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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冤冤相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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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秦深说：“万物有灵，而灵气有源，源自万物，而灵气又分万种气息。”
只要是灵，都可以释放“灵气”，有灵脉之灵气，有妖族之妖气，有人族之人气，有魔族之魔气……
“你们所认知的灵气，所吸收的灵气，不过是来源于灵脉之灵气。”
说到这，秦深看着和如琴瑟，“灵气之间可以转换，妖族不像人类，他们更能吸引魔气聚集为己所用，昨日你平白吸收了大量魔气又不知如何驾驭转化，最终是我们帮你完成了转化，你才不会爆体而亡。”
两人听着他的话，从震惊到疑惑，尤其是和如琴瑟。
事情交待得差不多了，秦深自然忙着抓出背后搞鬼的那只手，不管最后结不结契，反正他把方法原封不动地给他们了，对比从两人身上得到的源，连着替他们解决几件事，两者也该清了。
“佛子也该到了，我得去找他做该做的事。”
秦深起身，拢了拢衣袖就要走，忽然听见和玉箫问：“造极境沙雾中，是你吗？”
秦深不答，他笑着走了。
外面青天白日的，苏合香的树屋逐渐散出熏天臭味，池弋早就忍不住了，逼着秦深去树下晒太阳。
刚好秦深所选之处能看见所有去往那刻灵树的小道。
时辰轮到午后，秦深面对的方向正是有客来的地方。
【盼天盼地，这什么子终于是到了。】
池弋一句密语，阳光闪处，秦深就见到踏着金色余晖而来的金杏子。
他红色袈裟在金光中活像大火，熊熊燃烧。
“阿弥陀佛！”
金杏子依旧先诵佛号，他单手行礼，“秦施主，小僧如约来了。”
看他一脸秉然，秦深什么也没说，就带直接去找苏合香了。
既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多言呢？
那绯色树屋顶层的主人早就焚香洗沐等着他们了，就连苏云也在。
她正在为苏合香添上一枚新香，那是特意为苏合香备制的药香，具有安神的作用，可再怎么浓郁芬芳的香，都无法遮盖住灵树散发的恶臭。
点完香，她还想帮苏合香将散发梳理一下，却被苏合香抬手拒绝了。
“不用麻烦小姐姐了。”
苏合香无神的眼睛透过叶间看着还有些明亮的天空，再看着对面已经到了一会的金杏子。
她说：“趁着天还没黑，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秦深将时间留给金杏子，任他们交谈。
“天黑了会怎样？”金杏子朝着苏合香走去，他问的话她一时无法回答。
只见，金杏子走到她的身后，苏合香默默地闭上眼睛，心中暗自准备接下来的制裁。
没事的，她想。
然后她就感觉有什么从自己脖子穿过，苏合香苦笑着。
事到如今，他都不听她一句解释了吗？
她自觉地将脖子仰着，方便对方动手。
等待的制裁半天也没有等来，她正想睁眼忽然脑门被“当！”一声弹指打的生疼。
然后她就听见背后的人说，“头仰那么后面做什么？都不好编辫子了。”
感受到金杏子在她脑后的动作，苏合香一瞬间回到幼时。
那时候她刚刚继承玉屏天书，洗过几次灵根差点把命洗进去，最后被谷主带着去无相寺求了一卦生签，顺便遇上了个小和尚。
小和尚是无相寺里唯一没有剃光头的和尚，长得和外面那些哥哥们都不一样，唇红齿白的，像个小姑娘。
好像从那时候开始，他帮她编小辫，她叫他假和尚。
只是这样的编发怕是再难寻得，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享受他的手艺了吧！
时间飞速流走，苏合香一时之间却只能感受到身后不紧不慢的动作。
苏合香笑着侧头看他，弯着的杏眼里满是星光，“喂，假和尚，你要编到晚上吗？”
金杏子用身上常带的金色莲花绳为她束好最后一条小辫子。
仔细看了一眼，才说，“这次编得不怎么样，下次再给你编。”
闻言，苏合香直接笑出声，眼泪止不住地流。
“哎，你瞧，我都喜极而泣了呢！”她努力压制着颤抖的声线，两手固执地硬是将泪水搽的干干净净。
幸好有苏云点的安神香，她终是镇定下来，只是眼眶有点红罢了。
趁着还有时间，她得把事情说清楚。
金杏子不问，她就自己说，“我大抵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每次晚上都不是我自己。”
苏合香看着秦深，“之前你说的那些我只是有些映像，但的确是‘我’做的，我看见‘我’在无相寺取走了肉身佛魂灵，之后就记不住了。”
可能那些事情直接是她接受不了的，所以选择忘了，可是做了就是做了。
“那个东西在晚上就会出来，最近白日越来越短了，我想我会逐渐失去自我也不一定。”
说到这里，苏合香抱住金杏子手臂，同样是撒娇求人，可这一次金杏子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只听苏合香说，“请在夜晚来临前处决我吧！”
“我感受过了，我身上全是夺来的生气！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知道再这样，我就不是我了！”
苏云看不下去了，她直接问：“难道就没有什么两全的办法吗？”
秦深适时地回她，“那作怪的东西与苏姑娘共用一体，用的正是御灵术里记载的灵魂契，同生同灭，想必苏云姑娘是了解的。”
秦渊被封着，那东西定是与苏合香绑定了灵魂才能出来的，与秦深和池弋一样。
苏合香还在和金杏子撒娇，“假和尚，你动手快一点就可以了，我不会感觉疼的。”
再疼还能疼过灵池洗灵根吗？何况金杏子那么温柔，是不会让她痛苦的。
金杏子皱着眉，他低头看着下方的人儿，正想说不行，就有人先喊了出来。
“不——行！”
来人风风火火，白胡子白发小驼背，一张老脸急得能吐出火来，正是医谷谷主。
他身后还带了一帮男男女女，秦深在其中见到了苏木，有两个女子走到了苏云身边，正是一脸不满的样子，应该就是苏云说的那两位姐姐。
谷主走到金杏子两人面前，直接指责：“好你个小和尚！居然敢在我医谷杀我孙女？！你就不怕小老儿找老和尚麻烦？”
“阿弥陀佛！”金杏子才念完佛号，苏合香抢在他前面喊道，“不是的！爷爷！”
她改抱着谷主衣袖，双眼朦胧，“是合香请求他的，而且这件事本就是合香的错！”
天就要黑了，她身上的负重感越来越重，成千上万的魂魄压身，她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不易。
可谷主偏偏固执己见，眼珠子瞪着她，“胡说！你只是洗灵根累了而已，只要再……”
谷主在身上摸了半天摸不到想要的东西，他看向那群弟子，精准地盯着苏木喊道：“苏木！快将灵丹拿来！”
然而，苏木只是笑笑，他走过来，“抱歉！现存最后一粒上次洗灵根就用了。”
谷主哪还能和和气气看他这样嬉皮笑脸，胡子都吹到眉眼间，怒火直烧，“没有了就去练！倾医谷全力，都要给我炼出来！”
可苏木还是微笑，他只轻轻说着一句，“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行！”
那灵丹也不知道苏木从哪里搞来的，反正能让苏合香恢复灵识就对了。
不管是用什么炼制的，只要可以，别说医谷，就是寻遍天下，他都要给苏合香找来！
苏木突然不笑了，他看着苏合香，叹息之后，才慢慢地说：“哥哥也不想你魂飞魄散，所以你会接受哥哥给你炼制的灵丹的，对吧！”
“什么？！”
苏合香脑袋一空，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吃过什么“灵丹”。
只见苏木不回她，人在双手恰印，她的树屋灵植全部被苏木控制，藤萝四处游动，速度之快直接使人眼花。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之后，听令的灵植将两个红衣人捆绑束缚在半空中。
场上何人不惊呼？
几乎是同一时间，秦深皱眉看着昏迷不醒的和如琴瑟与和玉箫，然后他就听见苏木疑惑出声。
“咦？怎么是两个？”
他仔细看了和如琴瑟他们身上，突然一悟，“哦！原来是结契啊！真是难得。”
苏木转向苏合香，他笑着问：“听说他们是你的好友？那用来炼制医治你的灵丹，想来他们也是同意的！”
没等到苏合香的回答，苏木明显有些遗憾，他正想上去取“丹”，边上的谷主给了他一大脚，苏木直接吐血滚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狗东西！原来灵丹是人丹？”
谷主提起还没起来的苏木，他对着苏木的脸怒吼道：“医谷三千戒律被你吃了？亏你还是执事！”
苏木也不气恼，他笑着拭去嘴角殷红，缓缓道：“我可没用人丹，那可是真正的灵丹呢！”
闻言，场上的人都惊了，就连谷主都有听完他诡辩的意思。
唯有秦深面色不明。
【看来，这人知道和如琴瑟是妖族后裔。】
池弋觉得秦深学着人类“入世”有点过了，有时候反而拖拖拉拉的。
【反正你没有拿他的源，趁他作妖将他收了就是。】
【……你说的对。】
秦深突然回到平静状态，也不知为什么，自他解体与池弋重新融合再分开，除了时不时感受到来自池弋的情绪，就连他自己都变得在乎这些源的主人来。
和他们说的一样，苏木真就说和如琴瑟不是人。
“谷主，想必你没忘记十七年前的宗门联合共讨御灵山庄吧！”
他指着和如琴瑟，继续道：“所谓的水云间小公子可是御灵山庄遗孤呢！说起来，杀了他正是为修真界除害，不是吗？”
听见这话，谷主原本擒住他的手突然间变得无力起来，他抬头仔细看了沉睡的和如琴瑟，此时被吊着的少年与那夜被无数灵植绞杀的青年何其相似！
“不！不！”他再次揪住苏木，声音颤抖着问：“他叫什么名字？”
和如琴瑟一直被和弦音保护得很好，外人也只知道有个小公子而已。
可苏木就是知道，他笑着回答谷主，“他叫和如琴瑟啊！怎么，熟不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