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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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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十年光阴,一晃而过。南煌的政局越来越平稳,可平稳的表象下却掩盖着安逸放纵的弊端。这十年来,北秦繁衍生息不再进犯,君老王爷也一直尽心尽力镇守北境。表面上看,南煌再无外敌侵扰之忧。可仔细想想就会明白,一个停战的北秦拖住了君老王爷十年,而这几年,草原上的胡人却也开始向中原集结。“狼王”完颜烈招贤纳士,竟真叫他收拢了不少人才去。反观国富力强,本应励精图治的南煌却沉溺于郑卫之音,安逸享乐,致使人才凋零。
每到夜晚,南煌城内的秦楼楚馆灯火通明,彻夜笙歌。其中之最,便是西伶巷中的露华阁。传言这里的花魁一年一选,而今年的魁首月娘便是以一首十面埋伏名动京城。相传,有个名门世家的公子哥儿,一掷千金要为那月娘赎身都没成,那月娘,更连面都没露。
就在这纸醉金迷的销金窟里,天字三号包厢中,魏麟初一只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里依偎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倌,那小倌柔柔弱弱,面如桃花,娇里娇气的唤着殿下,哄的魏麟初不知今夕是何夕,眯着眼睛道:
“要说这美人儿美酒,脂粉钗环,咱们谁也比不上君临呐。”
“就是,咱们几个总是被拘在宫里,哪有君小王爷自在”四皇子魏麟璟附和着
“小弟是个俗人,美人儿美酒,便是落下一个都是辗转反侧思之如狂,如何与两位殿下相比,听说再过个把月,二殿下便要开门立府了。”
到时候咱们去二表哥的府里喝酒聊天儿,就不怕林太傅来抓人了”。
“哈哈哈哈哈,君临不怕天不怕地,最怕的怕就是皇姑母了,若是外公知道了,一准儿是要告到皇姑母哪儿去的。”
“那可不,到时候我又要被母妃闷在府里绣半个月的花”
“哎哎啊,这事儿还能不能过去了,上次要不是夜容澜那个家伙,捅到了父皇跟前,我也没那么轻易把你给供出来啊。”
说起来,这还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君临为了打造自己玩世不恭,年少轻狂的面貌,他一面叫段风找来些坊间不正经的画本子借给魏麟璟他们几个,一面时不时的逃课,躲到御花园中的古树上看书打发时间。说来也巧,那天他看书累了正想靠在树上假寐一会儿,打算晚些时候的时候将宫外淘来的话本子给魏麟璟送去,就听见树下有人的声音。
那人一身太监的打扮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他面前的人一袭锦袍,看着像是哪个皇子,只不过上半身被茂密的树叶遮住了,因距离太远,也听不清说了什么。可片刻,那身穿锦袍的人却开了口,这声音别人或许听不出来,君临却是一辈子也不会忘,那是夜容澜的声音。来不及细想,却看得远处魏麟璟和魏麟初正在向这边走来。
君临一时慌了,他不愿细想夜容澜到底见的是什么人,只知道若是这事儿叫两个皇子撞见夜容澜就有大麻烦了,情急之下他只得将那话本子扔下去。树下的夜容澜看着从天而降的书眼神瞬时变得凌厉起来,地上跪着的那太监见状身形一闪便没了身影。正在此时,四皇子魏麟璟与二皇子魏麟初已走到近前。
三人不约而同向树上望去,只见君临慢腾腾地下来,揉揉眼睛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对着两个皇子行了个礼 然后捡起地上的书拍了拍塞到自己怀里。:
“二表哥,四表哥,您们怎么也来了,之前看你们还拘在林太傅堂上,便想着晚些去找你们的”君临先是冲魏麟璟眨了眨眼又掂了掂手中的书,又看了看夜容澜,微微行了个礼道:“夜皇子也在,巧了”。
“原来你不去上课竟是在这树上躲懒,要是让叔公知道了非罚你抄书不可。”魏麟璟深受瀛帝宠爱,他母亲淑妃娘娘便是林太傅的亲侄女林映雪,当年林家如日中天,养的他的性子也单纯些。他平日本就不把夜容澜一个质子放在眼里,见君临把那话本子收起来便自顾自的替君临打起掩护来,他自顾自的认为这出事不过是关于那话本子罢了。
可魏麟初却不同,虽与魏麟璟是一母同胞,可他毕竟是当年潜邸时出生的,年岁大些,又从小被教着收敛锋芒,不与太子争高低,虽不得宠,可心眼儿全在暗处,对眼前这一幕自然不会全信。看向君临和夜容澜眼中全是打量。
夜容澜心里也清楚,一方面今日之事怕是已经叫君临生疑,可他不仅没有戳穿自己,还故意扔下话本子提醒他,便是暂时不会张扬出去。可另一方面,这本书如今砸在自己脚下,四面又没人,难保这二皇子不会多想,将自己和君家牵连到一起。
“君小王爷既是在这里偷闲的,又何故招惹容澜”?夜容澜指着地上从上掉落的果子道:
“容澜素日并无得罪小王爷的地方,何以得小王爷如此捉弄”?
魏麟初和魏麟璟狐疑的看着君临,君临挑了挑眉,心下稍安,想着夜容澜是打算把这件事捅到明处上去了。不由苦笑道:
“我不过是待得烦了抛几个果子玩儿,无意才叨扰到了夜皇子,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魏麟璟也是如此想,君临手上的话本子可是带给他的,如今暴露在夜容澜眼前,要是让太傅知道了可怎么好,母妃定是饶不了他。
可夜容澜是决意要把事情闹大的,他两步上前将君临怀里的话本子扯出来,装模作样的得翻了两页,只见上面都是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虽然明知是给魏麟璟的,自己却不由的想着君临平日里是不是也看这些东西,心下无名的烦躁起来。
“君小王爷当真是有闲情逸致,不知道了太傅面前是否还能如此从容。”说罢便向二位皇子微微行了礼,拿着书甩袖而去。
让夜容澜这么一闹腾,魏麟初也放下了疑心,又想着夜容澜怕是恨君家都来不及,他与君临当是不会有什么交往的。
这事儿到最后自然是夜容澜捅到了林之荀跟前,四皇子自然是撇的一干二净,一股脑儿的把罪名都推到了君临头上,而我们的君小王爷则因为这个被翊纯长公主禁足在府里绣了十几天的花。说起来长公主收拾起儿子来真是有一套办法,君临调皮捣蛋,身健体壮,什么扎马步顶茶碗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痛痒,偏要叫他窝在屋里绣花,那可真是比死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