此刻却急不可耐地从她手中脱离。
送她回去，她是谁不言自明。神泉嫡女适时地从五条悟身后探出头，好奇地看了宇智波爱一眼，然后不动神色地扯了扯五条悟的衣角似乎是在催促。这样无声又显亲昵的小动作落在宇智波爱眼里，她气得几乎要爆炸，眉间闪过一抹戾气，仰头直视五条悟的眼睛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但一边气一边又委屈得想流泪，心想五条悟怎么能这样对她，各种各样不怀好意的眼神落在身上，她心里复杂交加，恨不得现在甩下你要是敢走就永远别来找我的狠话。但是思及此又害怕五条悟万一真的不理她怎么办，如果订婚不是权宜之计，那她的狠话就会变成笑话。
但又不甘心就让他这样带着别人女人从她面前离开，脑中一阵电光火石，思来想去，发狠没成功，倒是服软了，她手指攥着对方的衣袖指尖都要泛白，动作却是很轻地晃了晃。
“都七天了，你什么时候回去？你……你说让我等你回来的……”
整个大厅不知为何安静得落针可闻，以至于她的声音明明细若蚊声，一出口却隆隆在耳边回响，效果堪比3D立体环绕音，宇智波爱觉得那一刻她作为死要面子的宇智波已经死了。
五条悟垂眸看她，那双纯黑的眼眸竟然有水汽氤氲，眼尾泛着红，下唇被咬得泛白看起来委屈的很，这样的宇智波爱别说他，连宇智波佐助都没见过，于是紧绷的表情有一瞬裂痕却又很快被他掩盖，但语气还是不易察觉地放软了，“……你先回去。”
宇智波爱心神慌乱，错过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软，只当他真的对她的服软毫无波动，愈发感到不敢置信，在五条悟抽出袖子侧身欲走的那一刻，心底的愤怒和绝望更是达到了顶峰。她的气息陡然一变，再抬眼时已是旋转的三尖镰刀显现，抬起右手凌空一握，空气中瞬间传来声声争鸣。
围观的人群除了看戏终于有了别的反应，发出一阵惊呼，那把黑色的长刀嗡鸣不止，刀柄处的鎏金火纹熠熠发亮，忽地铿锵一声，长刀兀自出鞘，刀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如薄雾般飘渺无形的浅蓝色咒力顿时以出鞘的刀身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长刀有自我意识般，没有片刻停顿朝半空中射了出去，凌空划过一道银色闪电。
刀柄被宇智波爱握住的时候鎏金火纹迸发出更耀眼的光芒，沉寂十年的刀锋雪亮得惊人，劈里啪啦溢出滋滋电流，那双眼睛已经血红一片，三尖镰刀彻底成型，她眉宇肃杀，直勾勾地盯着五条悟，一字一顿道：
“我说，不准走。”
长刀出鞘，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保护神泉小姐！”五条晴人带着四五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围了上来却没太靠近，除了站在台上的两个老人脸色黑得要滴水，御三家其他咒术师都是活动几下意思意思，毕竟有五条悟在确实无需操心，众人甚至都在暗暗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五条悟定定地看着她，神色晦暗不明，“你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宇智波爱没作声，突然大力抓过五条悟把他和身后的神泉嫡女分开，右眼一道血色闪过，空间被撕裂一个口子，下一秒周围的场景陡然一变。
转眼间两人已置身于一个陌生的房间，灯光昏暗异常寂静，应该是下了帐禁止其他人进入。五条悟本就宽大的羽织几乎被身前的人暴力拖拽滑到腰上，他手指刚动了动，宇智波爱突然上前和他靠得极近，凝眸与他对视，眼底还残留着诡谲瞳术的余韵。
“不说清楚，你哪儿都不准去。”
她眉间闪过一抹戾气，无形之间透出的压迫感让五条悟都没忍住蹙了下眉，他微微眯起眼睛，缓声道：“你拿着贽殿屠火威胁我？”
垂在身侧握着刀的手倏地一顿，宇智波爱抿了抿唇，脸色更白了几分，“悟，贽殿屠火本来就是你的，如果你要收回去我毫无怨言，只是……”
五条悟眉心蹙了蹙，看着她没说话，宇智波爱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你真的要娶……那个女人？”
深受狗血电视剧荼毒的她差点脱口而出别的女人，还好关键时刻悬崖勒马改了一嘴，说完又觉尴尬，紧跟着恳切地补充道：“你是最近有什么困难吗？你、你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昏暗的视线下，五条悟原本淡漠的脸色在她说完之后蓦地一沉，眼底跳跃的光暗了下去，他轻呵一声，话语凌厉颇有几分咄咄逼人，“你帮我，你怎么帮我？有此前种种，我怎么敢再相信你这个骗子的话？宇智波爱，有没有人告诉你，做不到的事不要轻易许诺？”
字字诛心落地有声，宇智波爱登时僵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人一点点凑近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终于意识到，这么些天五条悟一直装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底却一直记恨着自己的不告而别，他们两人都对十年间的事闭口不言，她还以为是心照不宣，没想到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反应过来的宇智波爱恨不得敲开自己的脑壳看一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她怎么还是这么自私，只在乎自己而忽略了五条悟的感受。
“悟，我还以为过去的事你不想提了所以我才——”
“我等了你十年，你说过去就过去？”
声音冷得要把人冻住，宇智波爱简直欲哭无泪，心底却有点点暖意涌现，她开始张皇失措地组织语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没想过骗你的，十年前的离开是个意外，那天我本来是打算——”
“宇智波爱，”五条悟突然开口打断，盯着她的眼睛，扯了扯唇，嗓音酝酿着暗涌，“我只问你一次，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十年前……你还走不走？”
话音落下，足足十几秒凝固一般的死寂，宇智波爱的脸上再寻不到半分血色，她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直到过了半晌才吐气出声，嗓音发颤：“对不起，我……当时佐助的处境很危险，他需要我……”
她苍白地解释着，看见五条悟自嘲一般勾起嘴角，她的心一点点朝着没有尽头的谷底坠落。
时间没有治愈伤口，只不过是把它们模糊掩藏起来，即使旧事重提依旧历久弥新，血淋淋地剖开在二人面前。或许这才是宇智波爱迟迟不敢向五条悟剖白的原因，她不敢让他知道，十年前就算没有那天的意外，她也必然会离开他，因为她放不下宇智波佐助。宇智波给了她第一个家，就算后来那个家支离破碎，也是她一生都无法割舍的一部分。宇智波佐助叛逃之后几乎成了五大国的公敌，想取他性命的人数不胜数，偏偏本身又不是个韬光养晦的性子，实力十分嚣张十二分，行走江湖，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心佐助一个人，所以她……
耳边有阵风过，原本被绾在脑后的长发终于彻底松散垂落至肩头，宇智波爱闷哼一声，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肩膀被人死死捏住似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五条悟眉宇间都是狂躁的戾气，霜色的睫毛散发着冻结的寒意。
“那你把我当什么？一个可有可无的过路人？你和我的约定哪一次真正放在心上，现在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他需要你，所以你走得义无反顾，怎么，现在回来是你又被抛弃了？十年，你有没有想过——”
五条悟的话戛然而止，只剩下愤怒的尾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反复回落，却字字如刀子扎在宇智波爱心上。
你有没有想过，我也需要你？
沉默良久，他勾了勾唇角却没能笑出来，而是缓缓松开钳制住她双肩的手，眼底怒气消退只剩下平静了。
“你说你喜欢我，这么廉价的喜欢，你以为我稀罕？”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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