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二]这是一盆狗血》万年眉寿

4、第 4 章

　　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谢偃站在工作台前整理资料。这个工作间是由主卧的套间布置而成的，因此回头就能通过打开的房门看见睡在主卧床上的女孩儿。他工作上虽果决，但是涉及到柔弱的女儿却总不免破例。

　　带着女儿去工作自然是不大方便，如果现在就送她去上学……虽然之前是这么准备的，但是事到临头他却有些犹豫了。虽然不知道谢伊人确切的年纪，但是按照医院当时给出的体检报告如今应当是五岁左右。这个年纪送去上学可能有些太早了，尤其之前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谢伊人并没有和其他孩子有很多的交往……

　　谢偃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养儿方知父母恩。

　　……虽然他并不能算是由父母养大的。

　　他思考着，手上的动作却片刻未停。除了将存储于光脑中的海量基础资料进行再次分类外，工作台上还整齐的摆着数沓图纸。谢偃的视线在图纸上一扫而过，毫不犹豫地取过其中的几沓投入碎纸机。如果此时有军部的机甲制造师在场，定会发现被碎图纸上的机甲竟与之前被称作镜星之战功臣的机甲有些相似。

　　这些……应当都是后来修改的，原稿早就被自己毁了。谢偃念头一转，仔细回忆了一下多年前自己还是个青年时的想法，果不其然地发现他已经记不清了。这些图纸被他压在箱底多年，若不是此次迁居也许会被永远地尘封。甚至直到如今，尽管当初的一切仍历历在目，但被更深深刻在他心底的反倒是当初的进退两难。

　　时间抹去的不只是细枝末节的记忆，更多的是当初青年人的冲动意气。如果是如今的他，虽然还是会坚持自己的选择，但是一定不会做得那么决绝。

　　过去自然是不会重来的，谢偃也没有脆弱到要靠不停地假设如果来安慰自己。他完成自己的工作便将女儿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的，尤其他们还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他打定了主意明日先带女儿去公司，然后找一个休息日，去公司为女儿安排的学校考察后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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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衣，你就那么无法接受这个计划？”

　　“生命何尝有贵贱之分？成王败寇我自然明白，但是那些无辜的人，就理当为我们所牺牲么？他们甚至什么都不知道！”

　　“一旦输掉任何一步，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那一定会死更多的人！”

　　“够了，老师。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有没有两全的方法。”

　　“那就太迟了！”

　　“爱惜臣民，做一个贤明君主，这些不都是你曾经教给我的吗？”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必须做一个乱世之君！”

　　“罢了，便由殿下决断，臣先告退！”

　　黑色的衣袂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那并不是沈夜常穿的军装，而是作为王夫的礼服。谢衣何尝不知道如今糟糕的情况下对方的焦头烂额，但是作为曾经无忧无虑的小王子，他本来还有更多的时间去学习怎样作为一个君王。而此时的他，只能作为一个足够杰出的机甲制造师存在。

　　……

　　只是一个梦，却是昨日重现。

　　梦的后来是他在犹豫之下还是设计出了执行那个计划的机甲，并且亲自下令将砺罂和镜星上数万普通人送上末路。

　　谢偃有时分不清他的进退两难究竟是由道德所导致，还是他真的太优柔寡断了。虽然他最后终于做了抉择并且获得了胜利，甚至也并不后悔，却还是为负罪感和歉疚感所包围。

　　好在如今他终于不用面对这些问题。

　　沈夜这个皇帝做的足够好，而他，只做谢偃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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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放个大招，其实他们早就结婚了甚至还没离。
写最后这段的时候非常犹豫，以谢衣这个人物对生命的敬畏而言真的有可能做这个选择么（本来设定里矛盾虽然也是这个事情但没有确定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后来考虑到烈山部和下界根本不是同一种人，所以有损人利己之嫌，但是这里都是同一国民；此外这次有资格做决定的人换了。最终确定了这样的剧情发展。
以及到这个阶段其实我想表达这么多年过去性格里还是混了3.0的，就是除了所在意的人相当独善其身的那部分，他只做一个普通人，所以就不必兼济天下了。
哎，笔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