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刘小邦

9、第 9 章

　　顾南选了liz酒店的顶楼酒吧和叶谈见面。这里他带日本过来的客户来过几次，都很喜欢。奢华但不张扬，加上无敌夜景，没人能挡得住这样的格调。
　　顾南是下班后直接过来的，穿得有点正式。他点了一瓶气泡酒和一些小食，边等边想怎么和叶谈解释。
　　时隔三个多月再见面，不像驴友一起旅游后再聚般的熟悉，反而电话里的尴尬延续到了眼前。
　　叶谈和在东京时相比瘦了些，但是精神看起来不错。一身清爽的T恤休闲裤打扮，低调地就像隔壁公司的设计师，完全没有星味，这让顾南轻松不少，说明叶谈至少把自己当朋友，没有特别凹造型地突出存在感。
　　“吃晚饭了吗？”顾南先开口问他。
　　“没有，晚上一般都吃简餐或者不吃，晚饭最容易胖。”叶谈自己动手倒酒，喝了一口看着顾南。
　　“那件事情，的确应该向你道歉。”顾南直切主题，“黎谨涵是我之前的男朋友，的确是他出手搞你的。”
　　叶谈一挑眉：“之前的？”他似乎不经意就歪楼了，重点不应该是“搞事情”吗？
　　“半年前就已经分手了。现在还是的话，我还能解释一下这个误会。”
　　现在再向前男友说明那个男的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朋友，的确很奇怪。叶谈能理解，但是既然是前男友，不应该互不相干吗？为什么要搞他？那只有一个原因了，这位前男友不想分开，还想再做回男友身份。
　　“我和他分手分得比较……艰难。”顾南猜到叶谈会怎么想，“可能他骨子里不允许有这样的失败吧，所以一直不愿意面对。但是他会这么做我倒真没想到，在我的印象里，他不是这样的人。”
　　“那他是怎样的人？”叶谈好奇。
　　“他其实就是一个普通人，真的。我们在一起四年多，差不多一年前才知道他是瑞兆老板的儿子。”
　　叶谈看着身边的顾南，听他简单说了和黎谨涵的种种，感叹道：“风华正茂的四年”
　　“四年不长也不短，但现在既然分手，就不应该再因为彼此伤害到他人。”顾南看向叶谈，“我也没办法弥补你的金钱损失，这件事我会尽快说明清楚，以免你再受到牵连。”
　　“你要去找他说？”叶谈惊讶。情侣分手不应该再见不是朋友吗？而且黎谨涵的所作所为一看就是余情未了，而从顾南口气听起来，应该是果断分开不想再有瓜葛了。难道为了自己还去找黎谨涵，不正是中了那小子的道吗？于是脱口而出，“别去找他。我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我听说他截了你好几个广告，是不是还有杂志什么的？我不太懂，还有其他的吗？”顾南问。
　　“真没关系，我经纪人能搞定。”叶谈应付道，“他自己告诉你的吗？”
　　“不是，我问他助理的。”顾南老实回答。
　　“你去找他，说不定他又提出什么恶心要求。你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呢？”叶谈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而且这样一来，他更认定了你和我的关系，再下更恶毒的招呢？”
　　“不会的，他不是这种人。”顾南摇头。
　　“你想到过他是现在这种人？人性本恶，你别去激发他更恶的一面了，冷淡处理就好。我们这个圈子碰到事情都这样先冷处理。过去这一阵就好了。”
　　顾南听到后面笑起来，“果然是圈中人，有经验。”
　　叶谈被一夸，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举起杯子和顾南干杯。气氛慢慢松弛下来，悠扬的轻音乐，昏暗的酒吧和眼前绚丽的灯光夜景，叶谈难得这样没有顾虑地放松。顾南也一样，除了陪客户过来以外，自己都没来过，一是关系好的朋友都很忙，约个晚上都难，二是这里的消费不便宜，大家一起出来可能不会选这么装逼的地方。看得出叶谈很喜欢这里，也可能和自己一样，觉得对方和自己是没有利益关系的……朋友？算是朋友吧，顾南自己这么想。
　　叶谈的确很开心，虽然事情的起因并不愉快，但是顾南很坦诚，看得出来真心觉得抱歉，但是说到底，顾南也不是肇事者，他完全可以撒手不管，两人不过萍水相逢地相处过两天而已。顾南很有担当，事情起因是他，他就正面去解决，不想牵扯他人。其实事后叶谈会打电话给顾南，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错怪顾南了。朝夕相处虽然只有两天，但是顾南无声的体贴和心细他都有感受到，他有自己的信念、生活标准，不会随波逐流，不介意别人的眼光，独立、坦荡，和他平时接触的人都不一样，那么干净、纯粹。
　　叶谈认真地听顾南说海外生活和留学的趣事。今天顾南的打扮和在修善寺时不一样，明显正式了很多，衬衫、西裤，还有座位旁搭着的西装，袖口被解开挽到了手肘，头发打了发蜡刻意地抓过了，露出光洁的额头，白皙的皮肤在灯光里时明时暗，反而突显出深刻精致的五官。看得出顾南在努力不想让气氛太冷场，叶谈不想开口说自己圈子里的八卦或糟心事，就听着顾南慢慢地说，却越听越有趣，真心地笑了出来。

　　顾南听叶谈的建议，之后没有主动联系管励问情况、也不打算找黎谨涵劝他放手，一来一去的确纠缠不清，不如冷处理倒好。没想到这边敌动我不动的架势反而引得对方更加注意。
　　管励打电话给顾南，问他有什么打算。
　　“我没有打算。”顾南直截了当。
　　“你这边没动静，小黎总动作更大了。”管励吐槽。
　　“本来就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他要砸钱让我们拗断真没意思，我没什么好解释的。”顾南挺气愤的，现在的黎谨涵完全超出的他的认知，富二代的本性都是这样不明事理用钱砸人吗？有钱真是猖狂。
　　“拗断不拗断是一方面，小黎总其实想见见你。”管励说了句真话，“我们都知道他不是这种人，这次知道你和那个小明星去旅游两天真是急了。还不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嘛。”
　　顾南扶额，这什么桥段？高中生叛逆期吗？要这样引起我的注意？
　　“分手了就不要纠缠太多。你看不下去心疼钱，去和他哥说。”
　　管励无奈，“黎董早知道了，但是不管。说小黎总难得有当权者的霸气，这次倒对他另眼相看了。”
　　的确，对平时好说话平淡无奇的黎谨涵的人设来说，这次事情颠覆了很多人对他的认知，只是三观不同褒贬不一罢了。
　　“黎董不管，董事长也不管吗？”瑞兆从来没有因为这种花边新闻出跳过，老牌企业的名誉不会允许让下一代搞砸的。
　　“这个事情黎董都压着呢，外面都还不知道。董事长觉得黎董管的住，所有没多过问。”顾南没话接，他爸不管，他哥还顺着，砸的钱多钱少他不关心，让叶谈一直背着黑锅下去的确也不行。
　　“好，”他终于松口，“我打个电话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