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平无奇的故事》廿点

17、故地重游

　　高速公路上。
　　窗外千篇一律的风景令罗柯疲倦，他打开手机，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自从发现了那个超话，罗柯变得特别爱刷微博。那晚之后，林含就再也没有找过他，倒是话里多出了个活跃的新粉——“木木含”，会不定期发表一些手绘情头和壁纸。
　　从学校附近的酒店出来已是夜幕沉沉，二人没有开车，而是沿着马路散步。落叶在地上铺了一层橙黄色，林立的高楼夹道排列，星星点点的灯与月光交映着，每一盏灯火背后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他们也许只是人世间的小小碎片，但正是这些碎片，组合成了生活本身。
　　“李慕言你看！”顺着罗柯的手指，李慕言看到一个篮球场，很熟悉。他们走到围栏边，透过围网仔细端详着一切。眼前浮现出昔日年轻的身影，在球场上跳跃着、交错着。两人望了眼对方，不约而同地笑了。
　　逛乏了，两人便钻进一家小吃店，也是熟悉的味道，不免吃得多了些。罗柯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起身去结账，李慕言却摁住他，从钱包里掏出信用卡朝他晃了晃。罗柯看着李慕言结完账回来，疑惑地开口：“你怎么……”“我有工作啊。”“啊？”“我成立了一间私人摄影工作室，我负责摄影。”“哇，那你一般都会拍些什么啊？”“风景偏多，会有出版社出钱买去做插图。”罗柯突然想起什么，“那这一路上你有没有拍些什么？”“有啊，不过我没有带相机，都是用手机拍的。”他将手机相册打开，递给罗柯。罗柯一张张翻过，黄昏，晚霞，篮球场……都是很细碎的事物，却缀着说不透的美。罗柯抬起头，望向李慕言的眼神都多了一丝崇拜。突然，一个身影闯入视线，罗柯仔细瞧去，发现是一张自己的侧脸，在镜头里笑得很浅，但看得出是发自内心，后面还有很多张，都是这些天到处逛时拍的，靠在车窗上熟睡，在林荫大道上散步，鼓着腮帮子嚼手里的小吃……无数个自己闪过，没有什么特别的拍照技巧和构图，看得出是匆忙间拍下的，只是想记录下这一刻，他有些惊讶地看向李慕言，拍起照来肆无忌惮的人此刻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颈后，战术性咳嗽了一下，耳尖染红一片。
　　第二天两人开车前往大学。正值假期，只要说明身份和来意，校园内便可随意参观。停好车，两人便踏着踏过无数遍的小路，慢慢逛着校园，一幢幢熟悉的建筑出现又消失，一砖一瓦都闪过回忆的影。三三两两的学生路过，二人仿佛能找到昔日自己的身影。毕业的人似乎总是对学生时代有着执念，连空气都觉得异常清新。不知何缘由，个别学生看见他们表现得异常激动，引得二人不明所以。
　　“滴答”，似有雨滴下。俄而雨骤，却是太阳相伴。慕言拉着罗柯找地方避雨，罗柯没动：“我还想，再淋一次雨。”“你会感冒的。”“不会。”李慕言只好陪着他并肩于细雨下。
　　这样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