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补遗憾（快穿）》鸭爪，永远的神

2、被母亲篡改志愿的女孩

　　简单的洗漱后，陈秋的肚子开始发出抗议。

　　她从冰箱里取了一个鸡蛋走进厨房，打算下碗鸡蛋挂面。

　　电饭煲提示保温的灯还亮着。

　　陈秋打开电饭煲想看看有多少剩饭，如果剩饭多，她就吃蛋炒饭算了。

　　读高中时，学校里的伙食不好，她总喜欢回家吃宵夜。

　　所以母亲习惯多煮些饭。

　　但饭煮的太多，两个人吃不完，每天都有剩饭留到明天。

　　陈秋说过好几次，吃剩饭不好，但杨芬总是只敷衍的点头，就是不改。

　　她自己吃剩饭，不让陈秋吃。

　　然而打开的电饭煲里没有预想中的剩饭，是一碗香气扑鼻的鸡蛋挂面。

　　陈秋看着手里的鸡蛋，眼睛泛出泪花，嘴角扯动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母亲总是这样。

　　即使她们吵架吵得再凶，她也不会忘记给自己做。

　　陈秋有些后悔。

　　她不后悔刚才对母亲坦白，而是后悔自己的语气太强硬。

　　陈秋把手里的鸡蛋放回冰箱，端着鸡蛋挂面在沙发上坐下。

　　她们的家不大，四十个平方，2室1厅，1厨1卫。

　　客厅很小，沙发前摆的那张小桌子，就是他们吃饭的地方。

　　鸡蛋挂面还冒着白烟热气。

　　陈秋用筷子夹起几根面，略咸的汤随着面条进入口腔。

　　熟悉的味道让陈秋的眼泪水又落下来。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尝到这个味了。

　　泪水混着汤汁被陈秋一起咽下，她大口咀嚼着劲道的面条，焦香的煎鸡蛋脆而不腻。

　　一碗面下肚，浑身都暖洋洋的，充满力量。

　　陈秋终于有了一种真实感。

　　她真的回来了。

　　吃完早餐，陈秋开始翻家里的柜子。

　　—她要去复读不是嘴上说说。

　　陈秋不担心生活费和学费的问题。

　　不是因为确信母亲会出钱，而是她已经好打算去私立学校复读。

　　小县城里只有两所高中，一所公立，一所私立。

　　陈秋自然是在公立学校读的高中。

　　因为花的钱少。

　　与之相对应的，因为学费高昂，私立学校一直是小县城居民眼里的“贵族学校”。

　　不过陈秋是复读，而且她的高考成绩在600分以上。

　　—私立学校有政策，高考成绩600分以上的学生来复读不收取任何学杂费，而且每个月还有生活费补贴。

　　拿到户口本和身份证后，陈秋大步走出家门。

　　因为有个玩的比较好的同学高考没考好打算复读。

　　所以她对复读的事了解不少。

　　私立学校的复读班招生似乎就在这几天结束，她得快点过去。

　　陈秋非常幸运。

　　今天刚好是私立学校招生的最后一天。

　　因为600多的高分成绩，陈秋受到了老师的热情瞩目。

　　手续办得很顺利，八月十五开始上课。

　　等陈秋回到家，不等人的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一点。

　　杨芬也在家。

　　陈秋藏了藏身后的户口页，没有让杨芬看见。

　　若是让母亲看见，肯定又免不了一番争吵。

　　陈秋不想退让，但也不想和母亲争吵，她打了声招呼便进了卧室。

　　杨芬点点头，但是不看她。

　　陈秋不在意，现在就是两个人的无形战争，谁先服软谁就输了。

　　陈秋拿出兜里的手机给学校的招生办发信息。

　　她要退档。

　　因为还没签定向合同，所以退档不难。

　　在几天后，陈秋就收到来自招生办的信息，退档成功。

　　至于通知书和通知书里夹着的免费师范生协议书都成了废纸。

　　这一切杨芬都不知道。

　　她不熟悉手机，最常用的就是几个通讯软件和视频软件。

　　偷偷登上报名网站改掉女儿的志愿已经是她玩手机的极致。

　　陈秋打的就是先斩后奏，木已成舟的主意。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陈秋几乎没有外出活动。

　　她在复习。

　　大学四年，陈秋已经把高中知识忘得一干二净。

　　复读班开学时会举行一次摸底考试，以后每个月都还会有月考。

　　考得好，名次排在前列，还会有额外的奖金。

　　她和杨芬两个人间的气氛也变得逐渐融洽。

　　杨芬觉得她已经认命，不再去想有的没的。

　　陈秋对自己刻意营造出的气氛很满意，没有人想在整日的吵吵闹闹里生活。

　　心情不好很容易引发各种疾病，她可不想每天都和母亲赌气，让母亲难受。

　　不过陈秋知道，这种融洽和谐的气氛是暂时的。

　　当她做的事暴露，家里将会迎来一场大战。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上学的前一天。

　　晚上八点

　　陈秋光明正大地在房间里收拾书包。

　　透过大开的门，杨芬看着女儿的动作觉得不对劲。

　　“你收拾高中的书干什么？”

　　“明天去上学。”

　　“什么！”

　　杨芬一下子竟无法理解陈秋话里的意思。

　　“明天复读班开课，我去上学，六点半的早自习。”

　　陈秋轻声细语地解释。

　　她是故意的，故意让杨芬发现。

　　否则如果明天早上她偷偷离开，母亲肯定会急得不得了。

　　“你什么时候去报了复读班？”

　　杨芬愤怒地质问。

　　“一个月前，私立学校不收学杂费和生活费。”

　　陈秋淡然回答。

　　啪

　　响亮的耳光打得陈秋偏过脑袋

　　陈秋看着杨芬没有说话，白净的脸上浮起鲜红的五指印。

　　实际上在出手的那一刻，杨芬就后悔了。

　　她真的做错了吗？

　　但杨芬不明白。

　　当老师多好，太阳晒不到，雨也淋不到，吃穿不愁受人尊重。

　　女儿怎么就不愿意？

　　陈秋抿了抿嘴说：“妈，我已经把学校的档案退掉。”

　　“如果不复读，我就没书读了。”

　　说完，她低下头看着脚尖继续沉默。

　　杨芬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她又惊又怒，甚至再次扬起巴掌。

　　但巴掌只停在半空，没有落下。

　　杨芬看着比自己还要高半个脑袋的女儿，突然想起一个月前女儿说过的话。

　　她长大了。

　　那个呀呀学语，每次出门都会牵着她手的小女孩真的长大了。

　　杨芬泄了气，慢慢收回手。

　　“既然你不想过好日子，随便你。”

　　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陈秋知道母亲同意了，她抬起头，嘴角微微勾起。

　　嘶

　　就是脸有点痛

　　陈秋只觉得半边脸火辣辣，老妈她是真不知道手下留情啊！

　　不过这点小牺牲值得。

　　最开始陈秋还以为会被痛凑一顿。

　　小时候调皮，陈秋天天被杨芬拿着竹刷条打。

　　那玩意，就是打着痛，不伤皮肉，一度是陈秋小时候的噩梦。

　　那时她还会偷偷把母亲捡来的竹刷条丢掉，当然后面被发现，又免不了一顿打。

　　母亲与孩子间的关系可谓是爱恨交织。

　　虽然时常挨打，但陈秋的确是在母亲的溺爱里长大。

　　她那血缘上的父亲嫌弃她是个女孩，在她没满月时就强行要和母亲离婚。

　　母亲是个要强的人，离婚后独自拉扯她长大。

　　别的小孩子有的，她肯定也会有。

　　吃的、喝的、玩的、用的的、穿的，可以说比那些父母没离婚的孩子还要好。

　　她们两个相依为命，谁都离不开对方。

　　事情解决，陈秋顶着大肿脸继续收拾东西，时不时呲牙咧嘴。

　　这还是陈秋第一次挨母亲的巴掌。

　　陈秋莫名觉得有些委屈。

　　她能够理解母亲的愤怒，但她也是第一次当人，她有自己想要的人生。

　　再好的东西，她不喜欢，就是不行。

　　陈秋撅着嘴把东西收拾好，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提前洗漱，否则今天别想洗脸。

　　关上灯准备睡觉，杨芬突然闯了进来。

　　她蛮横地打开灯，把手里拿着的剥壳白鸡蛋放在陈秋肿起的脸上滚动。

　　这是个消肿的好办法。

　　略微滚烫的鸡蛋和红肿的脸庞接触，母亲的表情看起来不耐烦，但动作却十分轻柔。

　　陈秋只觉得自己成了哭包，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杨芬没有说话，只是用纸巾轻轻擦掉女儿的眼泪，然后塞了一把零钱。

　　握着手里老旧的零钱，陈秋破涕为笑。

　　又哭又笑，她觉得自己像个疯子。

　　但是她高兴，她乐意。

　　第二天一大早，早起床的陈秋看见桌上摆好了早餐。

　　热乎乎的蛋炒饭和热牛奶。

　　陈秋大口大口吃完蛋炒饭，又咕咚咕咚喝完牛奶，然后背着书包冲下楼。

　　—晚上睡得太好，睡过头了。

　　“慢点，别摔着。”

　　杨芬跟在后面提醒，她要去上早班。

　　“知道了，妈。”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场景。

　　跑着赶公交的陈秋嘴角都带着笑。

　　复读班的上学第一天是简单的自我介绍，和复盘高考试卷，还算轻松。

　　但班里的学生几乎没有嬉戏打闹的，更不会高谈论阔。

　　包括陈秋在内，一个个埋头伏案，苦读苦练。

　　面对高考，没有特殊的技巧可走，只有勤能补拙。

　　陈秋唯一的优势就是她有清晰的目标。

　　傍晚放学，月亮高悬于夜幕，孤孤单单。

　　—小县城里也难得见到星星，只有远离人烟的乡下才能见到满天繁星。

　　回家时，陈秋撞见了楼下的邻居大妈。

　　邻居大妈就是怂恿她妈改志愿的那个人，陈秋特别讨厌她。

　　反正周围没有旁人，陈秋看她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邻居大妈见她背着书包倒是乐呵呵的向前询问：“小秋，怎么想不开复读，多累。”

　　眼里不见得有关心，好奇倒是见得不少。

　　只要陈秋胡乱说几句，明天就会穿遍整个小区。

　　虽然会生气母亲改自己的志愿，但不代表陈秋就希望母亲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嘲笑。

　　她不软不硬地回应道：“嗨，高考没考好，不复读咋办。”

　　邻居大妈的孙子和她同一届，三本都没考上。

　　听着陈秋表面惋惜，实则凡尔赛的话，大妈的脸都绿了。

　　大妈尴尬地应付几句匆匆离去。

　　陈秋已经能想到明天小区里的传言—杨芬家的女儿是个心气高的主。

　　不过陈秋不在意。

　　自古都是恨人有，笑人无。

　　在乎其他人的话，就是拱手把把柄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