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陈冠子

2、二

　　夜里，陈生从梦中醒来，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三点。想继续睡，却又难以入眠。他靠着床头点燃了一支烟，屋里一片寂静，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从前。
　　时间大约是在夏季，快要结束的时候，太阳的余热仍留在大地。陈生高二刚开学不久。那天下午，夕阳还留在他的课桌，晚自习上，他望着前排那个女生，她穿着白色的短袖，黑发用皮筋扎起来......
　　陈生感到手里一阵灼痛，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低头一看，是手里的烟烧完了，烟灰落到了被子上，他熄灭了烟。
　　当他乘坐两个多小时的公共汽车来到的县城中学，在这里开始他的高中生活，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他或许在这里完成他的梦想。新的教室，新的同学，新的舍友，他很快适应了高中的生活。
　　很多时候，陈生站在教室外面走廊上，望向上院的操场。已是深秋，操场围墙边的梧桐树已经开始落叶，风轻将它们卷起，又任由他们落下。
　　午饭后，外面下起了细雨，陈生再翻看以前的旧书，这让他想到几年前的那个圣诞节。那是他高二的时候，他刚与她成为同学，她还是他的前桌，在看了她两个多月的背影，他终于鼓起勇气，要在平安夜送她一件礼物。想一同送出礼物的，还有他的同桌。
　　他去了超市，选了一款巧克力，有着精美的礼盒。他去结账的时候，年起的女收营员还曾打趣的问道，是不是要送给她。那时候的陈生很瘦，也很清秀，他有一点害羞，脸微微发红，却不答话。
　　在那个夜晚，晚自习下了之后，大家都忙着回宿舍，陈生鼓起勇气，叫住了她，尽管在下课之前，陈生已犹豫了好几遍。他将那盒巧克力送给了她，她只是笑着说了谢谢，然后接过他送的巧克力，就离开了。陈生感到了失落，教室的灯已经熄灭，只有走廊的灯亮着，明暗交替之中，陈生下了楼。
　　第二天，陈生与他的同桌，互相问起昨天的事情，得到了一样的结果。她从没有中意他。
　　日子就这过下去，陈生依旧在课堂上睡觉，与同桌聊天，偶尔也听一些他想听的课。他也曾数次凝望眼前的背影，便觉得深深的遗憾，包含了很多的无奈。
　　陈生与舍友在宿舍与舍友在阳台抽烟，他大概不知道，自己所喜欢的人，将来会爱上这个舍友。他忘不了那通电话，那个夜晚，在宿舍，他的舍友在电话里宽慰一个女孩，他拒绝了她。当陈生后来得知，那个女孩就是他曾暗恋两年而不得的人，他只有苦笑。她爱的人不爱她。
　　陈生回忆，在他的同学中，有几对情侣，他们分分合合。他记得隔壁班那个很温柔的男生，他笑起来很暖，他的女朋友是他的同班，那个很漂亮的女生，有着浅浅的酒窝，笑起来很好看，她的脸总是红红的。陈胜记得，那个男生每天都给她送早餐。陈生同那个男生关系很好，每次见到他，那个男生都带着笑容。
　　对于他们，陈生也是祝福，但是在高三的下半学期，他们分手了，那个女生同他班里的另一个同学在一起了。下了晚自习的操场上，他经常能见到他们的身影，这个同学，他和陈生也很熟悉，他是班级的第一名。陈生不知道，是否是这个女孩爱上这个同学而与她分手，只是陈生再见到那个男生，有点不知所措，他和他们的关系都不错。
　　高考结束后的一个上午，大家都来到了教室。离开时，那个女孩主动要求与陈生合影，她对陈生说，你不能拒绝。陈生很配和的和她拍了照，她在镜头里比着手势，陈生也笑着。陈生隐约记得，那天她只与他一个男生合过影，也许是他记错了，但那之后，便再没有联系。