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可怜要翻身》明镜观风

59、成亲

　　若梅几人遍寻不见，正巧回府喊人时，沈萱抱着被吓傻的沈雅回到了府中。

　　为了沈雅的清白，沈萱只解释说沈雅走错了路，又一时贪玩，这才耽误了时间。

　　总算将话圆了过去，晚间沈雅还亲昵地拉着沈萱，两人一同回了屋子，无人注意身后暗处沈蓉蓉攥紧的拳头。

　　沈雅手一挥，命令所有伺候的人退下，屋内只剩下两人时，她支支吾吾道：“今晚…我也不是怕他，我就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应对，怕他坏了沈家的名声，你可别误会，不过还是谢谢你…”

　　沈萱不急着听她道谢，摆架子刁难，“说这么小声谁听得见啊。”

　　沈雅这才正经了一回，严肃道：“三妹，我是要好好谢谢你的，但…还请你不要将苏绪胡乱攀诬我的话告诉别人。”

　　沈萱没有接过她的话茬，转而直言道：“听他刚才的话里，你与大姐有矛盾？大姐的坠崖是你干的。”

　　“不是，不是我！”沈雅激动起来，急得直跺脚，语无伦次，“虽然此事和我有关，我一直嫉妒大姐，我只想夺了她的好，这才犯了糊涂，找了苏绪联手，但我...我真没想她死！我们把大姐逼到悬崖后我就怕了，我说要收手的，可是他就是疯子，他把大姐推了下去，还逼着我不能说出去，我怕了，我才跑去找了父亲，可我…我确实没有对他说出真相…”

　　她将前因后果仔细说了出来，沈萱诧异挑眉看过去，竟没想到这般顺利就问出了当时的真相。

　　“你悔吗？”

　　坐于烛灯前的女子，一侧脸颊隐藏在阴影里，她好似没有情绪波动，定定地直起腰版，问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连同夜里的风声直戳向沈雅。

　　沈雅顿了顿，眼神飘忽，“你刚才问话时，我仿佛看到了大姐。”

　　“我悔，这句话…我早就该和大姐说的。如果我能早点说，也许…我不会做了这么久的噩梦…”

　　沈萱低喃道：“她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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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风高时，东郊深林里的一座破庙中，清雀和燕柒二人，一人一手提着一位身着宽袍的道士，好不客气地将人扔在草席上，耳边听着他们求饶痛哭的吵闹声，清雀不满道：“累死老娘了，主子回京前就命我们寻来这么多江湖术士，他们大多都是骗子，一波又一波的人，问话我都问烦了，你可知，主子到底为了谁？”

　　燕柒不语，眸中的不解丝丝化开，凝成一瞬的灵光，可她还是摇摇头道：“你别抱怨了，先问话吧。”

　　她揪起其中一位道士的衣领，“你说，世间可有换身之法。”

　　那道士吓得说不出话来，拼命地摇着头。

　　另一位道士急道：“你抓我们来也无用，这天下怎么会有换身这般荒唐之事！”

　　清雀举着短刀，威吓道：“不知道，就在这想，想不出来，你们都不许离开！”

　　说话间，阿执从门外走了进来，“你们动静闹这么大，被人发现怎么办？”

　　清雀瞥了他一眼，将他扯到一边，阴阳怪气道：“主子派你去盯着她，你跑到这来做什么，难不成是觉得我们差事办不好，看笑话来了。”

　　阿执似有难言之隐，“她哪需要我看着，也不知主子到底喜欢她什么…”

　　他回想起一个时辰前的街巷，他和主子坐在屋顶上看着沈蓉蓉拿着木棍打人的模样，那不服输的架势，打完了就跑，若不是主子善后，断了苏绪的腿，估计沈家两位姑娘都跑不了了。

　　燕柒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好了，你们要吵等办完事再吵。”

　　说罢又去威胁那几位道人，他们无措应对，一人仰头说道：“我倒是听说过此事，有一个方法就是…让需要换身的二人同时受到强烈的刺激或是撞击，比如被杀、或是被…”

　　“打住！”清雀听不下去了，抓狂道，“这也算是办法？要是不小心人被杀死了，那就完蛋了。”

　　道人解释道：“可我们真的没办法了，要不赌一把？”

　　清雀动了心思，她早就不满主子的命令，到底谁人如此重要，能让主子惦记，花费这么大功夫去救。

　　眼看着她就要答应，不等阿执反驳，燕柒便阻拦道：“你可知主子要帮的人是谁？若是那人死了，怕是主子也会痛不欲生。”

　　燕柒和阿执眼看道士们无用了，便几掌将人打晕，总之他们三人都带着面具，无人会认出他们的身份。

　　“到底是谁啊？”清雀不明所以，回去的路上追着二人问，看着眼前的面面相觑的二人，急道，“你们两个都知道？就我被蒙在鼓里，这不公平，快说快说！”

　　阿执无奈，点了点她的额头，“那是你反应迟钝，主子最在意谁，你不清楚吗？青云村，他和一个村女成亲，你当时还感叹主子疯了，现在猜出来了吗？”

　　清雀回过神来，可不敢轻易说出那个大胆的猜测，“你的意思是…沈蓉蓉…不是沈蓉蓉？”

　　燕柒向她投去肯定的目光。
　　真相大白。

　　清雀咬牙，不忍道：“可…沈蓉蓉即将嫁给大公子，这岂不是乱套了…”

　　燕柒挑眉，“非也，若是她们能互换身份，那这错位的姻缘即可修正。”

　　“不对啊，时间来不及了。”阿执一跺脚，“你们没听说吗，下月初五，陈家要去下聘定亲了！”

　　*
　　七月初五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沈萱面目惨白，僵硬地坐在喜凳上，任由着身后两位人高马大的嬷嬷为她添妆打扮，刚扑上的细粉面庞下，泪水混着胭脂滴在了喜服上。

　　婚约之事她事先知晓，可沈焯始终没提具体日子，府中众人也对她三缄其口，即便在府中看见喜庆的摆设，沈焯也只说是为了给大女儿先办婚事。

　　她心中疑虑，直到今晨醒来时，人已经在陈渝的宅子里了，她想逃，却被李嬷嬷几人强行灌下药物，她只能乖乖就范。

　　一旁的李嬷嬷恶毒地笑道：“三小姐，您就别挣扎了，奴婢给你吃的这定身丸足有三个时辰的药效，等宾客散去，您也能好好感受一下新婚之夜的乐趣。”

　　虽是服了药，但她还能说话，涂满口脂的红唇一开一合， “李嬷嬷，你以为等我嫁娶了陈家，不会报复你吗？”

　　李嬷嬷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满脸的肥肉堆起不屑的笑，“三小姐，您就少说几句吧…”

　　她正要暗地里使坏，掐住少女的手臂处，门口传来沈蓉蓉的挑衅声，“妹妹，恭喜啊，你终于要嫁人了，那陈渝是个不错的郎君，你可要珍惜啊。”

　　沈萱咬牙道：“既然是好姻缘，你为何不嫁！”

　　沈蓉蓉摆手吩咐道：“你们先下去。”

　　李嬷嬷对她可不放心，但在沈蓉蓉的气势下，不得不退让，乖觉地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她们二人。

　　沈蓉蓉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我的好姐姐，今夜，我有个礼物送你。”

　　“你…你要做什么？”沈萱不禁生了疑，可身体动弹不得，惊恐的泪水四溢，紧接着她迅速平复情绪，稳住声线试探道，“你终于…忍不住了，要杀我？”

　　沈蓉蓉摇头，“认命吧大姐姐，你改变不了什么，这一切都是天意，是老天爷想看着你香消玉殒，我也很心痛啊。”

　　“一切如你所愿，你即将嫁给陈濯，而我嫁给陈渝，我没想和你争什么，我的身体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你又何必与我过不去，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用了这个身体十六年。”她并不嫌弃沈萱脸上因泪水融化的胭脂，抬手为她擦拭着，眼神中似有不舍，“如今，在你死前和你道别，你死后，我就是真正的沈萱了。”

　　少女呵气如兰，指尖却是杀人不沾血的利刃。

　　“你想彻底变成我？把我杀了，你以为你就是我了吗？这世上，总有人知晓你的真实身份。”

　　她极其抗拒脸上那只手的触碰，抬眼望着铜镜中相貌相似的二人，心里泛起无尽的苦涩。

　　“你是说陈濯？就算他知道又如何？他不还是得乖乖娶我，总之他喜欢的也是你这幅皮囊，娶我娶你，有何区别呢？”

　　“疯了。”沈萱试图挣脱药效的控制，可浑身像是被绳索紧缚，不留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你…简直疯了。”

　　沈蓉蓉挑衅一番后走了，李嬷嬷几人继续苦着脸为沈萱补妆，口中喃喃骂着什么，可沈萱并不在意，她装作不经意间问道：“嬷嬷，我们现在已经在陈府了，那父亲他们都在前院吗？”

　　李嬷嬷当她已经任命，态度也好了些许，“老爷夫人都在前厅呢，你别想什么歪心思。”

　　“那陈家的少爷呢？”沈萱补充道，“我是问我的夫君，陈渝呢？”

　　李嬷嬷有些不耐烦，翻了个白眼，“那我怎么知道，估计也在前厅吧，不然还能去哪，现在沈家的、陈家的都在前厅呢，不知听谁说的陛下也要亲临，可陛下身子不好…哎呀，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老爷还命我留了句话给你--你就做好陈家的新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掂量掂量，别再给沈家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