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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   《一枕美梦》文/竹茴
      2023.07.28,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多年后,陶梦回顾过往仍觉唏嘘。
      她从未想过22岁以后,自己会与两个男人纠缠不休。
      一个是她的哥哥言青予,现今的爱人和丈夫。
      一个是她的初恋顾忱。
      他予她绚烂炽热的美梦,却又在情深后亲手粉碎这一切。

      *

      真要追溯,陶梦和顾忱的初遇,始于一场特别老土荒诞的邂逅,而那天恰好是港大期末周最后一天。
      一月,寒冬凛冽,粗粝的雪粒打在匆匆行人的脸上如刀子在割。

      陶梦在宿舍烧得头重脚轻,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是叠影重重的天花板。
      她盯着失神,咽了咽干涩像刀割的喉咙,唇瓣因失水干得又热又烫,隐隐透着白。

      昨晚下大雪,天冷,冻得人瑟瑟发抖。
      陶梦不喜欢开热空调,讨厌那种呼吸不畅的窒息感和憋闷感。
      所以她扛了一晚,然后今早醒来果然发高烧了。

      陶梦晕乎乎地在床上躺了会,脑子有些钝像生锈的机械齿轮在艰难地运转。
      五分钟后,她想起今早还有最后一门专业考试。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08:03,考试时间在八点半。
      而从寝室赶到考场骑自行车至少得二十分钟。
      来不及了。

      陶梦强撑着软绵无力又头重脚轻的身体爬起来,一路扶着东西勉强洗漱换衣,弄完,她拉开抽屉扒拉里面的药盒,找到一板布洛芬,扣出一片含在舌尖然后硬生生吞下。

      致命且令人作呕的苦涩在口腔蔓延。

      陶梦皱了皱眉,拍了拍发烫的脸,打起精神,拿着手机和帆布包离开宿舍。
      早上08:12,单人宿舍一片空寂,陶梦靠着电梯,半眯耷拉的眼皮望着不断下跃的数字。

      宿舍外有片共享单车,电动车已经骑光,只留零星几辆自行车。
      陶梦刷新手机上的实时校车,还有五分钟才过来,她没辙,扫了辆自行车,骑着往考试楼去。

      道路积雪,寒风刺骨,呼冽冽刮在耳畔,陶梦艰难骑着自行车,抬手拉了拉围在脖前的围巾,挡住大半的脸,露出一双空气刘海下清凌凌又有几分厌世颓废的眼睛。

      一粒雪花落下,眼睫颤颤,微凉,短暂激醒陶梦昏昏欲睡的脑神经。
      半晌,她耷拉眼皮,有几分晕眩地骑着自行车拐过一条主干道。

      …

      凛凛雪色中驶出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周遭静悄悄的,积雪沉重地压在枝头,“咔嚓”一声轻脆折断的声响,树枝露出光滑的内里。

      坐在副驾驶的赵时景望着茫茫大雪,吊儿郎当感慨一句:“就这天儿,往女人堆里一趟保管赛神仙,三哥,你说是吧?”
      说完,回头看了眼坐在后座的男人。

      幽暗的车内光线昏沉,明明灭灭的线条切割着那张支额浅眠的俊脸。
      浮于表面的温和,揉碎金丝边眼镜后的清冷淡漠。

      赵时景登时哑言,心里嘀咕昨晚怕是又在哪个妹妹的温柔乡颠鸾倒凤折腾一宿,瞧这困得。

      “刺啦——”
      突然,迈巴赫在路面疾速停下,轮胎擦过堆积霜雪的道路,碾碎一串雪粒,留下一道痕印。

      赵时景猝不及防往前一栽,又被安全带及时往后一拉,这才保住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他太阳穴一跳,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司机,嗤了声:“会不会开车?”

      今儿驶车的是新招来的司机,没有周叔稳妥,连连道歉。
      赵时景懒得搭腔。

      “撞人了?”
      嗓音轻飘飘的、挑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

      顾忱已经睁开眼,姿势未变,慵懒地交叠双腿,左肘撑着身侧的面板,屈起的手指支着额角,就这样微微偏着头平静地望向前方。

      赵时景“啊”了声,往前看。
      司机回头忐忑地解释:“顾公子,刚刚有个骑着自行车的女孩子突然从左侧的拐角冒出来,直接摔倒在车前,我,我没有撞到她!”

      赵时景笑了声,“莫不是搁这碰瓷?”
      顾忱唇边染一点笑,冰冷镜片后的眼睛自始至终很平和,他坐直身体,微抬下颔,吩咐着:
      “去看看吧。”

      司机点头,解开安全带,下车查看。
      赵时景看了几眼,啧了声:“哟,这女孩的身段还不错,曲线玲珑,是个尤物,我也下去看看。”
      喜美人的赵时景也跟着解开安全带下车。

      顾忱坐在车内,过了会,赵时景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落,外边明亮的雪光照进来,映出顾忱那张得天独厚的脸。

      “三哥,你猜碰瓷的女孩是谁?”
      赵时景这人吊儿郎当惯了,站没站相地倚着车,只手搭在窗上冲顾忱挤眉弄眼。

      顾忱轻轻一笑,“莫不是你的好妹妹?”
      “不不不。”赵时景摇了摇食指,“是言青予那疯子的宝贝妹妹,陶梦。”

      港城圈子分明。他们这个圈,彼此往来,有丁点风吹草动,消息立马传开。
      陶梦,言家老管家的孙女,后因某些事被言老太爷收为言家小姐,算是言青予名义上的妹妹。

      “她怎么了?”
      “瞧着状态不太好,许是路滑,拐弯出来摔着了。”

      顾忱未置一词,淡漠地看向前方。
      司机替她扶起自行车,陶梦挎上帆布包,冲司机摇手。

      寒风吹过,乱了她的空气刘海,也就在这时,陶梦轻抬眼皮,眸色恹厌地望过来。
      一双清凌凌又厌世颓废的眼睛撞入顾忱的眼中。

      赵时景这人顶会怜香惜玉,还在囔囔着商量:“三哥,人女孩都摔了,也不知道摔痛没有,要不咱做做好事,载她一程?”

      这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顾忱形容不出,真要说,那就化用《午夜巴塞罗那》里的一句话。
      她的眼睛太过浪漫,藏着故事,却又有着自我毁灭的倾向。

      他轻轻一笑,破天荒允了。
      赵时景脚下一拐,去找妹妹了。

      也不知是朔风凛凛迷人眼,还是药效开始发作。
      恍然间,陶梦像在走钢丝吊桥,一瞬间坠入一场云里雾里的幻境。

      顾忱给她的第一眼。
      戴着金丝边眼镜,斯斯文文很干净,笑起来温柔又好看。

      赵时景和陶梦交涉完,鬼迷心窍的陶梦,就这样坐上陌生人的车。
      车内开着暖气,热乎乎的却有些憋闷。

      陶梦不喜欢这种窒息感,也不喜欢这种情况下越发晕眩的神智。
      她有瞬间后悔,想下车,坐在副驾驶的赵时景已经扭头热心地问她:
      “陶妹妹,要去哪?”

      陶梦报了一个地址,又扯了扯围巾遮住大半张脸,瓮声瓮气道了句谢谢。
      赵时景:“赶去考试?”
      陶梦轻轻点头:“嗯。”

      赵时景是话痨,和美女聊天不嫌累。
      陶梦疲于应付,到后面被暖气烘得越来越困,应他的声音也渐渐弱下去。

      顾忱轻描淡写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还挺健谈?”
      赵时景一噎,做了个拉链封口的动作,自觉抿唇不语。

      顾忱支着额角再次阖眼养神,不捎片刻,肩头沉了下。
      他微微一怔,睁眼,垂眸,平静的视线穿过冰冷的镜片淡淡地看向枕在他肩头已经睡过去的陶梦。

      她裹得严实,围巾挡住鼻梁以上,只露出那双隔山似黛的眼睛。
      朦朦胧胧,欲语还休。

      赵时景通过后视镜瞧见,正要开口,顾忱竖起一根修长且骨节分明的食指立于唇前。
      示意他不要说话。

      顾忱翘着腿,皮鞋的鞋尖抵着椅底,他坐得端正,身姿如松柏张弛有度。
      男人没有推开陶梦,收回视线,微微后仰,就这样靠着车枕阖眼浅眠。

      后半段路程,车子平稳地驶到楼底。
      顾忱睁开眼,右肩微酸,他扫了眼外边,抬手轻轻拍了拍陶梦的肩,颇有分寸,语调是惯有的温和。
      “到了。”

      陶梦的神智像是被人一点点抽回现实,耳边是叫人溺毙的清磁嗓音。
      如清风抚山岗,揉了漫山遍野的芳草。

      陶梦缓缓睁开眼,意识到自己枕在别人肩头,有些慌乱,眼神闪躲,“抱,抱歉,不小心睡着了……”
      紧张得比高烧时还要口干舌燥。

      顾忱轻轻笑了。
      陶梦莫名心跳加速,她有些不敢看身边的男人,视线闪烁,“谢谢……”

      车门打开,她急匆匆钻下车,正要低头关门,里面传来顾忱调侃的浅笑:
      “是打算空着手去考试吗?”

      话落,里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食指挑着陶梦的帆布包肩带,冷白皮,瞧着没什么温度,不用细看都能瞧见隐匿于皮肤下的淡色青筋。

      围巾下的脸咻地红透。
      窘的。

      陶梦双手接过,指尖不小心擦过顾忱的手背,竟让站在茫茫雪地的她轻轻打了个哆嗦。
      温柔的人,体温是凉的。

      “谢谢……”
      “祝你取得好成绩。”

      药效开始起作用,烧也在退了。
      陶梦拎着帆布包往石阶上跑,跨上最后一阶时鬼使神差回头看了眼。

      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已经调头扎进漫天雪色消失不见,寒风吹过,裹挟粗粝的雪粒,天地寂寥苍茫。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

      八点半开始考试,按照规定,考后十五分钟还能进考场。
      陶梦幸运,卡在八点四十四的时候踏进教室。

      九点五十的时候陶梦交了试卷,高烧刚退又大量动脑,她乏得眼皮都在打架,也没去食堂吃午饭,坐着校车回单人公寓睡觉。

      这一觉睡得绵长,压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发出“嗡嗡嗡”的振动声,音贝通过实物传递在耳膜炸响。
      陶梦醒了。

      她盯着宿舍的天花板,感觉浑身无力,这是睡久了。
      过了两秒,陶梦摸出手机,来电显示“哥哥”。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磁性撩人的嗓音。
      “BB,怎么这么久才接哥哥的电话?”
      港话这边习惯叫宝贝为BB,取自英语baby。

      陶梦揉了揉酸胀的额角,一下午没喝水,嗓子沙哑得不行。
      “在宿舍睡着了。”

      “声音怎么了?生病了?”
      “嗯,吃完药已经好多了。”

      “待会哥哥派人过去接你。”
      “不用了。”陶梦微微笑了笑,看了看时间,又道:“我待会还要去歌院呢。”

      “第二排能行吗?哥哥给你换第一排中央吧。”
      只要是陶梦喜欢,言青予都能办到。

      “第二排就很好了,谢谢哥哥。”
      陶梦不喜欢坐第一排万众瞩目的感觉。

      兄妹俩聊了会,言青予还有会议,挂断电话后,陶梦又躺了会,觉得时间差不多,这才爬起来。

      她站在阳台,一把拉开窗帘。
      乍然间,淡墨的夜光夹杂港城纸醉金迷的霓虹灯一并跃进陶梦眼中。

      晚上六点,陶梦抵达这座港城最富盛名的歌院——
      维利台。

      维利台初始建筑以西式为主,参考法国式风格的歌剧院,内里糅合东方复古风,正门顶建有方塔,塔顶之上是拱翘的月亮,连着两侧建有檐蓬。

      陶梦蛮喜欢歌剧,尤其是be向,爱它浮华背后的悲凉,最喜欢的一出歌剧是当初在法国歌剧院看的《夜莺与玫瑰》。
      今夜,维利台也有一出浪漫又悲情的歌剧。

      言青予给她订的是贵宾座,检票口有别于普通区。
      陶梦检完票,被人领着往里走,穿过冷调的长廊,尽头是璀璨的辉煌,红丝绒椅座鳞次栉比。

      她落座于第二排靠中央的位置。
      巨大的红幕垂落,条纹柔顺,陶梦靠着椅背,仰头望着红幕的某角出神。

      周遭穿梭的动静都与她无关,直到——
      有一个人占据她的眸光。

      剧院的穹顶洒下细碎的光,弥弥沉入昏暗的色调。
      顾忱穿着单薄的白衬衣和黑西裤,外搭一件深灰色长风衣,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冷色的金丝边眼镜,唇边染一抹笑,伸着一只手臂任由身边穿搭时髦的女郎挽着。

      两人就这样落座于第一排中央。

      陶梦正好在女郎的后面,无需刻意,她的余光就全是顾忱。

      歌剧如期进行,陶梦默默看着,不知怎的,这出《金色沙漠》好像远不如预期那般令人惊艳。

      她意兴阑珊,不经意一瞥,恰好撞见顾忱偏头与身边的女伴低语。
      光影晦暗,半明半昧,错落在那张温柔脸桃花眼中,透着漫不经心的风流。

  •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新征程,本章留言48小时内发小红包,么么哒~
    *
    【看文指南】
    ①男主顾忱,真温柔浪子,也是真薄情,还非处
    ②男二言青予,男二洁,男二上位文
    ③追妻火葬场追不上,男主be
    *
    预收《玫瑰爪牙》
    文案:
    【黑切白笨蛋尤物大嫂x心狠手辣二把手】
    【极限拉扯/蓄意接近/甜宠】
    钟娅歆是东珠市谢怀铖的女人。
      
    新婚当天——
    她和丈夫谢怀铖祭拜先辈,金碧辉煌的宗祠檀香弥弥。
    沉重的鎏金大门被人推开,黑衣保镖鱼贯而入,位列两排。
      
    沈肄南一身修剪得体的铅灰西装,握着一柄盘龙黑金手杖,慢条斯理地走到新婚夫妻面前。
    彼时,谢怀铖揽着妻子的腰说:“娅歆,这是南爷。”
      
    沈肄南生了双异瞳,垂眸睨她时危险而玩味。
    他唤她:“大嫂。”
      
    也是这天,钟娅歆见到传闻中心狠手辣、大名鼎鼎的东珠市——南爷,谢怀铖最忌惮却又动不了的人。
    也是她负责接近、攻略的棘手对象。
      

      
    钟娅歆有不为人知的癖好——“金钱渴望”
    她需要银行卡里有很多钱带来的满足感、安全感,不然就emo、焦虑、心慌。
      
    偏偏她脑瓜笨笨,赚不了大钱,而且还长了张写满野心且攻击性极强的美艳脸庞。
    所有人都觉得她精明,就连谢怀铖也这样认为。
      
    于是——
    在阳光和煦的某天,谢怀铖找到她,并许她多到数不清的钱,但有两个条件。
    ①假结婚扮夫妻。
    ②接近、攻略沈肄南。
      
    钟娅歆开开心心地答应,摇身一变成为大嫂。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沈肄南,世人尊称南爷,表面是二把手,实际是说一不二的掌权者。
    祭祀那天,他见到谢怀铖的新婚妻子——
    那个空有美貌、脑瓜呆呆的小姑娘。
      
    他看破不说破,任由钟娅歆绞尽脑汁、抓破脑袋、想方设法接近、攻略自己。
    当然,钓笨鱼也得抛出诱饵不是?
      
    直到——
    谢怀铖败北,无钱再支付钟娅歆攻略沈肄南,这段虚假的婚姻自然也跟着告破。
      
    已经被沈肄南吃得骨头不剩的钟娅歆,边嚎啕大哭边抹眼泪——
    “我只是想要钱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我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呜呜呜。”
      
    沈肄南从身后抱住她,一袭黑衬衣微敞,隐隐可见修韧紧致的胸膛以及脖颈间暧昧的抓痕。
    他扣着女人的手指,递到自己唇边,低头一根根亲吻,“乖乖跟我,我推你做话事人,保管你有用不完的钱。”
      
    后来——
    钟娅歆真就坐上那贵不可攀的话事人位置。
    而沈肄南,那位赫赫有名的东珠市南爷就站在她身边,成了她最忠心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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