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祂（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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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那个锚点的主人终于来了。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好似贴着耳边说话一样，给人有一种周边空间全被侵入的不适感。
在听到对方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后，虚实之语痛苦不已：【我恨不得杀了你！】
“可以。”商止还有空回了虚实之语一句。
高级污染物无一例外，都觊觎虚实之海，只可惜越是高级的污染物，越接近虚实之海，就越容易被同化。
而祂更可怕，按照虚实之语偷偷透露的，祂被镇压在虚实之海的最深处。
但祂又能利用锚点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如说利用锚点来试探如何拜托虚实之海，或者反过来，尝试掌握虚实之海。
可以说，这是商止遇到除了虚实之语之外，第一个拥有自我思维并且非常聪明的污染物。
商止没有停下对污染的吸收，她甚至开始利用虚实之海同化对方。
这一步非常危险，因为同化的过程是同步的，她在同化对方的时候，海水也在同化她自己。
但很快，商止就发现自己应该去做一件事，这件事非常重要，且非常合理。
她要立刻上前，毁掉狱长的眼睛，正是商止交换过去那只眼睛。
“没错，必须这样，我一定完成这件事，只有这件事是绝对正确的。”商止在心中一遍一遍强调。
这个念头凭空产生，潜意识里商止告诉自己，不对，这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但自身的理性判断又告诉她：没错，这是最优的选择，也是目前她该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怎么样，感受到什么叫做打心里认同了吗？】虚实之语直接破罐子破摔，反正祂已经察觉到了它的存在，只能在小范围内给商止一些提示了，【这是近乎神的能力，你的价值观、世界观都会被重新塑造的，并且由衷地认可祂授予你的认知。】
【不然你以为狱长为什么会知道虚实之海，并且对它如此关注，因为祂要求了。】
商止明白了，其实狱长一直都是狱长，也不算是被人操控，只是他自己多出了一个原本他自己根本不会产生的想法，且他自己觉得毫无问题。
只可惜，虚实之语的话也没能阻止商止向前，毕竟商止现在也非常认可这个并不是出自自身意愿的想法。
此时她距离狱长的眼睛已经一步之遥，而狱长正站在原地微笑地看着她，而后她又站定在了原地。
对方从出现到现在，只问了一句“虚实之语？”就再也没有开口，所有的一切很自然地就发生了。
对方轻描淡写，商止却在竭力反抗，可以看出这是一场难以取胜的对抗。
僵持住的商止不好受，而更不好受的是商止的观众。
联邦的观众原本看到画面转换功能失效后，就猜测估计之后商止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大惊喜。
他们想破脑袋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联邦的观众再次迎来了被污染的高峰，周身不断掉花草。
明明现在的情况才更该用画面转换功能吧？懂了，把快乐留给自己，把污染留给观众是吧。
这次他们机智了很多，一感受到不适就立刻切换了直播间，到其他主播直播间内放松放松。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让大佬们帮他们看着。
直播间内也确实有几个零星的观众正在坚持。
打卡上班：“怎么只有我一边吐一边看啊？其他人都是掉小花？”
艺术体操：“一样，怎么回事，怎么现在看一眼主播就像是要被污染一样？主播到底又干什么了啊？”
古早地缘政治爱好者：“赶超九阶，最近竹南主播间内，他上司清泉刚刚失衡过，污染失衡爆发出来的能量也比不上现在的178923。”
但商止的伯叔明显更加担心。
在商止和他说完，这是她的真实经历之后，商琢玉就派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商止的直播间。
虽然长相不同，但这个名叫178923的主角作风确实完完全全是商止的作风。
商止不说他还不觉得，但商止说完之后，他就真的开始觉得这特效确实“不一般”，即使背景还是有些悬浮，也挡不住背景世界里的神奇和怪异。
在研究完整个背景之后，商琢玉确定了一件事。
不出意外，商止确实是在一个科技比他们发达的时代。
所以看到商止明显落入下风的状况，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商止死了，那他们学习新科技就完全没可能了。
没错，商琢玉真正担心的不是商止的生死，而是学习新技术的可能。
毕竟叔侄两个都非常认可，自己招惹的问题，自己没能解决就是无能，死不足惜。
死前没有规划好，没能占取最多的利益那更是无用。
不过也多亏两人有着相似的价值认同，才让他们在相遇之后很快认同对方。
商琢玉又盯着直播间内大变样的商止看了看。
但就现阶段来说，他认为应该还不是商止的极限。
商止确实还能坚持，甚至还能坚持很久，扭曲认知对她而言不算是什么特殊的攻击，毕竟在前世，她可一直处于认知被扭曲当中。
只能说商止的认知和做法被她强行分开了，认可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故作弱势的原因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好让她尽情吸收对方的污染以及尽可能同化对方而已。
对方前来的可不是本体，甚至连分身都算不上，她觉得能够在自己被同化之前，就将对方先同化。
“你以为锚点被换掉，就会立刻断开了我的链接吗？”又是那个声音在商止耳边响起。
“初次见面，希望在后续的相处中，相处愉快。”对方的声音愉快极了，祂一边说着话，商止对面的狱长一边微笑着挖出了自己的眼球，之后眼球被完完全全破坏。
交换物被毁掉，意味着商止的右眼完全取代了狱长的右眼，也暨祂的锚点，从此以后，祂可以慢慢改变商止的认知，也可以随意降临到商止身上。
祂控制着商止缓缓抬起手臂，抚摸了一下包裹着海水的伤口，之后又慢慢摩擦了商止的眼皮。
祂很期待，想看看商止能不能狠下决心毁掉这只已经成为她自己的眼睛？
摧毁了更好，他的锚点，即使被破坏掉了也不能全部消除，等下次再遇上，只会得到更深的链接和更彻底的改变，祂倒是希望商止自己毁掉自己的眼睛。
这样的话，祂将非常期待和商止的再次相遇。
明明是自己抚摸自己，商止却感到一阵恶寒。
“真是令人赞叹的创意，百年前有个人和你一样有趣，只可惜他最后好像是死了，还是疯了？”祂的声音带了一点困惑。
商止突然笑了起来，她看着被狱长完全摧毁的眼睛，像是看了什么异常有趣的东西。
和虚实之语不同，“交换”这个异能和其他异能或者污染物一样，使用起来都有相应的要求，交换出来取代之外，还有一个代价就是作为交换者，在交换续存期间，商止有绝对的义务不能伤害交换双方分毫，如果之前商止真的损伤狱长的眼睛，那商止的异能会立刻失衡。
这是商止在准备杀了博士的时候虚实之语提醒的，那个时候商止都不得不感叹一句，联邦的异能者活着真不容易，还好她已经根据博士的实验记录以及虚实之语的提醒，整理好了各类污染物使用手札包括污染物功能、使用后的负面效应，以及同样内容的异能使用手札。
不过这是她为下次使用画面转换的时候准备的内容，现在还没能播放出去。
至于现在吗？既然交换已经被对方摧毁，她的眼睛真正取代了对方的，那交换就完成了，她也就没有不能伤害交换物的约束了。
所以，商止也学着狱长的样子，挖出了自己的右眼。
这一刻两个直播间内的观众都有些吃惊。
商琢玉还好些，他本身就对商止的任何行为都不会有太多意外。
但联邦的观众就有点感觉有些始料不及。
在他们看来，整个过程就像是商止突然爆发出超高等级的污染，然后就好像被人控制住，做了一些看起来奇怪的动作，整个肢体语言显得十分抗拒，但又无法脱离这个状态。
这些他们到觉得正常，毕竟在他们看来178923一直在危险边缘游走，遇到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出乎意料了，先是所谓的狱长一脸微笑着将自己的眼球扯了出来，并破坏了个干净。
随后就看到商止又突然微笑，并和那个狱长一样，一脸微笑地破坏了自己的眼睛。
在观众看来，这完全是被人操控的结果。
艺术体操：“完蛋，主播这次是真的载了？”
艺术体操说完，阔别已久的小赌局又出现了，这次赌的是178923被破坏的眼睛能不能恢复。
毕竟R星的特殊，大家都心知肚明，发现庄家很难影响赌局后，联邦赌狗参加的更多了，私下的黑赌局也越来越多。
逢赌必输：“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庄家钻空子赢钱呢，我赌可以！”
不得不说，观众多了起来后，赌局也显得更有意思了，他们讨论着商止陷入这种境地的原因，有人猜测是因为异能，还有人猜测是狱长控制了商止，通过这些猜测，原始的赌局衍生出来很多一对一，一对多，多对一的赌局，显得更加丰富。
赢了能赢很多，输也能输很多。
但最终的结局是庄家通杀。
因为商止破坏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眼睛。
在破坏完自己的眼睛后，商止趁着祂有一丝愣神的时候，竭尽所能的吸收这对方的污染，毕竟祂快要消失了。
同化对方没能成功，只能从对方身上多获得点能量。
感受到对方正在逐渐消失，商止缓缓开口：“初次见面，期待和您的再次会面，不过现在，祝您一路走好？”
屏幕外的观众还没能发现，但祂已经发现，商止的眼睛是经过两次交换的。
在消失前，祂看向那个躺在角落的肉球，交换失效之后，有一只眼睛恢复了原样。
祂语气愉快极了，很是轻松地在商止耳边说了一句：“期待和你的再次相见，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仍然能够保留着对污染使用超乎常人的理解。”
等祂走后，商止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后知后觉一般，她的背后开始直冒冷汗。
祂没有出现的时候，商止已经想象过对方的强大，但真正面对之后，她才发现她想象的强大形象，弱的可怜。
真不愧是虚实之海都无法同化的污染物，也难怪虚实之语这么害怕对方，几次三番都要劝自己离开。
祂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高级污染物。
商止不得不承认，这次还是过于冒险了。
如果对方来的不仅仅是一段污染，而是某个分身，商止觉得自己一定会在祂的影响下成祂的信徒，成为又一个祂在世间行走的工具。
如果不是商止取得了海水，能够吸收对方的污染并不断同化对方，那么商止根本就无法和祂周旋，她会在祂不断庞大的污染下异化。
如果不是虚实之语的配合，事先透露了消息帮助商止早早准备，那她也必然会成为对方的锚点，悄无声息毫无所觉地改变她自己的想法。
好在，商止一直秉持的理念是事前准备一定要多到冗余，而不是等后续听天由命。
无论是因为自己准备充分，还是因为对方看不上他们这种小喽啰从而放松了些许，总归，这次的冒险还算成功。
而且风险越高，收益越高，除了污染等级再升一级到了四阶外，祂又给商止带来了一个很有趣的异能。
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将完全被商止所掌握，而商止也有了后续接触一切其他污染的通用经验。
如同商止上次冒险倾听呓语从而了解了如何平衡水晶矿污染一样，商止这次也了解到了不少污染的知识。
与R星以及联邦简单的颜色分类不一样，污染自己把自己分成了9个等级，都是些商止看起来还挺哲学的词汇，至于具体的哪些污染对应什么等级商止没等获取到。
但可以很肯定的是，每种污染的数量只有一个，并且即使污染在某个时刻消失，那也并不代表它彻底的消失，它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再次被召唤出来。
不过污染物的复制品可以出现很多，但也并不是什么污染都能复制的，只有非生命体的污染有可以复制的可能。
这个到很好理解，复制的过程是异化，如果让污染都能异化到生命体，那其实也代表根本没有封印成功，自然不可能复制。
但每种污染物只会有一个？
这不可能啊，R星和联邦有不少重复的污染。
除非真的如商止所想的那样，R星是虚，联邦是实。
这个不能细想，商止很快就将这个问题置后不谈，继续思考其他信息。
接下来是一些其他的特殊污染，在他们分类的九个等级之外，还有一些没有被纳入等级划分的污染。
比如说虚实之海、虚实之语、后面几个则变得模糊，商止没能获取到，只记得有个名字开头两个字是“第一”。
他们这些污染便是污染诞生时，最初最原始的污染。
商止多少有些难以置信，她一个人类觉醒了最原始的污染？
【你应该感到荣幸！什么叫难以置信啊？】祂离开后虚实之语也恢复了跳脱的性子，【真没想到，你没死，我也没事，太好了，祂果然是被困在虚实之海太久啦～】
虚实之语欢快的心情溢于言表，连商止为什么知道它是原始污染物都没有探究。
不过这些分类商止觉得并不重要，还是人类自己的分类最合适，白蓝黄橙红，简单直接生动形象，能让人在瞬间就领悟到危险性。
除了这些细枝末节，商止还了解到了污染内部的体系。
排除掉像虚实之语这类等级之外的污染，所有的污染都能够通过特定的方式吞噬其他污染升级，但吞噬也有很大几率失败，最后成为一坨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垃圾污染物，连等级排名都排不上号的那种。
这么看的话，好像就是拥有自己思维的污染更容易晋升，现实也确实如此，目前污染当中所有的高级污染都有自己的思维。
就像是联邦曾经封印过的“蛋狗”，看起来是个又像蛋又像狗的生物，在被勉强封印之后吃掉了医药联盟封印在它附近的所有污染，最后逃了出去。
不过，只要他们能升级到第九级，那他们吞噬失败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并且在这以后只要能吞噬任意一个等级外的污染，他们将会拥有和污染本源的链接的机会，从而掌握支配部分污染的能力。
“所以你能支配其他污染？”商止还挺好奇，高级污染物吞噬掉虚实之语就能支配污染物，那虚实之语自己呢？
【讲笑话呢？】虚实之语随口一答，【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你他妈不会是我们同类吧？我就说你不对劲。】
商止：“……”
“我是发现了，我在和祂对抗的时候，你是真的躲的好好的。”
【你体谅体谅我，祂就快疯了……】还没说完，虚实之语反应过来快速闭嘴，【反正你不许和任何人或者污染物说我在你这里。】
“……”商止无语，听着像是虚实之语是离家出走的小孩，在她这借住一样。
但是如果是支配污染的话，异能本质就是污染，那那些高级污染物会能支配人类吗？和祂一样？因为这样的顾虑，商止问了虚实之语。
【不会的不会的，祂不一样，之前就说过，人类体内的污染能形成人类能够使用的异能，就是因为污染进入人类体内就具备了特殊性。】
【高级污染物能够吞噬其他污染，但要是吸收人类体内的污染必定失败，就像你想要吸收祂体内的污染必须要借助虚实之海一样，】
“所以祂是个人类？”
【……】
【我不说话了，拜拜。】
和虚实之语的谈话，很大程度上缓和了商止的后怕，她看了看一片萎靡的矿区，原本还在不断变化又保持着微妙平衡的污染已经停住了，祂离开前也带走了很多污染。
随后商止走向那坨肉球，看起来还是非常吊轨，八只触手上遍布眼睛，而商止还空着一只眼睛。
没错，被商止破坏掉的眼睛其实是肉球的眼睛，可怜的肉球，即将要失去一只眼睛，不仅如此，还要被商止带出去扔掉，毕竟破坏眼睛只能短暂破坏祂留下的锚点，为了保证监狱短时间内的安全，只能把可怜的肉球扔远一点。
现在的商止控制那颗肉球已经游刃有余，不用再被虚实之语职责她要带它一起重开了。
也幸好可怜的肉球有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祂（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