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香］愿我如星君如月》朋乐

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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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橄榄绿色的弧光裹挟着微燥的风迅疾掠过，少年人在奔忙中涨红了脸，奋力挥拍，但终究没能接下这一击。

　　网球狠狠砸在地上，伴随着场外压抑不住的欢呼声骨碌碌地弹动几下，最终定住不动了。

　　“六比零欸！龙马少爷真是厉害，简直帅呆了！”
　　“之前对面那个家伙吹得那么厉害，结果一分也没有从我们国中部手上拿到，也不过如此嘛。”

　　越前龙马见胜局已定，有些意兴阑珊地放下右手，看也没看自己的手下败将一眼，径直向场外走去。围在场外的人一边满脸兴奋地窃窃私语，一边给他让出路来。

　　“龙马！”
　　听得这声清朗的呼唤声，越前龙马脸色没变，但身体很诚实，只是长臂一伸，就把雀跃的高挑少女揽进了怀里。

　　“你真是太厉害了！”　　越前龙马扶住小坂田朋香，确保她站得稳当，才松开手，低声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摔了怎么办。”
　　“这不是有你吗，我的网球王子——”

　　朋香递给他干净的毛巾，尾音刻意拉长，流露出一丝揶揄的意味，满意地看到越前龙马擦汗的动作顿了顿。
　　越前龙马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水壶已经递到他眼前，小坂田朋香灵动地一眨眼，“里面是淡盐水，你刚刚运动完，不能光喝矿泉水，要赶紧补充钠元素和电解质。”

　　越前龙马的表情愈发柔和起来，点点头，顺着她的话开盖畅饮。　　朋香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喝水，突然道，“龙马，我们明天去海边吧！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越前龙马拧紧瓶盖的动作一顿，有些茫然地咽下嘴里最后一口水，没有立刻答应。

　　当目光触及朋香亮晶晶的眸子，龙马还是点了点头。　　朋香顿时更高兴起来，趁着龙马不注意，在他脸颊边上轻啄了一下，像是不好意思，急匆匆跑开的背影倒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龙马几乎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还残留着柔软馨香的触感，他摸了摸脸蛋，整个人“噌”地一下烧红了。　　……二人这一番旁若无人的亲昵，让原本观看比赛的众人胃里突然有点撑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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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越前龙马侧过脸去，半晌没说话，只有不住摩擦的手指，昭示了他此时的紧张和无措。　　朋香气鼓鼓地上前，两手托着龙马的脸，硬是把他的视线转了回来。

　　“龙马！你怎么回事，我这样子不好看吗？”　　越前龙马眼神游离了一圈，愣是没往朋香身上放，清咳了一声，连嗓音都是飘忽的，“好看……很好看。”

　　他昨天答应朋香今天一起来游泳的时候，真的没想到她穿上泳衣会这么……

　　引人注目。

　　少女的身量已经基本长成，水蓝色的泳衣勾勒出玲珑身段，纱织的衣带绕过纤薄后背，绑在脖子上。她惯常扎的双马尾也被拆开，高高束起，又仔细盘好，整个人都显得青春活力。

　　炫目得让人心醉神迷。　　越前龙马有些神思不属，一边任由小坂田朋香捏他的脸，一边努力绷住平静的表情。

　　然而朋香却没法理解龙马的复杂心情，只觉得男友一点也不愿意欣赏自己精心挑选的泳衣，当即感到气闷得要命。　　朋香愤愤地松懈了力道，也不管龙马是什么反应，气冲冲地往外走。

　　小坂田朋香才踏出两步就让人给拽住了，龙马直勾勾地盯着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要不先穿件外套再出去吧。”

　　朋香不可思议地反问他，“龙马！我们是要去海滩边上诶，你难道也要穿件外套再去吗？”

　　“咳。”龙马也察觉出这话的不对劲，干脆转移话题，拉了朋香的手，和她十指相扣，“那我们一起出去。”　　“……好吧。”

　　被龙马这样拉住，朋香心里的火奇迹般地散去了，哼出半声笑来，就乖乖跟着人一起出去了。　　让她奇怪的是，出了试衣间以后，龙马握住她手的力道不仅没松懈，反而更是暗暗握紧了几分。

　　……

　　越前龙马暗自咬牙：海边怎么这么多人！　　在网球场上叱咤风云的少年天才，此刻的憋屈心情无人知晓，也没法明说，脸色都黑了几分。　　偏偏他的小女友难以理解他的心情，心情颇好地哼着小调，满脸都是跃跃欲试。

　　沙滩松软柔腻，一踩上去便是一个浅浅的脚印，朋香觉得甚有意趣，也不急着下水，和龙马一块在沙滩上散起了步。
　　朋香一边走，一边愉悦地和龙马说话，话题不外乎是在沙滩上怎么玩得尽兴，奈何今日她的男友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我们待会先堆个沙堡好不好？嗯……虽然是有点幼稚啦，但是能够用沙子堆个成型的建筑，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吧。”

　　越前龙马点点头，“嗯。”
　　“那等再晚一点，我们就可以下水玩，说不定还能摸到一些小生物呢！”

　　“好。”　　“等涨潮以后我们就回去，酒店有提供烧烤服务，晚上就吃烧烤怎么样？”

　　“……”　　朋香半天没得到回复，不满地用手指戳了戳男友的肩膀，“……龙马？”

　　“龙马！”　　越前龙马神游的思绪再次被拉回，这次映入他眼帘的是朋香隐含薄怒的面庞，连眉眼都竖起一条颇为凌厉的弧度。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愿意陪我来海边？”　　小坂田朋香这回也不拉他的手了，眼下的泪痣因激动染上了浅浅的红，“昨天你就答应得犹犹豫豫的，今天还一直走神，你就是敷衍我！”

　　“……”　　这一闹腾起来动静颇大，海边的人望过来，见是小情侣闹别扭的戏码，皆是莞尔，默契地没上前打扰。

　　越前龙马拿生气的女友毫无办法，全然没有在网球场上指点江山的潇洒模样，急得额头见汗了都没想出什么动听的情话来，只得干巴巴的一句，
　　“我真的没想敷衍你。”

　　小坂田朋香双手叉腰，完全没有饶过他的意思，“但你都没有认真听我说话，而且一直都恍恍惚惚的！我们走了这么久，你知道到哪儿了吗？”　　龙马无言以对，低下头一看，发现他们居然走回了原地，沿着脚印一点点望过去，居然勾勒出一个巨大的爱心形状。

　　——两人的脚印大小不一，交错着描绘出心形的轮廓，却也丝毫不乱。　　龙马的表情更为柔和下来，“朋香……”

　　小坂田朋香哼了一声，刻意撇过脸去不看他，阳光镀在她修长的脖颈上，折成一条极流畅的弧度。

　　龙马的呼吸轻滞，极为郑重地走到朋香转头的方向，与她对视，“朋香，让你不开心了，我很抱歉。我不会说话，但是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绝对没有敷衍的意思。”

　　越前龙马是真正的天才，身上自然也有大多数天才共同的特质。往常的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好胜与骄傲，向人低头这种事是鲜少会做的。

　　但当他面对自己深爱的人，却愿意主动垂首，那些毫无藻饰，一板一眼的话，比世间最缱绻的情话都要来得动听。
　　小坂田朋香原本绷着脸，听到他的话却没忍住露出了笑颜。

　　“好啦，我也没有真的生你的气。”朋香好脾气地一挥手，这事儿就算翻篇了，“不过你今天真的总是走神，是昨天没休息好吗？”　　龙马地拉起她的手，“没、没有，不是说要去堆沙子吗？我们现在就去吧。”

　　小坂田朋香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兴致盎然地拉着龙马去了她一早就物色好的堆沙子地点。　　这一堆就是几个小时，阳光沉沉西斜，将他们砌成的沙堡晕出樱粉的色泽。当小坂田朋香抬起头时，才恍然发觉，沙滩上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快要涨潮了。”

　　朋香留恋地看了那座她和龙马合作堆砌的沙地建筑，心里有些可惜。龙马看出了她的不舍，扬了扬手里一直带着的相机，“我们来拍个照吧。”

　　小坂田朋香眨眨眼，体贴道，“就拍我和这个沙堡好了。”　　越前龙马素来不喜欢拍照，这是他身边所有人的共识。
　　“不用。”越前龙马清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和你在一起拍照，我喜欢的。”　　于是两人寻寻觅觅，终于拦下了一个过路的人，请这人帮忙给他们拍一张合影。

　　相机定格的瞬间，朋香巧笑嫣然，极为自然地揽住了龙马的手臂，少年人面上八风不动，严肃地握住少女的另一只手，与之十指相扣。　　夕阳无限好，恰恰落了他们满身霞光。

　　****

　　海水涨潮了。

　　朋香洗完澡出来，就听着外头海浪拍击的声音，只觉得空气中的海洋气息都浓郁了不少。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没见到第二个人的身影。　　朋香吹干了头发，又耐心地等了一会，终于坐不住了，准备出去查看。

　　……龙马之前说是要去洗澡，这都快一个小时了，难道还没洗完？　　手刚刚搭上把手，还没使劲儿，大门就自己打开了，显露出来的正是她记挂的那个人的身影。

　　龙马显然是洗过澡的，身上还有沐浴露的淡淡清香，但发丝凌乱，又像是刚刚奔忙过一般。　　朋香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他背在后头的手。

　　“龙马——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少女脸上漾起狡黠的笑靥，眸子一转就想通了缘由，“你今天心不在焉的，不会是在想要送我什么礼物吧？”　　龙马没否认。　　他郑重其事地把东西交到朋香手上，面上却有些难为情，“时间有点仓促……”

　　话音未落，那个小盒子已经被朋香打开了。　　“所以，你摘下了星星和月亮送给我吗？”朋香珍惜地抚过里头的东西，仔细地描摹着它的轮廓，一弯浅紫的月并着浅紫的星，静静地躺在小木盒里头。

　　这是一枚紫贝壳制成的胸针。　　龙马握住她的手，嗓音低沉，“今天是五月二十日，谐音是中国话的‘我爱你’。”

　　他郑重地取出那枚胸针，手法温柔地替朋香别上，继续道，“中国还有一句话，叫‘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朋香，我爱你，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海风透过半开的窗户，温柔地拂过少女的发丝，吹散了她眼尾的晶莹。

　　不知何时，朋香的头颅已经埋进了龙马的胸口，感受到少年略微急促的心跳，她含着泪回应道，“龙马，我也爱你，我最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