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者的黎明》谢子羽

18、第十六章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见到卡米拉换过衣服再次回到图书室，魔女用冷冰冰的声调问道。
　　“这个？”
　　“魔女的长相……”
　　卡米拉敢肯定，在帕秋莉那张苍白的脸上再次出现了可疑的红色。
　　不过她这次可不打算再招惹魔女，她相信，如果再遭受一次冰水攻击，就算是她这样的好身体也得生病。
　　“这很简单，因为我在好奇，”卡米拉没有多想就答道，“我在想，究竟是怎样的人让米歇尔一直这样痛苦但绝不放弃的记挂着。”
　　“我并没有痛苦。”米歇尔断然否决了她学生的说法。
　　她并没有预料到，一到这房间来，便听到了有关她自个儿的谈话。
　　她见到卡米拉湿漉漉的离开房间，烧了水准备洗澡。
　　而帕秋莉也在随后出来，如果她没弄错的话，这位魔女小姐也是在帮水加热。
　　她虽然知道不可能发生什么大事，但还是有些担心。
　　于是，她烤了些饼干准备拿这个做理由去看看她们。
　　然而，当她到的时候，听到的却是这个。
　　还没等米歇尔说什么，魔女已冷淡的看了她俩一眼，“是吗？”
　　她决心不再理会这两人。
　　她真不明白，人类，究竟能无聊到何等地步。
　　她埋下头。

　　对于魔女的喜怒无常，卡米拉感到无可奈何。
　　然后她很快注意到米歇尔小姐手中端着的饼干。
　　她立即抓了几块愉快的吃了起来。
　　米歇尔微笑着敲了敲这女孩的脑袋，然后她将剩下的饼干放置在帕秋莉的桌子上。
　　而卡米拉却不知想做什么，从图书室里跑了出去。
　　“我是魔女。”这时候帕秋莉抬起头来，她直视着米歇尔说道。
　　“我知道，克拉尔也是。”
　　“但我和老师是不一样的人。”
　　“但和我们一样，吃点东西，也不是坏事。”
　　在知道了克拉尔是魔女之后，她就再也不认为，魔女与人类具有根本的差别了。
　　帕秋莉静静地看着她。
　　良久，她终于开口道：“希望您不会后悔。”
　　“我早就没什么可后悔的了。只是，希望您不会后悔才是真的。”
　　她无法预料这未知的旅途将给她们带来什么。
　　那是否将最终一无所得，那是否将最后只剩痛苦与失望，那是否将最终偏离魔女的真正轨道。
　　这些她都一无所知。
　　但这一次，她想认同她学生的任性要求。
　　然而，魔女只是答道：“您错了，尽管我到现在为止仍无法确认这个决定的正确性，但我早已将你们视为同伴。”
　　米歇尔惊讶的望向这魔女。
　　然而这沉默很快被打破。
　　“你们在聊什么？”卡米拉将头凑了过来。
　　帕秋莉大惊失色的望着突然插言的卡米拉。
　　“您拿着什么？快放下！”
　　“书啊……”卡米拉一边摆好刚刚拿过来的椅子，一边不明所以的答道。
　　她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可能作用不大，但我希望能帮上你一点忙。”
　　魔女的眼光变得温和起来，却又骤然冰冷。
　　“多谢您的好意，但您是否知道，不通魔法之辈随意翻看魔法书将会招来诅咒！”她严厉的责备道。
　　“哈？”被这么一说，卡米拉连忙将书放下。
　　米歇尔也用责备的目光瞧着卡米拉。
　　她吐了吐舌头。
　　“她不会希望你这样的。”米歇尔望着女孩说道。
　　魔女觉得，在听到这句话时，卡米拉似乎整个人都是僵直的。
　　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究竟藏了怎样的秘密。
　　然后，她听到卡米拉道了歉，她说她以后绝不会再如此鲁莽。
　　这一下可变得真够老实的。
　　她不快的想着。

　　卡米拉不得不放弃了她帮忙的打算，尽管她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帮不上忙的感觉。
　　她坐了下来。
　　不过冷冰冰的椅子很快让她打消了继续坐着的准备。
　　她不禁朝着魔女问道。
　　“在这儿的话，你不冷吗？”
　　“您可是弄错了呢，”魔女怜悯的说道，“魔女是所谓的魔法生物，可不像人类那样畏寒怕热。”
　　卡米拉讨了个没趣，却不离开，反而提出了另一个疑问。
　　“那这里为什么会有壁炉？”
　　她确信她没在这看到别的人类，也不相信这孤独的魔女曾经与人长久相处过。
　　“那只是习惯而已。”帕秋莉用讥讽的眼光望向了另一旁的米歇尔，“克拉尔小姐留下来的习惯。”
　　“我知道的。” 女人抿了抿嘴唇。
　　“这里……”她环视周遭，“这里和以前……一个样子……这虽然是两个地方，可是，结构装饰却一点也没改变。”
　　米歇尔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眼睛里闪着光，“从我一进来，我就知道……否则，我也没法找到这儿。”
　　听着米歇尔的话，卡米拉突然觉得自己或许纯属多事。
　　米歇尔早就知道了，克拉尔小姐从没忘记过她们之间的情谊，所以，所以才问不出口。
　　“您还记得……”
　　帕秋莉喃喃道。
　　“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不，您现在还记得，这已经很好……”
　　她在想，没人能奢谈永远。
　　“我说过，我不会忘了的。”米歇尔却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她坚定的说道，“这是真的。”
　　魔女想说，没人能知道未来将会怎样。
　　然而，她还是放弃了这种打算。
　　她摊开了放置在一侧的地图，浮现出笑容。
　　“别说这些了，现在，我已经可以告诉你们我们的目的地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