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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偷偷摸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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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不走,师姐在呢。”林妤容拽紧邬不语的手说着。
明明还是昏迷的状态,可听见她的声音后,邬不语的状态似乎真的有所好转。
而后在酒楼老板帮扶下,把邬不语送到一间上房躺下。
不仅如此,老板还很快请来了大夫帮忙诊治,且从始至终都陪同左右。
在大夫把脉的时候,老板还格外耐心地安抚她说:“林姑娘不必太过担心了,我请来的这位可是泉邑镇的神医,十多年来就没他治不好的病症,更何况这位小公子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大病,不会有事的。”
跟在老板身边的小厮也自豪地表示:“姑娘,我们家老爷从不骗人,他说没事,你便放一万个心!”
“谢谢你们。”她发自内心的感激,并且赶忙取出兜里的碎银要递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可能不够,但我一定会补上,我是仙人谷的人,我叫林妤容。”
老板先是瞅了瞅她手里的银子数量,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连忙摆手拒绝:“姑娘言重了,区区小忙不足挂齿,这些银子你还是自己收好,出门在外总有用处。”
之后不论她怎么说,老板就是不收。很快,大夫走出房间,她便赶忙上前询问情况。
“小公子身体并无大碍,可能就是突然之间受到了某种惊吓吧,这是调理的方子,服用之后,注意休息便无事啦。”
听及此,她才真正松了口气。不过当她要接过大夫手里的药方时,却被酒楼老板抢了先。
对方不止拿了方子,更是抢着当面付了大夫银子,随后才对她说:“林姑娘,你先进屋陪着小公子吧,我派人去抓药,一会儿给你送来。”
对此,她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想要拿回药方,“这怎么好意思呢?您不止帮我安顿了小师弟,请了大夫,我实在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您,这抓药一事还是我自己…”
不等她把话说完,老板板起了脸色,装出不高兴的样子道:“听我的,去吧,进屋去。”
更让她吃惊的是,老板甚至还要吩咐旁的小厮去准备些酒菜糕点送她屋里来,说怕她过于担心忘了饿,毕竟已至午膳时间。
话里行间穿插询问她的忌口以及此刻昏迷着的邬不语忌口,一应细节让她实在是难以想象,做梦一样。
老板如此这般,让她心里是感动的不得了,心想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这么善良的人?对老板再三致谢,目送着老板离开后许久,内心也不能平静。
而她没注意到的是,从一开始,老板就唤她“林姑娘”,在她自报姓名之前。
事实上老板也确实在离开后态度大变,他吩咐小厮道:“去,叫人给仙人谷谷主传信,就说他的女儿和一名昏迷不醒的弟子在我这儿,让他来接人。另外,你让药房的人在这药方里加点料,别让病人出事,但也别让人太快苏醒。明白吗?”
“明白,明白。老爷放心,一定办妥。”小厮拍着胸脯保证,不过又有些许疑惑之处,“老爷,我有点不懂,以前咱们救人之后都要收好处的,今个那林妤容也拿银子了,您为何不收呢?”
老板鄙夷地白了他一眼,骂道:“笨蛋!林妤容不比常人,那可是林震唯一的宝贝女儿!我许某人一向爱做善事,也是个大商人,这善事该对谁做,生意又该对谁做,我可是清楚的很!我给林妤容留下好印象,但是她一个小姑娘能拿出多少钱来?真正能拿出好处来的人是林震!所以,善事对林妤容,好处得找林震收。”
小厮似懂非懂的点头,“原来如此,老爷高明。那…为何要给药方加料不让那位小公子快点苏醒呢?”
“笨,时间拖的越久,表面看起来那位小公子病得越严重,等人病好以后,那么林妤容对我的感激之情也是成倍增长的。”
“老爷,您太聪明了!”小厮双手竖起大拇指夸赞。
老板听后却并不高兴,反而有些嫌弃,“被你这样的蠢蛋说聪明,真叫人心里不是滋味,啰啰嗦嗦,快去做事!”
小厮这才傻乎乎的退下。
事实也正如老板所料一般无二,林妤容一直在房间里守着邬不语,因为加了料的药,邬不语始终昏迷不醒。
临近傍晚,林震带着陈琳赶来,见了酒楼老板,也不管老板好一顿阿谀奉承话和作揖行礼的各种举止,他就只关心一件事:“我女儿在哪?”
“启禀谷主,令千金在楼上,小的一直好生照顾着,丝毫不敢懈怠啊!”
林震也不多看老板一眼,立刻冲上了楼,只不过真要靠近的时候又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似乎怕被人知道。
跟随而来的老板刚要出声也被他一个手势制止,他透过窗纸的小洞已经看见了屋内的状况,看见自己女儿无事,他才松了口气。
他示意老板退下,而自己也不敲门,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屋内,林妤容坐在床边,始终盯着邬不语那张苍白的脸。
大半天的时间她几乎不怎么移开过目光,不困不累,除了看不腻那张俏脸之外,更多的是期盼着下一次眨眼就能见到邬不语醒来。
可惜的是过去那么久了对方仍是一动不动,明明药也喝了大夫也说没有大问题,可人就是不醒。
她偶尔也看看窗外天色判断时间,心想出来这么久不回去,要是被父亲知道就糟了。
她伸手拭去邬不语额头汗珠的时候,也会忍不住的想去揉一揉捏一捏对方的脸,一边捏还要一边催促式的小声说话:
“小师弟,不要再睡啦,快醒醒呀。你再睡下去,咱们回到山谷都要挨罚的。”
“你再不醒来,我就要狠狠地捏你的脸了,你听见了没?”
“这次就算师姐的错好不好,我不该突然撒手丢下你的。我错了,你醒来才能听我道歉呀。”
“明明跟周倾切磋的时候还那么厉害,怎么好端端就晕了呢?你的心病,到底是什么?”
她拿出了兜里的一对手绳,一念之下就要将之丢弃,“都怪这破玩意,要不是它,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可真的抬手之后她又不舍得,她也就是一时气话,她知道错不在手绳。
哪怕没有买手绳这事,指不定还会因为别的情况导致邬不语昏迷不醒,关键还是在邬不语的心病为何。
下意识的,她把一只手绳戴上,随后握起邬不语的手,看着对方的脸,略带娇羞地发问:“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醒醒,不醒来我就给你也戴上手绳了?”
“还不醒是吧?真的戴上咯?”明明知道邬不语不会这么轻易的醒来,可她还是孩子气的发问,并给对方戴上了手绳。
两只手腕交织,手绳贴合,像极了一只花蝴蝶。
在她的心里,蝴蝶是很美丽的象征,在她为数不多的儿时记忆里,她曾跟娘亲一起在山丘上追逐蝴蝶。
尽管现在她都记不太清娘亲长什么样子了,也不记得后来的许多事。
但是娘亲有段话让她印象深刻。
当时她问娘亲以后会不会经常陪她玩,陪她捉蝴蝶。
娘亲说会,她又追问,一辈子吗?
这时娘亲就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跟她说,一辈子太长,等娘亲老了,就不能再这样疯玩了,到那时候,她也长大了,该嫁人了,到时候就会有另一个男人陪她去捉蝴蝶。
年纪尚小的她并不知道嫁人是什么,也不想跟个陌生男人去捉蝴蝶什么的。
她嚷嚷着说不要,她就喜欢跟娘亲待在一块儿,哪怕不能捉蝴蝶。等母亲老了,她也要陪在娘亲身边。
时隔多年,娘亲早已不在。现在回想起这些,她有了跟儿时不一样的想法。
她看着床上的邬不语,竟然脑海里想象出了跟对方一起追逐在满是蝴蝶飞舞的山丘景象。
尽管这念头持续了一会儿就被摈弃,她激灵摇了摇头,低声质问自己:“林妤容,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嘴上是这么说着,可在这一刻她确实更加的怀疑自己的内心,该不会真的对这个昏迷不醒的小师弟…
她不敢直面内心,而是又怪手绳,“一定是这手绳有问题,害我胡思乱想。虽然说这小屁孩长的好看,可也不代表好看我就…就那什么…对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嘀嘀咕咕自对自己强行解释一番都把自己逗笑了。
而除她之外被逗笑的还有一人,那便是一直在门外偷摸观察的林震。
林震从来没有看见过女儿这副模样,他相信谷中其他人应该也没见过。
毕竟他这个女儿是仙人谷外院人人敬畏的大师姐,平时就是严厉话少不苟言笑的形象,哪会像现在这么可爱?
他不愿去打破这氛围,下山也只为确认女儿平安。如今确认过后,他转身下了楼。
再次见到酒楼老板的时候,林震才正视了其一眼,丢出一颗夜明珠,吩咐也警告道:
“这是赏你的,你可收好了。另外提醒一下,照顾好我女儿的同时别搞小动作,那位昏迷少年的身份也不是你惹得起的,他若真出了事,用不着我来讨说法,有人自会灭你九族。”
灭你九族四个字听得酒楼老板差点跪下,冷汗直冒,“是…是…谷主大人的话,小的谨记在心!”
老板也不傻,这四个字已经说明了太多,别说是皇室,普通的官家他也惹不起啊!
林震吩咐陈琳留下帮衬,并且交代所有人:“记住,我林震没有来过这里,谁要是让楼上的两人知道我来过,别怪林某人心狠手辣!”
“明白…明白!”酒楼老板一边擦汗一边赔笑着点头。
陈琳都是一直等到林震离开以后才上楼去,轻轻敲门喊道:“大师姐,是我,陈琳。我可以进来吗?”
林妤容初听陈琳到来的时候吓了一跳,悄悄地拉开一丝丝门缝,瞄了好几眼确认父亲没来之后才放心开了门。又还口头确认一遍地问陈琳:“你怎么来了,就你一个人吗?”
陈琳也是难得正经一回,回答了她最担心的事:“酒楼老板传信入谷,得知黑炭小师弟出事我就立刻出谷了。放心吧,谷主大人忙着呢,才没空管你的事,他还不知道。快让我瞧瞧咱们的黑炭师弟怎么样了…”
一边说着,陈琳本能地往床榻处寻去,而当她看见了躺在上面的邬不语之后,整个人就呆愣住,“他是谁?我的黑炭小师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