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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江中脱困获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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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雨后初晴,呼啸了一夜的大风终于停了。
阎淳松开了支撑了一夜的手臂,麻木僵硬,失去了知觉。他咳嗽一声,嗓子眼疼的厉害,看向身侧,关切地问道,“郡主,你怎么样?”
“咳咳咳,我嗓子疼!”江曜抬起头,偏头看过来,双眼迷糊,整个脸蛋呈现不正常的红晕。
“糟糕,你莫不是发烧了?”阎淳一看情况,伸手摸了摸,“好烫!”
阎淳用麻木的手臂撑起身子,坐好,才发觉浑身酸痛,难受不已。顾不得关心自己,他抬头望了望,此刻两人的小船正飘荡在江河中,四目望去,不见船只和人烟,好在,他们已经过了两岸峭壁的狭窄河段,就是不知道如今到了什么地界。
阎淳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用河水侵湿了,折叠好覆盖在江曜的额头退热,而后道:“郡主,你这样一直发热,恐怕不行!我们得找个地儿上岸,找大夫诊治。”
“咳,有没有水匪追来?”江曜的神态看起来难受,幸好思维还算清晰。
“没有,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只不过昨儿一直淋雨,衣服都湿透了,得找个地儿休整。”阎淳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也是无奈,关键是他兜里没银子。
“可恶,咳咳咳,这群水匪,罪该万死!”江曜紧握的拳头重重地捶打了一下船,睁开眼,满含憋屈和痛恨,咬牙切齿道。
“别气了,待你好起来再说!”阎淳温声安慰道,“我们也不知道飘到何处了?咦?”惊疑声响起。
“怎么了?”江曜疑惑地望向阎淳。
“我扶你起来!郡主,前面有一条大船。”说话间,阎淳赶紧搀扶起江曜,指着下游的方向说道:“快看,那船旗,是条商船,要不,我们去搭个船。”
江曜眯眼细瞅,前方的船貌似的确是条商船,“对方什么情况不清楚,也不知是敌是友?算了,这江岸人烟稀少,如今我这样子也走不成,我们先搭船,等到了渡口再下船。”
“鱼郎,别暴露我身份,叫我姐姐!知道吗?”江曜不放心,从昨夜开始,她就有所怀疑,如今小心为上。
“阿姐,那你也别叫我鱼郎,要叫我阿弟!”阎淳点了点头,对方身份不明,确实不可轻易暴露己方情况。
“好阿弟,昨夜多亏有你,咳咳,我头疼的紧,好冷!”江曜抱了抱自己,唇色乌青,烧红的脸蛋上,一双美人眼此刻恹恹的,无精打采。
“别说话了,留点力气,咱们先上船再说。”阎淳将温热的手帕取下,在河水中搅了搅,再次替她敷上额头。
大船行进的很快,眨眼的功夫间,已经来到了近前。
阎淳伸出双手,交叉招手,一边大声呼喊:“嗨……,请停一下船,我们搭个船,搭个船……。”
好在,船头早有人发现了他们,幸好,大船停了。
“嘿,小兄弟,接好绳子!”船上一名男子抛下一根粗粗的绳子。
“阿姐,你一定要抓紧我!”阎淳接住绳子,伸出右臂,从腋下牢牢环抱住江曜,然后扯了扯绳子,喊道:“我阿姐病了,我们两个人一起上船,劳烦兄台了。”
“好勒!抓紧了……,”船上的男子大声应道,来了四五个大男人拖拽着绳子。
阎淳左攥紧了绳子,右手紧紧地抱紧江曜,大概半刻钟左右,两人才顺利上了船。
“在下姓游,名瑾,多谢各位大哥!”阎淳看着面前的众人,怀抱着江曜,抱拳施了一礼。
“鄙人姓冯,乃淮阳盐商苏府的三管家,你们要谢,该谢我家二公子。”众人中,走出一名穿着打扮貌似管家的中年男子,精明的双眼紧盯着阎淳二人打量,两人虽然此刻形容狼狈,女子看不到脸,但这少年的容貌身形气质皆为上乘,实非凡夫俗子,身上的衣服料子明明是蜀地上好的丝绸蜀锦,再看那繁复精美的蜀绣,暗道这姐弟俩人身份可不简单,又道:“你们姐弟是哪里人氏,看你们穿着打扮不凡,不知因何沦落到小船上?”
“游瑾见过冯管家,我们姐弟本是玄都人氏,带着仆人乘船,去往临海郡走亲戚,不防昨夜突然遭遇狂风暴雨,船翻了,我会水,带着阿姐泅水,千辛万苦找了这条小船方才死里逃生,此番多谢苏公子搭救,不知可否引见一二,某当面道谢!”阎淳面不改色,心不跳,编了一套说辞,他口音本就是玄都口音,这也骗不了人,再次抱拳施礼。
“二公子此刻正在用膳,如今你二人这般情形,显然不适合拜会,不若先去休整一番。”冯男子目光审视二人一番,虽然对方有意隐瞒身份,但他并不关心,只要两人安分守己,不要给他们苏家添麻烦就好。
“如此,游某便打搅了,多谢冯管家。”阎淳看对方没有寻根究底,暗暗松了口气。
“阿陆,你带他们姐弟二人安置一番。”冯管家指了一名小厮带路。
“诺!两位客人随我来。”小厮将俩人引到了一间偏僻的客舱外,打开了舱门,吩咐道:“还请两位客人不要在船上四处走动,如果主人要见你们,自会派人来通知。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找我就行。”说罢,阿陆态度不冷不热的,说罢转身准备走人。
“小哥,且慢,不知船上可有大夫?我阿姐如今高烧不退,感染了风寒,需得看大夫,还有我二人衣服湿透了,不知有没有干净的衣物能拿两套给我们,多谢!”阎淳此刻不得不开口,隔着衣物,他都能感受到怀里灼热的温度,而且,这会儿功夫,江曜貌似已经陷入昏迷了。
“嗯,你等着吧!我去将刘大夫请来。客房里有干净的衣服,你取下换了便是。”阿陆瞧了瞧脸朝着少年怀里的女子,点了点头,说道。
“多谢小哥!”阎淳急忙道谢,看着对方走远。
推门而入,看了看,舱内就是简单地放置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一个衣柜。
阎淳将怀中的人,小心地放到床上,垫了垫枕头,唤道:“阿姐,阿姐,醒醒!醒醒!”可惜,床上的人仍旧昏迷不醒,再摸了摸额头,貌似更加烫了。
此刻,摸了摸湿透的衣服,阎淳不得不先考虑给人换下,他转身走向衣柜,打开一看,好在里面有男女布衣各两套,他取出一套女装,然后来到舱门处,关好舱门,担心一会儿大夫就来,看来得抓紧时间。
按理说君子讲究“非礼勿视”,但现在情况特殊,也顾不得了,“变通,阿姐,弟弟这也是为了你的身体,不得已为之。”阎淳手抖了抖,“啪!不行!你怕什么怕。”阎淳脑海中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画面,暗自嘀咕,大力地拍打了一下自个儿的手臂,手瞬间被打红了一大片。
“客人,刘大夫来了。”舱门处传来小厮阿陆的声音。
“来了!”阎淳松了口气,立刻将手中烫手的衣服往床尾一放,立即起身开门。
“刘大夫好,麻烦刘大夫好好给我阿姐看看。”阎淳客气道。
“嗯,客人放心。”刘大夫是个中年人,他走近床边,搭脉号诊,过了好一会儿,又掀起病人的眼皮看了看,问了问情况,心中有了底,说道:“老夫看病人是风寒入体,待我开两副伤寒药,熬下服用,若是今夜能退烧,则无大碍,若是今夜一直高烧不退,还需扎针退烧。”
“多谢大夫,我二人死里逃生,身上没什么银子,这个珍珠耳坠作为诊金和药钱,还望大夫不要嫌弃,若是晚间,我阿姐没有退热,还要劳烦大夫辛苦跑一趟,游某在此谢过大夫。”阎淳囊中羞涩,还好之前取下了江曜的一对耳环放在锦袋中,忙将其中一只取出,作为诊金递给大夫。
“无碍,足矣!”刘大夫看了看,珍珠不大,但是色泽上乘,值钱,欣然笑纳,对小厮阿陆说道:“你随我去住处取药,稍后给客人带过来。”说罢,径直出门走了。
小厮阿陆待要跟去,阎淳低声喊了一句,“小哥,且慢,不知你可有相熟的姐妹,我阿姐衣服湿透了,需要更换,能否帮忙一番。我需要给阿姐熬药,需要不知可否在此间熬煮?若是不方便,能否找人帮忙熬药?另我们二人饭食还需小哥关照一二。”阎淳上前拦下小厮,客气道,从锦袋中取出另一只珍珠耳环递给小厮,作为酬劳。
“好说,好说,我马上就安排!汤药必须去厨房熬煮,你自去就行,从这出去,往左拐,再往左拐,第二间就是。若是不方便,我就找人替你熬药!”小厮阿陆眼前一亮,一直冷淡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捏紧了珍珠耳环,递过来一个你小子识相的眼色。
“如此,我阿姐这边离不开人,还请小哥帮忙找人熬好,多谢!”阎淳陪笑道,送走了小厮,阎淳叹了口气,罢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该花的钱必须得花。
好在,小厮阿陆收了好处,办事挺快,很快叫来了一个婢女,阎淳说了情况,出了舱门守着,婢女很快将湿透的衣服给换下了。
阎淳进去看了看,人依旧昏迷着,他不得不寻去厨房端了一盆冷水,用洗脸巾沾湿,然后给人额头冷敷上。
此刻,才顾得上自己,他找了隐蔽处,很快将湿透的衣服换下,打理了一番。
他隔会儿就更换退热的帕子,又取了另一条,打湿了,擦拭了一番江曜的手脸,察觉到对方呼吸急促,热度不退,却无它法,只能焦急地等待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